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除夕（2/2）

“回魏才人，从寿康宫回来那天，沈答应将一盒只用过浅浅一些的香膏赏给了她殿里一个三等宫女，霜玉故意接近那个宫女身边闻过，确定香膏里有些麝香的成分，而且那香膏是沈答应的大宫女自制的。”霜璃查这些并不费事，她手里国公府的人脉连不怎么受宠的沈答应那也安排了。

一般嫔妃打赏宫人都是金银或首饰一类的，很少会打赏香膏这种东西，更何况还是自己用过的香膏，沈答应如此做法怎能不惹人怀疑。

“麝香？这沈答应是冲着罗芳仪小产去的啊！”魏才人一直以为沈答应只是想罗芳仪有孕之事早点爆出来，没想到沈答应直接就动手了。

“不错，她倒是胆子大，在太后和皇上如此看重的情况下还敢直接下手，也亏得罗芳仪身体够好。”柳笙年觉得这沈答应做事如此莽撞疏漏，与她一开始想的心机深沉完全不一样。

魏才人自然也想到了，这沈答应如此行事，看来也不过是有几分小聪明罢了，难成气候。

放下了心里的事，魏才人和柳笙年聊着些有的没的，还和霜玉她们一起剪纸、对对联，众人玩着闹着时间过得也快。

当子时的钟声敲响，天空绽放绚烂的烟花，柳笙年和魏才人急急地披着大氅出了殿门去庭院里看烟花。

这是柳笙年第一个离开家的除夕，看着天上将夜空照亮的烟花她突然好想家。趁着身边人没注意，一滴泪偷偷顺着柳笙年的脸颊落下，消隐在大氅的绒毛里。

当晚魏才人也没有回苒春轩，就歇在了信阳宫的厢房里。

翌日，正月初一，皇帝早早起身去盛清殿行开玺仪式，后宫也没闲着，妃嫔们天还未亮就已等候在寿康宫外。

柳笙年穿着绯色流云牡丹宫裙，手里抱着汤婆子，身上还披了大氅御寒，但她还是觉得丝丝凉意直往脖子里钻。

不久，太后召众人进殿，按流程叮嘱训诫了一番话，又每人赏了不少东西。

今日解禁的周小仪也来了，柳笙年不过扫了一眼，周小仪一直低垂着头没看到正面。

许是昨日太过繁忙，太后今日明显精神不足，众人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是说些好听的话图个吉利，也不算多热闹。

终于，皇帝前朝的开玺仪式结束，来到寿康宫给太后拜年，又赏了不少东西给嫔妃们，这才叫人都散了。

柳笙年出了寿康宫拢了拢身上的大氅，这样冷的天她只想窝在自己殿里不出门才好。

待柳笙年坐着步撵回到信阳宫，换上舒适的便服，整个人窝在贵妃塌里接过霜玉熬好的银耳羹用了大半碗。

“主子”，霜琉从殿外进来行礼：“听说罗芳仪是因为今日身子不适早上才没有去寿康宫。”

柳笙年放下玉碗，心里颇为复杂，连太后和皇上一起都保不下这一胎吗？怜妃的势力竟如此可怕，还是她那个暗处的帮手太强大了……

虽然没有证据指明是怜妃下的手，但柳笙年一直觉得罗芳仪若是出事绝对和怜妃脱不了干系。

罗芳仪身子不好只能待在玉华居养胎，太后更是下旨任何人不得打扰罗芳仪养胎。

不过柳笙年现在也没太多心思管这些事。

初三这天，柳笙年早早地等在信阳宫外：“霜玉怎么还不回来？”

霜翡看着柳笙年迫不及待的样子安抚道：“主子莫急，老夫人一会就到了，王征也跟过去了，不会有什么事的。”

霜翡话音刚落就见一顶四人小轿停在信阳宫门口，霜玉从轿上扶下一位两鬓斑白的老人。

“祖母！”柳笙年提起宫裙开心地小跑到宫门口，这还是她进宫以来第一次不顾礼仪。

“臣妇拜见柳昭仪娘娘。”柳老夫人虽然心里高兴但也没忘了礼仪。

柳笙年迅速扶起行礼的柳老夫人：“祖母快快免礼，我们去里面说话。”

柳老夫人笑呵呵地扶着柳笙年的手去了侧殿。

祖孙二人足足有半年没见了，这是柳笙年离开柳老夫人最久的一次。

“娘娘在这宫里过的可还好？”柳老夫人坐在柳笙年身侧，握着柳笙年的手不舍得放开。

“一切都好，祖母不必担心。”听着祖母称自己“娘娘”柳笙年心里有一瞬的酸涩。

“那就好，听闻宫里的罗芳仪有孕了？”柳老夫人也是担心，这宫里复杂，人心叵测，她免不得要提点自家孙女两句。

“是，不过说是最近有些不适。”柳笙年全没有害这个孩子的心思，要说嫉妒也是嫉妒太后和皇上给了罗芳仪生育的权利。

“事关皇嗣，娘娘最好不要牵扯其中。若是真的要做什么，也别脏了自己的手。”柳老夫人刻意压低了声音，她乃是历经两朝，后宫的腌臜事也没少听，这皇嗣是最容易做文章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