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初见（1/2）

彼时，我与那人相见，不过二八年华，却是见到了我终身不可相忘之人。

我约莫记得，那天是上元节，我同哥哥一起在熙熙攘攘的人性中走过，入眼皆是繁华，好不热闹。

“这位施主，请问可否为小僧施一碗水”

这繁华的景色之中，突然传来一阵很不合景的声音，是一位僧人。那人长得极高，那时我不过哥哥胸口，便已经需要仰视，而这人，却是要比哥哥还要高出一截，人群中很是显眼，于是我一眼便看到了他。

但是我没有想到，只是这一眼，少女便从此有了心事。

我从没见过如此俊俏的和尚，背影高瘦挺拔，面上棱角分明，一双桃花眼，高挑的鼻梁，还有眉心那一抹无法让人移开视线的红色，像是朱砂，又像是一种从没有见过的花。虽然并没有像街上叫嚷的人一般衣着华贵，却并未让人觉得寒酸，反而给人一种高贵清冷的感觉。

人都说我哥哥是远近闻名的温润君子，才貌双全，别无二致，可在我眼里，与那人相比，我这位才子哥哥，不过尔尔。

也许是因为此情此景，这人实在有些格格不入，又也许是因为那眉心的红太过艳丽，我目光滞留在那人身上迟迟没有移动，以至于哥哥叫我好几声，我都没有听到。

“小妹，如何，这……”

哥哥拿着发簪的手凝滞在空中，许是想为阿娘的寿辰准备寿礼询问我的意见，我的眼光一向是极好的，这才被拉出来，否则，像我们家这样规矩森严的门府，纵使这样的上元佳节，也断断不能出府的。

阿娘说，女子要注意闺容，便是我小儿时也未曾见过这样繁荣的场景。当然，即使今日得以出府，所见之景也并不如常人那般视野开阔，面纱掩面，所见一片朦胧，可是那抹红，我确实见得无比清晰。

哥哥顺着我的目光看去，莞尔一笑，招呼侍从：“阿诚，去为那小师父添一碗水，再留下些银两。”

我听着，向哥哥轻声说了谢谢，心里想着，不愧是将门之后，这绝妙的洞察力大概是战场厮杀锻炼的结果。

看着阿诚的去向，只见那僧人双手捧碗，接过阿诚水袋中汩汩流出的清水，温声到：“半些足以，多谢施主。”

不卑不亢，好个儒雅小僧。我心中更加敬佩，且不说我女儿之身，就算我是个男儿，若是叫我这般跟他们讨水，我不知会做出如何丑态，或许仰人鼻息，迎人笑脸；或许徒步前行，寻找水源。可像他这样的做法，我心中并未有半分同情，更多的竟是敬仰和钦佩。

那僧人抬头向我们的方向看来，点头示意，表示多谢之意，我也微微屈膝，相还以礼。

“我一向知我家小妹是个知书达理的闺阁小姐，却不知竟也如此通晓人情世故，相比这些年阿娘一定教导了你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