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离乱（1/2）

一路离人四乱，好在潘凤所选的倒是条小道，一路虽是凶险，却也没出得什么意外，很快便就出了广平郡域，进入了赵国境内。收藏*~网赵国为光武帝所设，以邯郸为都，辖邯郸、易阳、襄国、柏人、中丘五县。不过这时的诸侯王已与早年不同，国王掌管不了实权，只食租税，国内诸事多由朝廷委派的相（国相比两千石，相当于一郡太守）决定。

因这赵王生性宽容，租税常免，故而国内百姓虽是也有贫困，但却远比其余各地要好上许多，裹黄巾而起者并不甚多，中国的老百姓嘛，厚道忠良，但凡有一口饭吃，多也不会去杀官造反，杀官造反那可是杀头的死罪，至于那太平道教，在这赵国境内居然影响甚小，这里信奉流行的倒是唤作明德君神的。

潘凤不禁咂舌，未料这不足百里的距离，两地民俗竟是这般不同。好在，黄巾军众目标甚多，这早已衰败的昔日名城邯郸本不在第一目标。更何况，此处既无内应，也无信众，黄巾各方又何苦来花大力气来取这蝇头小利？

不过潘凤兀自不敢有所松懈，毕竟此处离那黄巾肆掠中心不远，暂时的安全不是他想要的。有时一次疏忽便会坠入万劫不复。

于是依旧弃那宽宽大道不走，偏偏找那难行小路而行。正寻那前往壶关最近之途，不料一阵吵闹喧嚣从林子的一头传来，潘凤立于马上远远看了一看，似乎百多十人正在围攻着几辆马车，两方头上并无黄巾，正打得难舍难分。潘凤稍稍的安了安心，劝慰了父母继续前进，这种闲事原本是潘凤好管之事，可而今逃难之际，实不应有太多额外之举，更何况，谁能分得清这两方人的好坏了。

潘凤刚心里自我安慰了一番，忽的听到几声女孩子撕心裂肺的惨叫与那男人们喧闹的**传来。

“凤儿，怎么回事？”潘母李氏拉开车帘关切的问。

“儿去去便来！忠叔，照顾好我爹娘！”潘凤点头拔马便走，两方互殴潘凤是管不着那事，可在这光天化日之下做那种调调可是潘凤最为鄙视的事了。

转过林地，几辆马车已经垮塌于地，护卫死散车旁，几个少女已被不少壮汉，压倒在地，嘶叫哭喊，而最后的那辆马车左近，十几个护卫排成一排兀自拼死守卫，与那数倍之敌战成一团，丝毫不敢让进攻之人进入马车五步之内。

“好杀才！”潘凤不禁怒喝而起，挥起巨斧，一个腾跃，便将当先压着少女的壮汉带上半空，哧的一声，尸体在空中分作两段，一腔腥血犹如下雨一般顿时淋下，众人为之一惊。

一个领头似的人物圈马而来：“这位老兄……”

话音未落，便被潘凤砍做了两断，看着那失去了下半身却还兀自在那挣扎的身体，众人发了一声喊，谁也不敢上前半步，只有逃窜而去。

马车的护卫顿时压力一轻，未来得道谢，便都瘫倒在地，喘息不停，潘凤止住了那要站起身来道谢的护卫头目，转身拔马便走，忽闻身后一片女声响起：“万谢恩公大德，小女子唯有结草衔环，来生再报！”

潘凤大骇，未及转身，身后诸女便都纷纷自刎而死。看着这一地的婀娜的女尸，潘凤不禁恍然，封建礼教制度这时还未如此昌盛啊，怎么这些女子……

这时那最后的那辆马车上一阵钗动，一阵清脆的颂歌开始从马车中央响起，逐渐清晰，越来越响。她的声音使得潘凤泯然而望，忘记了刚才的痛恨，忘记了逃难的困窘，忘记了争雄夺利的决心。而原本无力站起，环绕在她周围的护卫们，此时站得笔直，跟随着马车里的轻吟一同在吟唱。

许久，许久，那颂唱好像已经结束，似乎却又未完，潘凤怔怔的，怔怔的立着。这，这就是音乐的力量么？

一个白纱掩面的女子缓缓从马车中走了出来，众护卫连忙伏倒于地，而那女子看了看地上的众女，口中念念有词，颂悼完毕，转身回来，又看了看潘凤，微微向潘凤施了施礼，旋即登上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