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失控（2/2）

司命星君顿了一下，迎着笑寒的眼神，对视片刻，垂下眼，端了面前的杯盏，这盏里是酒，轻呷了一口，好整以暇的开了口“我的历劫密档不是给天帝上交的报告书，是授命殿中密存之册，除了下一任司管人间的星君之外，无人有翻阅的权限，自然是以取实为要。”此话一出，两人间剑拔弩张的气氛顷刻烟消云散了。

我左右看了一眼，打哈哈和稀泥般的笑了两笑，给笑寒元君的茶杯填上水，抬手示意她慢慢喝。开口打趣她道“身为离陌神君的女人，言行中的优雅端装有时候还是要表演一下的，你和昆仑公主相处了那么久，多多少少应该被墨化一点吧。”

笑寒忽然一拍案几，眼现恨意，面露狰狞，腰身挺直如有铁板加身，抬手指天厉声说道“何为天道？何为规则？天道由谁来定的？规则是什么人设的？万世的权柄是掌握在谁的手中？什么是善，什么又是恶？这些修行了几十万年十几万年的神人仙人们，不是可以预见未来吗？不是掐指能算命运吗？家资深厚者是不是就可以为所欲为？薄命之人因何薄命？都说因果循环不可忤逆，因是谁来认定的？果又真是公平的吗？……”越说语声越大，越说面上表情越是凶狠，衣袖顺着抬起的手臂滑落至肘间，腕上一条若隐若线的黑色蒸腾浮现，突兀的像是毒蛇要抬头吐信。

我微皱了眉头，迅速与司命对视一眼，见司命同样微微蹙眉对我摇了摇头，我收回目光，隐在桌几下的左手二三指并拢，凝一缕仙力于指尖，称笑寒略低头之即抬手飞快的点在她额心上。

笑寒所有的情绪都用在指天划地上，并没有防备我，我指尖仙力顺着她的额心打入，笑寒眼神聚向我楞了一瞬便失了焦距，身体软软的向一旁边载倒，刚一倒地又忽然直起身体坐好，抬手扶了扶额头，奇怪的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司命，一双眼里又有了清灵之间韵，问道“你们这是什么眼神看我，我又没有做出奇怪的举动？”

我伸手拉笑寒的手臂过来，翻开衣袖看了看她的手腕，皓白如玉，仿佛方才隐现的黑色是我的错觉。笑寒见我举动，挑了眉迟疑了一下，“我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奇怪的行为举止？”

我听她如此问，便放了她手，正色坐在笑寒对面，眼睛直视着笑寒的眼睛，见那双眸子中呈现的稍许不安是真切的并非伪装，这才开口“笑寒元君，许是你下界太累伤了神智，要多休息。神仙的预见是相对于凡人而言的，凡人的命运受神仙管辖，受生老病伤死所累。

但是在神仙世界中，我们和凡界中的凡人是一样的渺小，我们受天道的管辖，我们一样经历生老病伤死，只不过这个过程更久远。笑寒元君，不要再说激烈的言辞，不要再有奇怪的举止，那不是你原本的样子，那些都不是你我能够评说的，也不是你我能承担后果的言论。”

我的话连司命星君都连连点头，抬手像拍小狗一样在我头上轻轻的拍了两下，“我们的初晴小丫头长大了，竟可以说出这样的堂皇正大的言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