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且行且珍惜（2/2）

我一个人流淌着泪水，走在寂寞的街道中，看不清过往行人真诚的笑容，看不清身边车辆豪华的品牌，看不清一切的繁华或颓靡。我把精心准备的《且行且珍惜》不假思索地撕成碎片，看着自己珍爱的东西在眼前变得支离破碎，我的心感觉到一阵阵剧烈的疼痛。

当时我已经不知道确切的时间，我更不想打开手机看时间，因为我不想听你无谓的谎言和虚伪的解释。当天夜里我如一个流离失所的流浪者在奢靡的城市中流走。我突然很想念母亲想念亲人无微不至的关怀，想念家庭温馨怡人的味道，然而越是想念就越是无助，哭泣都无法找到一个温暖的怀抱。

这就是*夜期盼的二十二岁生日吗？这就是我坚信不移的爱情吗？那些甜美的话语和坚实的诺言都灰飞烟灭了吗……我丝毫不留余地地质问自己。脑海里浮现出了N个念头，然而那一个个想法又如流星般一瞬即逝。

哭着，想着，走着，天就亮了。

翌日清晨，我带着一张疲惫落寞的脸回到学校。刚踏进寝室，忧落就急忙拖住我，说：

你怎么现在才回来？

我没来得及解释忧落又紧接着说：

雨寒出事了，现在医院，昨天……

没等忧落把话说完，我就边跑边哭着向医院跑去。

到了医院，看到你遮掩着脸庞安宁地平躺着，我却只能被医师拉着远远地守望着你。我不再流泪，因为我的泪早已风干。我不再滴血，因为我的心血都已干涸。来不及说一声我爱你，就随你静静走向分离……

七

事后忧落告诉我，当晚你临走时手上还紧紧地拽着两个冰淇淋。殷红的鲜血浸染着你的全身，脸上带着安详而恬然的笑容。

我无法想象那残忍而疼痛的画面，所有的语言和文字都已经无法改变你离去的现实。只是那些无助而失落的夜晚我的脑海里就会不断闪现曾经我们在一起的时光，那些相依为命的日子。

那是温暖而愉悦的日子。你每次总是亲昵地叫我孩子。还记得吗？在那个夜晚寂寥而空旷的街道上我们漫无目的地行走；在那个阳光灿烂的日子里你用单车载着我穿梭在暖洋洋的微风中，在那个大雨滂沱的午后我们傻傻地伫立在雨中央等待彩虹出现。这一切它们曾经在这个世界上真实地存在过，可是现在一切都随着你的离去而无法再继续。我爱着曾经的你曾经的雨寒，所有的美好都将在当时的时光里凝结，回忆是生活最大的馈赠和最幸福的疼痛。

寒。你知道吗？你离开以后，我真的很害怕和别的男孩交往了。我看到他们就会情不自禁地想起我的寒。我的生活里就剩下回忆。我知道所有的一切都已经走到了终点。幸福原来不过是个瞬间，宛如水中的倒影，短暂而充满惋惜。

八

我学着特立独行。准备去一些安静的地方。原先这不过是个念头，直到后来发生了许多事，我真的无法再忍受所谓的学校了。女大学生在校外当*也纵容，学生跳楼也对外宣称是失足。

我觉得我得离开。愈早愈好。我把《且行且珍惜》原稿重新誊写了一遍，寄去给《小说月报》后终于甩开了课本。逃出学校去外面寻找原先以为安宁的世界。

来到这个看似安宁的世界经历了些许事后。我发现有许多烦恼要面对，我又开始回想我那年我一十二岁，没有忧伤和愁闷，生活无忧无虑。

九

当书写到八万字左右的时候我又全然没感觉了。我轻轻地流下眼泪，然后毅然决定不再写下去。

十二岁的年龄根本就无法承载起二十二岁的重量。那么让它就此终结，纯粹的生活原来是经不起谎言的。

十

我不再创作。再留在乡下也没任何必要。虽然它能使我感受到安宁和平静，但我得面对无法逃避的现实。没有雨寒的陪伴，也得一个人坚持走下去。

生活还在继续。生命还在呼吸。

我把所有的衣物和书本收拾好后睡了一觉。清晨醒来有不温不火的阳光。我走了十几里山路去等公车。

九月的天，还有些余热。公车一直迟迟不至。我试着走一走路。或许等待未必有结果，一个人也能走上梦的旅途。且行且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