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重开医堂（2/2）
夜落欣喜万分，“还请大夫引荐。”
李忱闻眉头跳了跳，忍不住问道：“夜姑娘，在下实在愚钝，咱们开医堂，与画师有何干系？”
夜落也不再隐瞒，如实相告：“古有神农尝百草，分五谷，辨草药，医病救饥，造福百姓。又有扁鹊百变行医，起死回生，扬名千年。往来医者，平凡碌碌皆多，扬名立万也不少。身为后辈，我想与大夫尽绵薄之力，延医术之名。”
“医学延传各有千秋，医者仁心却未曾有变。为医者，医人之疾苦。小女子所愿，既医人之疾患，也要教人防病之法，以防堵疾，福泽无穷。”
李忱闻点头赞同夜落的想法，“姑娘高见，在下惭愧。人食五谷，难免无病，需如何防？”
夜落淡然一笑，回道：“这正是我请画师的原由。大夫且看厅堂盆栽中的药草，其形，其理，你知，我知，可别人不知。如果，有一位画工极巧的师傅，将其形绘得栩栩如生，再配与药理知识，让世人皆知此药的作用，日常用做茶引、汤饮，岂不是达到防身健体的功效？”
经过夜落一点，李忱闻豁然开朗，原来夜落请画师，是要将日常的药草及防病的小窍门绘成图画，悬挂在墙壁、诊台、木柜等所有可绘制的地方，以此向百姓宣扬医治防病之法。
李忱闻看向夜落，眼中的敬佩油然而生。
他行医多年，自然知道这世间富贵的人满街可寻，贫穷的百姓也是比比也是。对于贫苦的百姓，一日三餐是他们的奢望，若不幸身染疾病，请医医治更是难如登天，若这些人能识得一些防治之道，幸许染病时能寻棵药草，还能凭一己之力救自己一命。
未病先防，果然是福泽无穷，李忱闻不得不感叹，“在下从医多年，只知医治，不懂先防，姑娘是如何想到此法的？”
夜落叹了口气，道：“我有一个妹妹，名叫水遥，是穷苦人家的孩子，她的阿娘就是身染疾病，无银医治，又不识养身之法，最终疾苦而终。每每思及此事，我心中难安，方想出防治之法。”
适情转完此话，抬头看向夜落，手不由地握住了她的手。
李忱闻不再多说，只与夜落详细商讨了作画的图案，丹青悬挂的位置。
回到夜色小憩时，已是晚间。
程修远与水遥做好晚饭，争相望着那一堆羊肠不知所措。
夜落看着好笑，忙让适情唤他们来吃饭。
夜落对于吃食的理解是先裹腹，再求精，即使是普通人家的粗茶淡饭，她也并不挑剔，加上她的舌根麻木，对精细食物的味道不敏感，只要能咽得下就行。
可是程修远做的饭菜简直不能用粗茶淡饭来形容，白色细长看着细腻晶莹的米粒，嚼在夜落的嘴中，仿佛一颗颗小石子在搅拌，硌得舌尖一阵发麻，竟是咽也咽不下。
绿叶蔬菜倒是煮的软烂，只是那形状，烂得犹如一团糊，估计他野菜汤煮多了，拿街市上的青菜跟野菜一般做法，殊不知野菜坚韧，根茎也较日常的青菜粗硬。
看几人默默地吃着，夜落不禁佩服起那几人的牙口好。
“姑娘，是不好吃么？我去煮点面条。”适情见夜落放下碗筷，连忙起身。
夜落拉住适情，摇了摇头，“不必麻烦。”
程修远像一个干了坏事的孩子，耷拉着脑袋，“叶子，我想着你应该爱吃米饭，这才煮了白米，若是你不喜，明日我再向市集的阿娘请教别的做菜法子。”
夜落摇头，既然程修远爱做饭，与其请教别人，还不如她来教。
“无需烦扰别人，我教你。”
“啊？”程修远张大了嘴巴。
适情笑道：“姑娘说，他要教你做饭。”
“真的？”程修远喜出望外。
夜落笑着点了点头。
其他二人均带着迫切的眼神望着夜落，“姑娘，你也教教我吧？”适情道。
夜落依旧面带微笑，端坐在桌旁，娴静而又优雅。
她对着适情说道：“天造其才，各有所用。修远喜好厨艺，我便投其所好。你性情豁达，人精嘴巧，与修远不同，更适合做我的知心。”
夜落转头看向水遥，“水遥不如好好想想，你的内心喜爱何物，可有想学的事情。”
适情听后嘻嘻而笑，水遥低着头默默地点头。
许是程修远的饭菜实在难以入喉，几人均未吃多少，索性都坐成一团，开始处理起羊肠来。
在夜落的指导下，程修远清理羊肠的内壁，水遥负责用面粉搓洗，适情将洗好的羊肠放锅内煮至半透明，最后夜落挑选出细长的羊肠分类晾干放置。
这一套程序分工处理，完成所有的羊肠时已近夜深。
几人确实累了，踩着点点静谧的星光，各自回房休息。
第二日，受李忱闻引荐，夜落在医堂与简如锦第一次会面。
简如锦的年龄与李忱闻相仿，面容白净，身形修长，举止投足有蛾眉的秀美，一双巧手柔若无骨，在朝歌有点墨成画的美名。
“小姐才高识远，如锦定倾力相助。”简如锦对夜落的想法也是赞叹不已，当日便与夜落商议丹青的绘制方案，并为夜落、李忱闻、六月各作了幅肖像图。
人像绘成，夜落又请工匠铺赶工，将三人的医诊经历写在图案上，做成三幅立地的匾牌，早早立在医堂的门口。
过了十日，已至约定重开医堂的日子。
今日医堂重整，又大张旗鼓、兴师动众，远近的百姓都来一探究竟。
医堂内已是人客流动，好不热闹。
夜落让程修远在二楼准备前夜教授的菜式，又让水遥跟在六月的身后帮忙，她自己却带着适情在诊间却闲得没事干。
门外水泄不通，说话声热火朝天，夜落实在闲不住，起身走出诊间，也来凑凑热闹。
只见围观的百姓立在门口，对着门牌、匾额指指点点，珠字探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