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恋上你的长发（2/2）

小鱼这天感觉稍好一些，靠着床头坐着。她伸手接过随身听，按下PLAY键。一丝惊喜出现在她的脸上。

孙燕姿的《未完成》！好棒！我正准备买呢！

蓝冰坐在床边，轻轻揽住她瘦削的肩：我好高兴你喜欢这个礼物。

小鱼转过头，盯着他，呆呆的看了一会儿，泪水突然涌了出来。

我以为再也听不到这些歌了。她扑进蓝冰怀里，肩膀抽搐着。

蓝冰轻拍她的背安慰她，像在哄一个小孩。

我相信你是最坚强的女孩，你能挺过去的。

小鱼沉默了一会儿，闭上眼睛。蓝冰以为她睡着了。

突然，小鱼叹了口气，睁开眼睛问他：什么是永远？

不等他回答，小鱼又说：除了死亡，还有什么能永远存在？连爱情也不能。

蓝冰欲说什么，小鱼捂住他的嘴：不要再说什么安慰我的话了，我昨天在医生办公室偷看到了我的病历。

他无言。他也问过了她的主治医生，她的癌症已是晚期，顶多只有一个月的生命了……

但我们都不要放弃，好不好？也许会有奇迹出现。他抱紧她，你看，我只凭一张照片就找到了你，你就这么离开我，岂不辜负了我们之间这么深的缘分？

小鱼只是无声的靠在他的胸前，似乎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许久，蓝冰才发现，她已经眼含着泪水睡着了。

看着她安静的脸，蓝冰的脑海中闪过海岩那本小说的名字。

拿什么拯救你，我的爱人？

整个上午，蓝冰的心都乱乱的，眼前总是挥不去的小鱼的面容，连教授讲了些什么都不知道。一下课，他便奔向医院。

小鱼的病床空了。

如同被人当头打了一棒，蓝冰感到天旋地转。

小鱼是在后半夜吃的过量安眠药。当护士觉察出异常的时候，她已经踏上了那条不归路。

癌症晚期病人难忍剧痛服毒自杀也是常有的事。医生边絮叨着边陪着他往太平间走。

到了。医生说。

小鱼静静地躺在那里，脸上的表情很平静，好象她前一天在他胸前睡熟的样子。

她已经告别痛苦了。医生叹口气，走了出去。

蓝冰的手触到她的脸，只有一片冰凉。这就是生与死的区别？

她的手里握着一个东西，是那个随身听。

蓝冰把耳塞重新为她塞好，在她唇上轻轻一吻，永别了，小鱼。

这是他和小鱼第三次见面，却也是最后一面。

走出医院大楼，外面的阳光好灿烂。他不由想到照片上小鱼的灿烂笑容。

而忍了多时的泪，也大颗大颗地滑下他的双颊。

蓝冰仍每晚上网，只是，小鱼的头像再也没有亮过。

他的电脑新换的屏保是他自己制作的，一个长发飘飘的，有着灿烂笑容的大眼睛女孩从屏幕后面温情地注视着他。那是小鱼。

等我的头发长到披肩的长度，我就见你。小鱼曾说。

除了死亡，还有什么能永远存在？连爱情也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