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墨修（1/2）

时值寒冬，大雪数日。大晋镜州青岭村的一处房屋内。

墨修躺在床上，瞪着布满血丝的双眼，就这么直勾勾的望着屋顶。

“呼～”，墨修猛然间回过神来，揉了揉微微刺痛的双眼，长长的吐出一口闷气。

侧头望向窗外，天色已经微微泛起白光。“一晚上了吗？过的可真快啊！”墨修低声感叹道。

他一夜未眠，既是因为心中担忧，又因腹中饥饿，方才思虑一整晚。

在他的身边紧紧蜷缩着另一个人，是弟弟墨子鹤，今年满七岁。

此时睡得却是不安稳，瘦小的身子紧紧抱住棉被，裹成一团。这也导致墨修大半身子暴露在寒冷的空气中，但他却并不在意。

墨修心中忧虑的是家中至昨日起，便已经没了存粮，不知道接下来的日子该如何度过。

为此墨修思虑想了一夜，却也没想出什么好办法。

墨修的家境本来并非如此贫穷，父亲本是一个私塾先生，收入却也是不低。

只是因前年父亲得了肺病，为了治病，方才耗费了家中大量钱财。这也就导致家中一日过的不如一日，沦落到了如今要忍饥挨饿的地步。

忽然，一阵沉闷的咳嗽声从隔壁响起，随后响起的是墨母唠唠叨叨的埋怨声。

墨修心神不由一阵烦躁，索性起身来到窗户前，将窗户打开少许向外望去。

刺骨的寒风夹杂着碎雪，拍打着他的脸庞，放眼望去，目之所及，尽是白茫茫的一片。

墨修缓缓攥紧双手，转而又无力的松开。若是天气好点，无论是去村外的老林，还是去河畔的洼地上，他都有办法捉些猎物。

墨修今年已经十三岁，且自小聪明早熟，又好读书，是村子里首屈一指的聪明孩子，因此他很自信，但此时，他却充满了无力感。

父亲如今病重，在墨修看来，他做为家中长子，便因该承担家庭重担，为家人负责。

如今或许只能想办法去找村民借些粮食了，墨修万般无奈之下，只能想到这个方法。

但想到至父亲生病后，村民嘴脸的变化和那些闲言碎语，墨修眉头又不禁皱了起来。在父亲生病前，作为教书先生，是很受村民尊敬的。

但在得知父亲的病情严重，以及多日治疗无果后，对墨修一家的态度却是日益恶劣了起来。

尤其是有不少家中子女在他父亲私塾中读书，赊下不少学费的，不仅不还钱就算了，还会摆出一副深仇大恨的嘴脸。

“恐怕会很难借到粮食，但无论如何！都必须想办法借到粮食才行”，墨修低语道。

这一刻，墨修看着窗外凛冽毫无生气的冬景，深深地感到了个人命运在天地伟力面前的渺小无奈。

或许…那件东西可以带来改变，墨修神情忽然陷入微微的恍惚，不自觉的看向房间的某处地板。

“不行……太危险了，若是失败的话……”，墨修猛的摇了摇头，打消了那个想法。

“咚咚”，敲门声忽然响起，墨修一惊，猛地回过神来。

“修儿，你醒了吗？娘有事找你商量”，墨母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嗯，娘我已经醒了。”关紧窗户，墨修急忙上前将门打开，映入眼帘的是墨母略显憔悴的脸。

“娘，我好饿”。这个时候墨子鹤听到声响也醒了过来，看着墨母委屈巴巴的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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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对不起你!”墨母上前抱住墨子鹤，语气有些更咽。

墨母转头看向墨修，犹豫了片刻，还是缓缓道：“修儿，你去邻家看能不能借到些吃的回来吧，再这样下去怕是……”

墨母没再说下去，但墨修却似乎在她的眼中看到了些许绝望。”

“好”，墨修的心狠狠地颤动了下，重重的应了声，便利索的穿好衣服，匆匆的向门外走去。

推开房门，刺骨的寒风吹来，尽管早有准备，但还是让墨修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

没有犹豫，墨修踏着积雪，先是到平日关系还算密切的林大牛一家，顿了顿，墨修鼓起勇气敲响房门。

“谁呀？”屋内响起林大牛厚重的声音。

“是我，墨修”。

下一刻，伴着木门嘎吱一声，一张黝黑敦厚的脸探了出来，正是林大牛。

“是小墨啊！外面冷，快进来吧”。看到林寒，林大牛眼中并无太多的意外之色，似乎早有预料，叹息一声，侧身将林寒迎入房间。

来到房间，墨修看到二伯一家其余人都围在桌前，桌上摆放着简单的膳食。

二伯一家一共五口人，其中林虎长得高高壮壮的，比他还高半个头，年龄却小他一个月，两人算是关系极好的朋友。

看到来人是墨修，众人也都热情的打着招呼。

迎着这些目光，墨修颇感些不自在。“来，坐下吃点吧！”林大牛语气和蔼道。

“不了”。墨修摇了摇头，无奈开口道：“二伯，能不能借些粮食，我们家情况你应该知道点，再这样下去就撑不住了。”

“唉～”。林大牛叹了口气，说道：“墨修，你们家情况我也知道。可是，你也知道的，我家这几亩地今年收成可不好，我这儿粮食也没多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