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五峰往事（1）（1/2）

云灵宗内，正午。

五座巍峨的山峰静静矗立在此处，即便是远远眺望，都会被这股山川之势折服，更何况近在咫尺的距离。

曹演入宗的那年，大约是十岁的年纪，是个虎头虎脑的小和尚模样，跟在接引仙人身后、一众小弟子之中，来到了云灵宗的山门前。

那日人好多，大多记不起来了，只记得一群仙人站在天上的云彩上，看不清面容，其中一位紫袍仙人，后来成为了他的师父，忽然从天上飞来一只好大好白的仙鹤，一位身着月白色衣裳的少女坐在其上。

后来才知晓她的名字叫孟芜，她从仙鹤上一跃而下，一眼就瞧见这些弟子中，曹演很是出挑，灵根充盈饱满，一看就是修行的好苗子。

这倒也罢了，他的体格更比同龄人胖了一圈，倒像是只威风凛凛的小老虎，目光沉稳无畏，不似旁人惊慌无神，可见体格心性也不错，是这批弟子中出挑的。

五位峰主以及各峰的长老尚还在谦让，说了好些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眼睛却都在盯着几位好的苗子，像是恶狼闻见血腥气般，眼睛闪着绿光。

“胡兄，依我所见，这批弟子，你们金光峰该吃些亏，最好的那个已经被你给忽悠走了，也该让我们先挑”，说话的是一位美髯公，他须及腰腹、长眉垂至眼尾，一身黑袍，声如洪钟，此人便是万象峰之主，周帷先。

“是啊，要不然什么好事都让你们金光峰占了！我们三峰，岂不百年之后要看你们眼色？”

“那位弟子可是火灵根啊，如今什么世道？紫云峰有一位水灵根弟子已经是举世难寻了，又来了一个火灵根，莫非有什么大机缘？五行灵根齐现世！”

说话的两位长老正是万象峰的，他们出言之后，有长老附和，也有人出言讥讽。

“关我们紫云峰何事？孟芜是我们峰正儿八经的世家子女，在太渊殿里玩闹着长大，揪过峰主的胡子，砸过送给石真人的贺礼，要论也是我们紫云峰人杰地灵，不偷不抢的，你们有本事也生一个？我管你土灵根、木灵根的，我们也不稀罕”。

说话的这位长老个子虽小，气势却十足，秦守一听闻也不自觉地捂住了下巴，某阵子一向正经的秦峰主忽然动了蓄须的念头，他是最年轻的峰主，论资历比之一些金丹长老都不如，许是跟周峰主见多了，起了效仿之意，又或是想给人一种威严之感，决意蓄须。

然后就被年幼的孟芜整日追着薅，以至于半途而废。

“你们别吃不着葡萄嫌葡萄酸了，身怀火灵根，原本就该是我金光峰的弟子，也就落霞峰能跟我们争一争，我们一个炼器，一个炼丹，整日跟火打交道，不入我们峰，那叫屈才！选我们峰，那叫慧眼识珠！懂不懂？”

这位长老刚说完，引得人群之中起了骚乱，各峰的长老你一言、我一语，势要分个高下、讲个明白，而五位峰主，都任由身后的长老撕下平日里和善的面具，开始为各峰最核心的利益争吵，平日里礼敬有加也就罢了，眼下并不是时候。

孟芜在一旁听的兴致勃勃，这群老头子们吵架可以与五峰的女眷之间的闲谈，并列为孟芜最爱听的话，从中可以窥见不少秘辛，更何况他们还在夸她，谁不愿意多听几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