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诓诈医堂(2/2)
那躺在抬架上的男子一看架势不对,立马拔腿就跑,除了骂身旁的人是废物,还不忘装腔作势,“你给我等着,爷有你好看的。”
待人都跑远,夜落弯身,摸了摸那担架,说道:“这木材不错,应值一百两银子。”
六月的脸差点掉到了地方,心想这姑娘莫不是想钱想疯了,一幅破木架还值纹银一百两?
他摇了摇头,正欲叹息,被李忱闻一道横眉吓得赶紧跑开了。想想刚才自己的气焰嚣张,怕是这几日都难逃李忱闻的责骂。
李忱闻神情严肃地站在医堂内,忧心忡忡,双眉快凝成一道霜。
“大夫为何愁眉深锁?”夜落明知故问。
李忱闻道:“那些人,恐怕没这么快消停?”
“大夫可识得此等人。”夜落问。
李忱闻:“不识,但有所耳闻。附近的医堂也曾有聚众闹事的事情发生。”
夜落点头,“大夫猜得不错,这些人不会消停,几日后,必定还会登门拜访。”
李忱闻担忧地问道:“那该如何是好?”
夜落俏皮一笑:“不用担心,下一次,给他们十个胆,他们也不敢再来医堂闹事。”
这话听来似夸大其词,任谁听来都不信。夜落也没指望他信,转头向适情说道:“把那木架好生留着,少于一百两银子,不卖。另外,差人打探一下那些人的踪迹。”
适情会意,“姑娘放心。”
如此平静安然,又过得四日。第五日时,那群人又来了,如夜落所说的一般。
第二次来的阵仗和第一次相仿,不同的是男子是被那些壮年扛过来的,身后还带了一个描眉贴红、面容妩媚的女子。
“此二人是朝歌奚家的人,也是一对夫妇。”适情在旁解释,“男人姓郑,人称郑爷,是奚家侄系一支的上门女婿,家有一间医堂,名为奚春堂,就在不远处的承恩街。女子正是奚家的九小姐,人称奚梦儿。九小姐从小刁蛮任性,是个不好惹的主。近几年来,奚家派人闹事时有发生,谁要抢了他的生意,他就往人家医堂打砸诓诈,附近的人也不敢惹起。”
夜落想起一事,问道:“姓奚的人可多?”
适情回道:“不多,奚氏先祖原为朝廷一官员,罢官后迁入朝歌,百年间钱财势力分布朝歌各处,成为沈氏四家后的另一大家族。”
夜落又问,“奚香十里与奚春堂的主家可有相联?”
适情道:“姑娘料事如神,奚香十里的主家是奚家的三老爷,奚梦儿是奚家二老爷的侄系女儿。”
夜落冷眼望去,只见奚梦儿扶着被称作郑爷的男人,不停地问道:“夫君,你哪里不适?夫君,你到底怎么了?”
郑爷面色苍白,全身大汗,在地上翻滚嚎叫,“我疼,好疼,我痛地喘不过来气,快救我。”
奚梦儿气焰嚣张地喊道:“大夫呢?大夫为何还不来?快救人呀。”
夜落低头,慢悠悠地下得楼来。
“大夫来了,”有人说道。
夜落看了说话的人一眼,正看见一个身形魁梧的壮汉,他的一双眼睛盯着她,眼神中满是仇恨之意。
夜落心里一惊,这壮汉看着有些眼熟,好似在哪里见过。
未及多想,夜落来到郑爷身前,居高临下地望着他们,自有一股威严之范,不容小觑。
奚梦儿抬头看着夜落,上下打量了一番。
只见这女子年纪与她相仿,一袭青衣清婉淡雅,蛾眉描入远山,唇红如樱,脸若桃红,神色自若,举止娴静。
奚梦儿自来嚣张跋扈惯了,也不管人情事故,言行举止如何。她一把抓住夜落的手臂,厉声问道:“那日你为我夫君做了诊治,之后他痛得夜不能寐,你到底使了什么妖法?”
适情一把挥落奚梦儿的手,冷冷地说道:“九小姐这是何意?难道令郎君不是因痛过来看医的吗?”
奚梦儿狠戾之情更甚,“她那天诊治过后他才更痛。”
适情冷笑,“九小姐当日不在场,不知当日情形。九小姐不知,难道这位爷忘了?当日夜大夫便说过了,几日后再医治可断绝病痛。算时辰,今日刚好。若是九小姐嫌弃我们离香堂,大可去别的医堂找别的好大夫瞧瞧。”
适情说这话时,已清楚地打探过事情的原委。
郑爷前来离香堂闹事的当晚,突发全身疼痛难忍,似有千万只小虫在体内啃咬,令他食宿难安。
奚家自有医堂和大夫,连夜便将所有大夫召集进入奚家诊治,每一名大夫诊治过后得出的定论都不一致。有的大夫说是风邪入侵,有的说是寒热虚症,开出的药方也不尽相同。
奚老爷无法,另请了别家医堂的大夫前来诊治,得出的断论又不一样。
奚梦儿一狠心,将每位大夫的药方都试了个遍,不试还能忍受,这一试之下,郑爷全身的疼痛加剧,竟是痛得腿不能行,口不能食,全身大汗不止,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终是奚老爷一拍桌子,命令几名大汉趁早上开门之际将人赶紧送入了离香堂,随行而来的除了奚梦儿,还有奚春堂的大夫。
郑爷本求快些诊治,一听适情话语,又心知自家夫人的脾性,忙叫道:“不要,夫人,我不离开!救我,求大夫,救我。”
奚梦儿眼见自家夫君如此痛苦的模样,心下不忍,又难于低声下气,口中言语依然硬生,“大夫还不快救我夫君。”
一直冷眼看着的夜落开口说道:“本姑娘昨日医治,今天实在劳累,手臂酸得抬不起,今日不便行医,请这位病者和夫人另寻他处诊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