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别丢下我（1/2）

石春霞被父亲骑着摩托车送到城里，在路上，石春霞紧紧搂着父亲问：“爸，你为什么不打我？不骂我？我是不是让你失望了？”

“我知道你心里苦。”

石春霞的眼泪瞬间滚出，眼睛被寒风吹的刺痛。

“对不起爸，我对不起你们。”

爸爸过了好久才说：“你这一辈子还长，把孩子给你哥也好。”

石春霞突然感觉孩子在肚子动了下，像似知道她要抛弃他。

1995年2月1日，大年初二的夜晚，在满城爆竹声中石春霞在一所小医院产下一女，取名为小羽，希望她可以像羽毛一样轻盈的度过一生，没有沉重的心事没有负担。

看着像小猫似的婴儿，石春霞心生恐惧，不知道该以哪种方式对她，她的脾气越来越暴躁，还没到一个月，就请母亲把孩子抱走。

母亲摇着头说：“没见过你这么铁石心肠的妈妈。”

“我不是她妈妈，我不是！！”石春霞紧攥着拳头喊。

母亲叹了口气，带着苦意说：“也好，你这么想也好。”

石春霞等身体恢复的差不多后，就神不知鬼不觉得消失了……

小羽是个漂亮的女孩，乡里邻人总是夸：“这娃娃长得和洋娃娃似的。”爸爸妈妈爷爷奶奶也十分疼爱她，不过令人头疼的是，她是个好动的孩子，大中午不睡觉偏拿根棍去打鸟或打枣或者打人，而且经常追着狗跑，狗见了她都躲得远远的。

在她人生中她第一个害怕的人是姑姑，每次回来都没正眼瞧过她，而且从没给她买过任何礼物零食，甚至没摸过她的头，没抱过她，每次姑姑回来她大气不敢出，常向妈妈说：“姑姑是魔鬼变得。”

她曾讨好的拿着零食递给姑姑，怯生生的说：“你吃。”

而姑姑总是把头转到一边不搭理她，还好姑姑不常回来，不过她也偶尔想念这个陌生的亲人，甚至渴望长大后像她一样穿漂亮的衣服，赚花不完的钱。

时光荏苒，石小羽即将要到县城上小学，而这时妈妈肚子大了起来，因为大肚子导致妈妈像变了个人，不再亲昵的抱自己，在自己闯祸的时候不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开始对她拳打脚踢，她开始小心翼翼看人脸色。

去县城当住校生后，家变得遥远起来，爸爸妈妈几乎不来看她，只有爷爷奶奶偶尔来，有一次周五放假，她看到了姑姑，姑姑和城里同学的妈妈一样漂亮，不，比她们更漂亮。

那天石小羽提着两个星期换下来的脏衣服，仰头望着着姑姑，露出了一个怯生生的微笑。

“饿不饿？”姑姑问。

她点了点头。

“想吃什么？”

她不敢自作主张，没吭声，于是姑姑带她去吃了汉堡，吃的时候，姑姑问：“你想不想跟我一起生活？”

她不知什么意思，只是呆呆的望着漂亮的姑姑。

“如果以后我当你妈，你愿不愿意？”

“可是我有妈妈。”石小羽认真的说。

晚上回到家，石春霞把嫂子和哥哥还有父母都叫到一起，说道：“当初咱们都说好了，这个孩子以后就是你们的，怎么现在出尔反尔，小羽都这么大了，早认你们当父母了。”

嫂子抱着襁褓里的孩子说：“当初是我不能生，现在我有了自己的孩子，还是各养各的好。”

石春霞无奈的说：“孩子你养着，以后我多给些生活费。”

嫂子义正言辞的分析：“这不是钱的事，小羽本来就是你的女儿，你在外边混的还不错，养个孩子应该不成问题吧。”

石春霞冷笑了一声，如今的她穿着时髦的长裙，踩着高跟鞋，留着一头波浪卷发，画着精致着妆，已经没有当初的穷酸样。她知道和嫂子说不通了，这几年她的名声被这嫂子败坏的差不多，小羽的身世或许早就被她传出去了，有一天她和一个心直口快的初中同学聊天，她竟然问：“你嫂子的女儿是不是你生的？”她哑然无语，知道一切秘密已经不是秘密，甚至被添油加醋传的早变了样。

“行。”石春霞从沙发起身，她把在院里玩狗的小羽叫进来，命令般的口吻说道：“听着，以后你得叫我妈。”

石小羽定定的站在那里，砖头看着抱着小妹妹的妈妈，而妈妈把视线看向别处，她看爷爷看奶奶看爸爸，他们都躲避着自己询问般的目光。

石春霞严肃的说：“是我生的你，所以你以后得叫我妈。”

石小羽哇哇大哭起来，奶奶也在一旁摸眼泪：“作孽啊，真是作孽。”

石小羽冲着姑姑喊：“你才不是我妈。”说着往她妈身边跑去，而她妈推了推她，说：“以后你别叫我妈，叫舅妈。”

那一天，石小羽永远铭记，那是她第一次感觉，世界竟如此可怕，亲人竟然都不亲了。

小羽哭了整整一晚，哭的直干呕，奶奶抱着她也默默留着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