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节 如梦似真（2/2）

“不要。”我猛的坐起身体，一只手向前伸着，剧烈的喘息着，眼前一片灰蒙蒙的混沌之色。旁边伸过来一只手，握在我伸出的手上，把我的手压下来放在身侧，一个低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来“怎么？你看到什么了？”

我眨巴眨巴眼睛，缓缓的转了头去看这声音的主人，魔君杜尹。我的目光顺着他的脸滑下来，一寸一寸的滑到他握着我的手上，那只手细白修长，指尖晶莹如玉，比某人骨节略微有些粗大的手好看了数倍。我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君上，只是做了个恶梦。”我无声的回答。

杜尹顺着我的目光看了看握着的手，稍微用力握了一下，不动声色的松了手，在我手背上轻轻拍了两下，“是不是做了什么恶梦，无事，说出来就破掉了，你呛了些水，昏迷了两日。”我的反应还是有点慢，没有看到他松开握住我的手时顺势把一只乌木簪收回袖中。

我平伸向前的手慢慢收回眼前，低头看了看掌心上空无一物，我把手握起来又张开，还是什么也没有。转头向四周看去，这是一处不大的石凹，背靠山崖，另三面都像是深谷，四周灰蒙蒙的一片，像是灰尘附着在空中，看不出十步远，呼吸间却不感觉憋闷。“尹公子，这是哪里。”我开口问道，却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大跳。又暗又哑，像是破纸片被撕碎的沙沙声。我使劲清了清嗓子，再次开口，声音稍好一点“白析呢？”

“我在这里，你终于醒了，这是蓬莱。”杜尹没有开口，一个声音从左边传过来，同时白析从浓雾中走了出来，看来那边并不是深谷，只是雾太浓看不出去而已。

白析的手里抱着一堆干树枝，我这才注意到，身侧有一堆篝火在烧着，火上烤着一只不知道是什么动物，快要熟了的样子，滴哒滴哒的流着油，溅到火里噼啪一声响。我的五感慢慢的又打开了，形声色味触一涌而来。我狠狠的打了两个喷嚏，方才觉得自己活过来了。

杜尹唯恐被我的喷嚏喷到，借着添柴的动作不动声色的往边上挪了一点位置，白析便不嫌弃的挤过来坐在我身边，毫不怜惜的伸手在我头上拍了两下，“醒了就好了。我们通过海天之路进到蓬莱了，这是蓬莱边界，原来海天之路是一处巨大的漩涡，落水时你没来得及闭气，呛了水昏迷两天两夜，可算是醒了。”

“蓬莱不是仙山之境吗？怎么是这个样子？”我站起来，围着篝火能照到的范围走了两圈，一边借机活动开手脚，一边打晾周围的环境。这雾气召召瞧着和魔域外围的混沌状态差不了多少，完全与青山绿水云雾缥缈的仙山模样半点挨不上边。

“这才是蓬莱真正的样子。”杜尹说道，“那些书画传说中描述的青山绿树鸟语花香的景像，不是没到过蓬莱自己瞎编的，就是被幻境迷住了的假像。蓬莱也的确是通仙之途，只不过能到者少之又少，到了这些失望之至，寻找返回的路，能回去的，恐怕没有。”任何目的的达到都没有一帆风顺的，熬不过这混沌痛苦迷惑，怎么可能看到通途。

我皱皱眉，甩甩手，恍然中觉得自己昏迷中看到听到做过什么，却记不起支言片语，可能是梦吧。白析说我们的小船最后四分五裂了，事先准备好的把我们三人连在一起的钢索起了作用，实际上我们都发生了昏迷，他是最先醒来的一个，我们被丢在一个状似沙滩的地方，杜尹比他晚了半个时辰醒来，两个人收集了些被一起丢在沙滩上的装备，便在这一处石壁处等我醒过来，结果一等就是两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