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要塞失陷（1/2）

要塞失陷了。

这一念头不断地吞噬着可怜的马萨莱。在他看来，这种要命的念头比那从断裂的城墙处蜂拥而来的人类士兵还要可怕。他挣扎着不去想那东西，希望将恐惧的使者从脑海中丢开。他知道，现在不是胆怯的时候，还有重要的是需要他去做：奋力杀敌！

他高举起手中的斧钺，跨进了尸横遍野的战场，他扑向面前浪潮般的帝国士兵，没有犹豫。他知道自己的四周都是涌动的敌人，他们手中挥舞着长剑和枪戟，所到之处只有血肉一片，他们发出刺耳的嚎叫声，伴随着城外那一阵阵令人胆寒的号角。

马萨莱奋力的舞动着斧钺，将自己面前一个又一个敌人砍到。不经意间，他看到不远处的利维坦正在拼命的与敌人厮杀，他笑了，他知道自己的战友还没有被城墙的倒塌摧毁斗志，他知道太阳神的荣光还没有离他们远去。他怒吼一声，飞快的挥舞着自己的兵器，斧刃劈开了一个又一个头颅，却丝毫没有停止的迹象。

马萨莱和同伴浴血奋战已经很久没有停止过了。那些帝国士兵品黎明的发起一轮又一轮的进攻，这令勇士们的处境越来越显得困难。这几天来，石块和箭矢像雨点般射进城里。到处都是废墟和尸体，同时，那些无耻的人类又在城墙底下挖出了地道，里面堆满了火油和柴草。城墙的好几段都被那永不停息的火焰烧塌了，在冲车不停的撞击下，本已残缺不堪的城墙更成了一堆堆高低不平的碎石。迅猛龙骑兵在城门前拼死的抵抗，已经无数次地挡住了入侵者的进攻，然而，这些骄傲的骑手们已经失去了自己最挚爱的坐骑，他们只能边打边撤，将诅咒的兵刃不断送给面前的敌人们。

所有人都知道，这座克山最坚固的要塞的命运已经尘埃落定了。

凄惨的叫声渐渐的被震天的怒吼所淹没。马萨莱紧握着手中的兵器，急切的四处张望着，正如所有活着的蜥蜴人一样，马萨莱希望战况能够出现扭转，尽管他明白，失败的命运已是无法挽回，要塞的名字早已写在了失陷的名单上。但他的心里还是存在着一丝虚幻的希望，正如一个将死之人渴望死神能够抛撒善良之光一样。他知道，在黎明到来之前，他和自己的战友将会死在这片他们所守护的大地之上。眼前的人类是那样的强大，尽管他们用自己的生命来不停的奋战，还是难逃战败的命运。

不知过了多久，兵团的指挥官终于意识到了命运的轨迹。战士们的身后响起了凄惨的号角声，马萨莱的心头一沉，他明白这召唤的声音是在告诉每一个拼死抵抗的战士撤离的消息。放弃要赛！这是战士们最不愿去想的结果，然而，现实的重锤再一次击碎了他们心中的希望。

马萨莱急切地寻找着利维坦的身影，他奔跑在满是尸骨的战场上，终于，在那堆满人类尸体的城墙下找到了自己的战友。利维坦言中流露出无尽的焦虑和愤怒。于是被怒火焚烧的两人将自己无尽的诅咒宣泄在了面前的敌人身上。当他们面前最后一个人类倒下时，清醒的两人慢慢退回了城内较为安全的指挥中心。

马萨莱紧跟在沉稳的利维坦身后，他们穿行在惊恐万分的溃逃人流中。如今，结实的城墙再也不能保护他们的村庄了。马萨莱和利维坦来到中心的大厅当中，眼前的景象令两个刚刚撤离战场的勇士无比震惊，他们感到这真实的一幕似乎比外面那残酷的杀戮还要令人触目惊心。要塞指挥官诅咒者阿波菲斯静静的坐在一张简陋的圆桌前，副指挥官制毒者雷雷科默默地站在他的身边，还有两位祭祀也在一旁无奈的叹着气。一种哀伤的气息不知不觉间充斥在大厅之中。

挣扎只是无赖的闹剧。

两位勇士来到阿波菲斯的身边，憔悴的诅咒者微微睁开自己的双眼，稍稍抬起头来，一阵强烈的疼痛令他忍不住呻吟起来。马萨莱惊愕的看着自己的统帅，老人那发青的鳞甲上早已看不见丝毫的生气，赤红的双眼却似乎要滴出血来。年轻的勇士急忙扶起勇敢的统帅，想要弄清楚这位令人尊敬的诅咒者究竟是受到了怎样的伤害。他看到老人的背肩上插着一把锋利的匕首，只有刀柄露在体外。指挥官轻声召唤着利维坦，沉稳的勇士跪倒在老人的身旁，双手紧紧地握着老人的手，眼中尽是悲痛和愤怒。

“是时候了，”诅咒者强忍着剧痛说道，“现在就出发，愿太阳神保佑你们。”

微弱的声音飘到了马萨莱的耳边。年轻的勇士看到，当慈祥的指挥官开口时，他那原本鲜红的舌头已经变成了暗红色。马萨莱不由得悲伤起来，他明白，指挥官背肩上的那柄匕首是带有剧毒的，现在那可怕的毒性早已散布在了这位长者的血液当中。所有人都明白，这位要塞的指挥官，这位受年轻勇士们尊敬的诅咒者此时已经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马萨莱看到阿波菲斯的目光转向了雷雷科，他微微点了点头，那位制毒者便走到了圆桌前，将桌上那被锦绸覆盖的盒子拿了过来。马萨莱以前从未看过那个盒子他全神贯注的看着利维坦站起身来肃穆的注视着那个盒子，随后利维坦的目光又看向了奄奄一息的诅咒者。老人凝视着他，片刻之后便闭上了双眼，那原本平稳的呼吸突然变得急促起来。利维坦走到雷雷科面前，紧紧的拥抱住他，随后便一把拿起那个盒子大部的走向门外，同时向一旁的马萨莱喊道：“走！”便再也没有回头。

马萨莱犹豫的看了看阿波菲斯，又望了望一旁的制毒者，后者则以一种肯定的神色点了点头。他急忙跑出门外，追赶着离开的利维坦。可不久他便发现两人前进的方向并不是撤退的路线。

这是通向要塞外的渡口！

“我们要去哪里？”马萨莱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