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贱人配狗（1/2）

黎明时分，边远山区的天空，处于一种半黑不白，要亮不亮的混沌状态。

方天瑞孤身一人，站在月台路灯杆下面。昏黄的光柱，自上而下投射在这个年轻人的身上，也将他的影子照射在地面上。

他身上穿的服饰，不仅从款式上，透露着一股浓浓的时代感。配合上周遭环境，不知道的人见了，说不准还得以为，自己这是赶上了穿越的大浪潮。

尽管方天瑞身上的衣服，从老旧材质中透露着老土的气息。但他本身给人的感觉，却十分具有朝气与活力。

清澈见底的眸子，像浸泡在山间清泉中，浑然天成的墨玉圆珠。给人一种干净，纯粹，自然的同时，还蕴含着些许古朴深邃的神秘感。

纤细的眼睫毛，让小姑娘看了，都会忍不住心生艳羡。

挺翘的鼻梁，红润的嘴唇，光华白皙的皮肤，配合上还十分青涩稚嫩的面部轮廓，有一种清秀的美感。“男生女相”这个词汇，和他倒有几分贴切。

突然一串清脆急促的铃声，在月台上响起，成功警示和提醒了，正在等车的方天瑞。

与此同时，远处的铁轨顺延出去的方向，也传来了一阵悠长且低沉的鸣笛声。

一列绿皮火车，在车头灯光的开路下，从阴影中隆隆驶来，如同一只钢铁巨兽悠闲地踩踏着地面。

生平第一次见到火车实物的方天瑞，本来就不算小的两只眼睛，被他瞪得逐渐向铜铃靠拢。

他的神情并不是有多么震撼，应该说……惊讶？好奇？

虽然临出发之前，家里五位师父，都有提前向他描述过，外面世界的知识。

不过那仅仅为期半天的授课时长，对于与世隔绝十几年的方天瑞而言，只能说是聊胜于无。

要不是他拥有可以被称之为“过目不忘”的超强记忆力，把五位师父临走前教导的行动步骤，一步不漏的记忆进脑子里。

可能在他之前乘坐公共汽车的时候，就已经合情合理地把自己给弄丢了。

将车票递给车厢门前的检票员，进行二次确认以后。刚刚要进入车厢的方天瑞，被检票员好奇地问道:“你的行李呢？”

两手空空的方天瑞，从怀里拿出一个，看起来像是手工缝制的小布包说道:“在这里，是要检查吗？”

“没事，不用检查。”检票员见状，以为方天瑞是那种，只带钱包出门的年轻人。

进入车厢，方天瑞只觉得温度一下子暖和了不少。顺带着，还有一些憋闷和拥挤。

不算狭窄的车厢里，座位上老早就坐满了乘客。空气中充斥着，来自各种物品的奇特气味。

有人体新陈代谢散发出来的气味，臭脚丫子的气味，还有浓浓的食物气味，等等等等诸如此类的。

老实说，味道有一点冲。

出于礼貌，方天瑞没有用手在鼻子面前扑扇。而且在这样的环境中，这样的动作也没有什么实际意义。

沿着过道向前走，方天瑞认真观察着，标注在车厢挂钩旁的号码牌。师父们跟他说过，火车上的座位都是固定的。落座的时候，要记得确认自己火车票上标注的号码。

如果胡乱落座的话，会给别的乘客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第八车厢，八十八号……”来到一个听起来就十分喜气编号前，方天瑞认真仔细地确认着位置和编码没有搞错。

只不过现在的情况，着实是让他有些费解。

因为在自己的座位上，已经有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坐在上面。而且还在张口闭眼，正面朝天打着扰民的呼噜声。

“先生，这位先生？”

方天瑞站在过道上，不想打扰其他乘客休息，于是低声提醒着中年男人:“麻烦醒一下，先生？”

方天瑞的声音，被中年男人的呼噜声直接掩盖了下去，效果不能说是十分有限，只能说是基本没有。

而且看对方的睡眠质量，估摸着就算没有呼噜声，方天瑞的提醒意义也不大。

叫了对面几声无果之后，方天瑞开始常识用手推动对方，同时提高了一些音量，说道:“这位先生，麻烦你醒一醒。”

直接上手之后，效果明显不同了起来。正睡的正香甜的中年男人，哼哼了几声，又扭动了几下肥硕的身子，才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皮，开口问道:“嗯？怎么了？到站了？”

方天瑞伏下身子，对中年男人说道:“不好意思啊先生，打扰你休息了。

你到没到站，我不是很清楚。

不过你这个座位，应该是我的。能够麻烦你让我一下吗，谢谢了。”

“不是到站啊……”一听不是到站，中年男人刚刚睁开了眼皮，又十分柔顺地闭合了回去，嘟嘟囔囔道，“不是到站，就别来打扰我睡觉。”

“诶，先生，先生！”见中年男人又要睡过去了，方天瑞连忙呼唤道，“这位先生，你先别睡觉啊！我说你坐了我的位置，麻烦你起来一下行不行？”

因为中年男人先前睁开了眼睛，这次方天瑞再喊，也就没有再上手推动。

可是谁曾想，不知道是中年男人太困了，还是他故意而为之。反正这一次方天瑞的声音，还是没有能够让他顺利把眼睛睁开。

无奈之下，方天瑞只好在用手推动中年男子，想要让他把座位还回来。

然而这次无论他怎么说话，怎么推动，对方就是没有反应。紧闭着双眼，一副睡着了的模样。

随着多次交流无果，方天瑞的眉头逐渐皱了起来。对方现在的心跳速度，呼吸频率，还有体温，和先前熟睡的时候，存在着细微的差异。

而且脸上的肌肉，也出现了些许不自然的伸缩，在抑制面部露出表情。

方天瑞基本可以肯定，对方现在应该是完全清醒了。

自己之所以叫不醒对面，无外乎是中年男人在装睡而已。

将身体立直，方天瑞的语气，从先前的歉意和商量，变成了平静的对话，说道:“这位先生，请你快点起来。大家都出门在外，没有必要把事情闹大。

一会儿我要是把乘警叫过来，你面子上总归有些不好看。”

“叫！叫！叫！叫尼玛啊叫！”

还没等中年男人说话，坐在他身边，先前也在睡觉的浓妆艳抹的中年妇女，突然跳出来对着方天瑞大声嚷嚷道:“睡个觉都不安生，烦不烦人啊你！”

被人问候母亲，方天瑞的神情明显有些不悦，但还是耐着性子解释道:“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休息了。我刚刚是在和你身旁的先生交流，他占了我的座位。

另外女士，我还是想奉劝你一句，出门在外，最好留一点口德。”

“曹尼玛的！”回应方天瑞的，是一句语气越发暴躁的“国粹”。中年妇女明显是个暴脾气，对方天瑞指着鼻子骂道，“特么我管你在干什么！现在我只知道，你打扰老娘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