第二十四章 孤刀客(2/2)
白色“花”与刀势相遇,如龙遇象,二者皆是水陆中力之霸者,狂风于相遇中喷薄,响声于风中传递,地面上青草地皮掀起,然后绞碎,湿润的腻味在风中弥漫,当然还有血腥味,这才是主味。
风卷四方,青草新泥落地,有些混沌的眼前如雨后清新,赵云台还站着,以他为中心,站着的方圆半一臂内仍然青草如新,泥不落于其上,不规整的巨坑中,他所站之地如一座孤岛,宽大袖袍被刀势切碎,成了粉末,袖中乾坤也显露出来。
那是十把寸余长的木剑,甚至可以说是木匕首,没有绳索丝线类东西缚,而是凌空组成剑阵,将他的手臂护在其中,先前那蓬勃如春的白花就是这剑阵中酝酿出来的,那十把木剑如活物一般,还跃跃欲试,只是他受了伤,嘴角鲜红,另一只手抹掉,望向依然保持出刀姿势的单薄身影。
从不顾一切扑杀的那一刻到现在都很短,赵云台数过,只有三息时间,依他的估计那单薄身影的刀应该在三息半的时候才到,可是快了半息,所以那女子还活着,三息半中他觉得自己应该能够在三息内将对方击杀,变数往往在预料之外,若不是对方选择一臂换一命,她就真的倒下,不再起来,不提立场,他心底对这份决绝而赞叹,更对这女子而赞叹,不愧是海棠社杀手丁韶雨。
而眼前这个拿刀的家伙不知来处,不过这刀势甚锋,他估摸着对方身份。
“云中苍秀,连云峰刀门?”连云峰有云中苍秀之称,于沧澜山也不逊色,连云峰有一门派,名刀门,以刀入道而立,其势极盛,有名人辈出,在这一辈当中,就有一位极为瞩目,木刀狼岫,和他袖中剑一样,都是木制。
单薄的身影,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了一个问题。
“除了刀门,就不能用刀了。”他的语速很慢,而且沙哑,显得枯木,但是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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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的眉毛竖起,可见他是多么高傲的一个人,同时他对于连云峰刀门似乎有种挤兑之意。
“他是沧澜山的人。”重伤的丁韶雨捂着伤口,封住几处要穴之后,伤口已经停止流血,只是她脸色显得更加苍白,仿佛是从棺木里边尸变走出来的,她这句话意思很简单,那就是杀了对方,一直以来他们所有的行动就是挑动魏国内部消耗,特别是沧澜山,而且十几年来,沧澜山虽然一直都很沉默,但是其势已经隐隐成了魏国这座江湖首座,若是挑动沧澜山,那么这座江湖里便是动荡不少年,伤筋动骨,都有可能,替北国扫去南下障碍。
单薄的身影,手中的刀气息再次升腾,跃跃欲试,微微嘹亮刀吟,眉毛再次耷拉着,似乎再思考,又似准备出刀,然后他看了一眼赵云台,赵云台没有说话,手中十柄木剑组成的剑阵,已经泛起白光,随时释放出灿烂莲花,他相信,剑阵开出的花会更强,单薄身影没有出刀,抑制住刀吟,刀归入鞘中,朴实无华,却显得厚重许多。
“为什么,难道不怕我在社长面前说什么?”丁韶雨心略有不甘,甚至有些阴霾杀意弥漫,显然她对这个决定并不满意,在她眼里,眼前单薄身影手中刀是如何可怕,一往无前,偏偏不出手。
“我是来救人的,不是杀人的。”说完,单薄的身影握着鞘中刀向远处走去,准备离开,丁韶雨气得脸色发情,一瘸一拐地走到断臂,将手臂捡了起来,那手臂是她的,她不能留下,手臂还在时,捻了好些胭脂呢,以后如何捻胭脂,离开前,看了一眼赵云台,那一眼道出了她的意思,总有一天她会杀了他祭奠她的手臂,赵云台读懂了,可是他没有出手,因为他明白只要有那人在,他出不了手,而且他已经重伤了,剩下的手段足以自保,但不能杀人。
等待两人消失在尽头,赵云台抑制的一口血才出口,气息从高峰直线斩落,跌入谷底,整个人瘫坐于脚下的“孤岛”,十柄组成剑阵的短小木剑散落,如死物,那一刀太强了,鞘中刀蓄势很久,节节高升。最后如江河决堤,一泻千里,势不可挡,剑阵出,挡住了,可是受伤了,体内经脉如有洪流激荡,心境更是震动,心境中那井中月,水波涤荡,差点伤了根本。
歇了一会儿,控制住了伤情,这才站起身来。十柄短小木剑似乎又活了过来,游曳从袖口进入,贴身附着于某处,随时可以杀出。
赵云台已经猜出了对方的来历,孤刀客,孤刀客是一种职业,那便是杀人,其来历十分久远,而据闻孤刀客和儒家也有些渊源,虽然它并不如门派那般有深厚底蕴,然而可怕的是孤刀客的悠久传承,孤刀客很少堂而皇之地出现在众人面前,然而它在光阴长河里扮演重要角色,甚至是逆转性的,千年前,当时国号为周,周云王暴虐成性,喜怒杀人,却偏偏喜鬼怪之法,有人自称自东方仙岛而来的道士,其法甚高,参透生死。
周云王闻讯,遣人邀仙道入宫讲解生死奥义,然而当晚周云王生死道消,成了刀下鬼,因为那人是孤刀客,周云王死了,孤刀客也死了,周亡了,孤刀客可以说是周朝的催命符,很多人以为那是最后一位孤刀客,但五百年后,沉寂的孤刀客再次现身,此次一刀斩断了一座宗门传承,日渐衰微,沦为光阴长河里的一座土丘,好像每次孤刀客现身便有重大事发生,这次好像不是一个好的预兆,周亡了,那座宗门传承断了,那沧澜山呢?魏国呢?
孤刀客现身了,那一刀很强,不过还没到势不可挡的地步,所以他希望在孤刀客成长前,将其杀死于襁褓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