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又添妹妹(2/2)
至晚间时,水遥与修远回到府中,几人互相照了面。
影儿、聪儿仍然心里不自在,以奴婢自称,将夜落视为主子。
夜落听着极其不适,正色说道:“我到这世间时,无亲无故,劳烦你们费心照顾,方安了我这颗心。你们既已来到我这府中,便是我的家人,以后,你们就是我的妹妹,我就是你们的姐姐。”
影儿喜极而泣,“为妹不敢,我二人不知父家姓,也无名字,以后,我们就跟着姑娘姓夜,请姑娘为我们赐名。”
夜落笑道:“我何时成为了赐名的先生了?”
适情眉眼弯弯,一边打趣:“姑娘学识渊博,是公认的才女,理应如此。”
夜落抿抿嘴,望着窗外,悠悠说道:“梧桐投影,色彩斑斓。聪慧于心,凭登高峰。你二人,就唤桐影和凭聪如何?”
桐影道:“奴婢谢姑娘赐名。”
夜落拉下了脸,不高兴地摇了摇头,“我夜府无主无奴,你二人再要如此自称,就休怪本姑娘将你们赶落街头。”
两个丫头头摇得似拨浪鼓,急忙说道:“不要,姑娘,我们知错了。”
虽说如此,二人仍然怀有敬畏之心,称呼夜落“姑娘”,不敢以姐妹相称。
夜府几个年轻的兄妹来自五湖四海,性情各有千秋。
修远心细,手足却不开窍。
适情俏皮精怪,就像一只小妖精。
水遥柔弱可怜,心事掩在心底,不肯轻易敞开心扉。
桐影天真烂漫,眼睛总带着一股灵动的笑意。
凭聪心细机敏,却也沉默内敛,话不多言。
几人风格迥异,生活在一起本应多姿多彩。
可惜相处了几日,这些人便将府内的盆啊碗啊锅啊该砸的砸了,该碎的碎了。
适情看见满地的狼藉,一张俏脸变得灰青。
她横眉竖眼,持着尺素,将几人揪到了前厅内,手中的剑柄拿在手里拍得“叭叭”作响,好似手中拍着的是一把戒尺。
她一边踱步不忘一边训斥:“你们这是干嘛?你们想砸锅卖铁还是想拆家?”
“锅烧穿了如何吃饭?”
“衣盆裂了如何洗衣?”
“扫把断了如何打扫?”
“你们还学人家打架?要打断了手脚,谁来做饭洗衣打扫?谁来照顾你们?”
“是谁先动的手?”
凭聪捋了捋头发,低头说道:“是我。”
适情睁大了眼,“是你?凭聪,你是最沉默安闲的那个人呀!这是为何缘由?”
凭聪恢复了静默的模样,一声不吭。
“桐影,你来说。”
桐影抬起头,气鼓鼓地道来:“我刚做好饭,放锅内焖了一会,想着姑娘吃的时候不会凉。修远却非要再加一把火,然后把锅烧了。凭聪刚扫完地,扫得干干净净的,水遥又去扫。一次两次且罢,次次如此,这不是嫌我们干活干得不好吗?”
“水遥,你说。”
适情的话问得公平,给了每个人诉说打架的理由。
水遥低着头,怯怯地说道:“我不是,不是这样的。”
桐影追问:“那是怎样?我刚洗完衣,你又去捡来洗。你这是何意?不是嫌弃我们做得不好么?”
水遥依旧弱弱低语:“不是这样的。”
适情见状,音调也放低了一些,“水遥,你别担心,你说说看。”
水遥犹豫片刻,说道:“桐影和凭聪都把事情做了,我不知道该做什么。”
适情无奈,转向程修远,问道:“修远,你是长兄,你本应该带着她们,怎么能和她们打作一团?你说说,你又是为何?”
程修远摸着沾满草灰的鼻尖,低低说道:“叶子前些时日胃口不好,我想让饭菜做得软糯一些,谁知桐影觉得米饭未干,又加了一把火。我气愤不过,与她起了争执,一吵之下,忘了灶火,这才烧穿了锅。”
适情气地指指这个,又指指那个,免不了训了一通。
训话后,她无计可施地看向夜落,只见夜落气定神闲兀自品茶,这姑娘手抚茶杯纹痕,两耳不听外事,好似烧的不是她家的锅,碎的不是她家的碗。
待几人安静了下来,夜落方抬头看着几人。
程修远灰头土脸,三个丫头发丝凌乱,衣衫也满是灰烬。
这副滑稽可爱的模样把夜落逗得嘻嘻而笑。
“姑娘……”
适情无奈地看向夜落,给了她一个眼神。
夜落正了正色,问道:“你们很闲么?”
众人面面相窥,不知何意。
“看来你们是闲得慌了!”
“修远,你是很喜欢做饭么?以后我夜色小憩里的一日三餐都由你一人承担。”
“桐影也喜欢做饭是么?那府中一日三餐的柴米油盐皆由你一人掌管。”
“水遥喜欢打扫吗?府中的门窗桌椅就交由你擦拭了。”
“至于凭聪,你就负责扫地吧?”
“几位妹妹还有修远,可有什么看法?”
几人起初听得夜落发问,还胆战心惊,又得知是为自己分配劳力,不免心中偷喜,终于不用打架抢活干了。几人忙回道:“敬听姑娘安排。”
夜落又正了正声,说道:“本府中各为主人,自力更正。府中的生活花费,每月由适情清算,分至每人份额。眼下,你们皆无银钱,所有支出皆计入我账户,待日后你们各自安家落户,再一并还予。”
适情俏脸微变,试探性问道:“姑娘的意思是?”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我想授予你们每人一份技艺。以后,你们成为各自的主人,掌握各自的命运,不愁没有银钱生活,也不愁不能安家立户。”
“我不要自立门户,我要永远陪着姑娘。”最先说话的是静默的聪儿。
其他几人也争先表达自己不愿离开的想法。
直到夜落眼眶湿润,脸带微笑,“夜府不是你们的家,却也永远的是你们的家。”
在夜落的分工安排下,夜府的清洁打扫按部就班,一板一眼,一丝不紊。
此后,他们未再烧穿过一锅,碎过一碗,也再没有争吵打架的举动,即使要吵要打,也绝对是帮着自家对付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