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殿中为奴(2/2)
不知过了多久,一道熟悉的温柔的声音响在寂静的夜空中,犹如一抹清风,一捧清溪,平息了夜落一颗躁乱的心。
夜落抬头,只见明月的清辉中,一道瘦长的身影立在殿门外。
殿内明珠的光芒照映着来人白皙的肤色,让一张俊秀的面容在夜色中越加清透。他依然簪一顶白色的玉冠,像以往一样将如墨的黑发尽数收入簪中,依然像一个玉面少年。只不过,那一席仙气儒雅的白衣换成了黄色的云缎龙袍,云缎上金丝织就的赫赫九龙自带威严,让人不觉心生敬畏。
云行期的面容是如此得熟悉,又是那般得遥不可及。
夜落依旧坐在门坎上未起身,双眼泛起涟涟泪水。
云行期心中一疼,几步冲上去,将夜落冻得发抖的身子揽入温暖的怀抱中。他手中的力道越收越紧,像要揉碎了她的身体一般。
“夜儿……”
一声声呼唤响在夜落的耳边,唤起了她这半年来潜藏在心底的思念,无数个日日夜夜的难眠,最终化作无言的泪水,犹如潮水般泛滥。
适情默默地将殿门拉上,退入了暗夜之中。
云行期一把抱起夜落,走入寝殿中,明珠的暗光将二人的身体拉出一道长长的身影。
夜落刚被放入朱红的床被中,嘴唇便被一份温暖的霸道覆盖。云行期一改温柔的风态,蛮横地与夜落的唇齿纠缠在一起,不让她有任何的喘息。夜落的动作稍有迟疑,立即又被撩起,将脑中的清晰与不清晰的东西搅得天翻地覆。
夜渐深沉,两人的呼吸也愈加深重,云宸期的皮肤变得滚烫,心中的愿望逐渐膨胀。
夜落的身子一僵,伸出双手本欲推开他的身子,却在半空中软软地垂了下来,抱在了他的腰间。
她入宫的目的,不就是能够陪伴在他身侧吗?不能结为夫妻又如何,如今的她就在他的身侧,能读懂他的苦他的笑,能在深宫中给他一份温柔以待。此生,已是足矣!
“夜儿,我想你,我好想你……”
云行期一边在她的耳边厮磨,一边喃喃碎语。当他的手指触到了一道格外粗躁的皮肤,移动的手僵在了原地。
他小心地将衣服松开,瞧见了她腹部一道横立且丑陋的疤痕,那是半年前遗留下的那道致命的刀痕。疤痕早已愈合,又经过细心的处理,那蜿蜒的伤痕只剩下如同蜈蚣一样的残足浅印,烙印在白皙的肌肤上,令人触目难忘。
“夜儿……”
云宸期一身的心火消失殆尽,只留下一个紧紧的拥抱。“你怎么那么傻?你怎么那么傻?”
夜落听着那些约带更咽的呢喃,紧紧地抱着云行期,一腔的心思化作眼角再也止不住的眼泪。
一夕之间,物是人非,竟分辨不出是非恩怨,早知这样的结局,当初的她是否还会舍身挡在刀前?会的,她确定,无论结果如何,她都会护着他,至死不渝。
“夜儿,对不起!此生,我将我所有的情全部给予你,许你一生平安,一生荣华。我发誓,我一定会明媒正娶,迎娶你成为我的妻,你可愿等我?”
看着云行期在黑夜中闪烁着迫切而深沉的眼睛,夜落微笑着点头。
得到夜落的答复后,云行期笑得像一个孩子。他再次抱紧夜落,将红云锦被盖在两人的身上。他的手指轻柔地抚摸着那道坎坷不平的疤痕,似要将它慢慢抚平,又怕弄痛了她,小心而又轻柔,一遍又一遍。这种抚摸很是熟悉,就像某个夜晚梦中所见的一般,只不过梦中的那个人并不是云行期。
德仁宫殿内,凤花见端坐在榻上,眼睛茫然地望向窗外的深夜。
“陛下今夜夜宿何处?”
凤花见的身旁,立着一个年长老道的姑姑,名叫“夕之”。她的样貌看着平凡不过,衣着却是光鲜亮丽,与普通宫人不同。
夕之答道:“陛下去了心仪宫,没有宠幸任何一位后宫的妃嫔。”
“心仪宫?”凤花见握紧了手指,才发现指尖与她的心一样寒冷。
夕之想了想,又道:“皇后不必闹心,陛下去心仪宫是再好不过的事。此后,那贱人在宫中树立了万千仇敌,不屑皇后出手,自有人要置她于死地。”
凤花见嗤笑:“那是自然,一个哑女,还想与本宫抢夫君,真是活腻了。”
封妃的当夜,云行期却在一个没有妃嫔入住的心仪宫呆了一夜,着实让人匪夷所思。
更让人嫉恨的是,第二日一早,原本被封为宸妃的哑女夜落已沦为乾坤殿伺候君侧的女官。
按宫中的规矩,女官们应同住在灵秀宫内,可云行期特许,让她独居心仪宫,美其名曰为陛下移花种草。这种待遇,只是妃位以上的娘娘才可身备,她一个低级的女官,却与妃嫔同等的待遇,如何不让人诟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