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释然（1/2）

石小羽临走的前一晚，又和爷爷奶奶聊起来夜话。

奶奶说：“你要走我也不留你了，只是别一走就没了消息，我和你爷爷还不知道能活多久……”

“奶奶……”石小羽打断：“我会常回来看你和爷爷的。”

“我知道你们忙，你妈忙着赚钱，你忙着上学，忙吧，忙点好，只要你们都顺顺利利的，回不回来看我们都无所谓。”

这话令石小羽顿感凄凉，看着窗帘缝隙中露出的银白色月光，她想了想说：“爷爷，奶奶，能告诉我那个人怎么死的吗？”

“哪个人？”奶奶好奇的问。

“我的……亲生父亲。“

爷爷奶奶不知在窃窃私语什么。过了会儿奶奶才小心翼翼的说：“你妈告诉你他死了？“

石小羽嘴里哼出一声：“嗯“字。

奶奶说：“我还真不知道，这么多年你妈没跟我们说过他的事。”

爷爷安慰道：“小羽，都过去这么久了，你就不要想这些陈年烂谷子的旧事了，我看那个人不是什么好人，若是好人也不会抛弃了你妈，让她一个人……”

奶奶突然掐了下爷爷的胳膊，爷爷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与是用另外一种口气说：“那个人不管活着还是死了，都和你没关系，你不要想他，你妈……说他死了，那就应该死了。”

石小羽没有说话，盯着漆黑的屋顶，心里多了很多遐想。

奶奶说道：“你妈前两天还打电话过来问你的情况，看来很关心你，你来这一个星期了吧，该回去了，可别把学习耽误了，回去告诉你妈，忙的话就别着急回来。”

石小羽轻声应了声后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早上，石小羽早早起来洗漱，收拾了下行李，奶奶和那个女人提着很多特产来，有本村的水果，核桃，还有土鸡蛋，石小羽哭笑不得，直说路上不好带，但最后还是拗不过奶奶的执着，带了一大包红枣。

“我让你舅去送你。”那个女人说。

石小羽阻止：“不用了，门口就有去城里的面包车。”她知道舅舅要出去干活。

在被簇拥着出门时，石小羽又想起八年前跟着石春下离开时的情景，那天她一句话没说，咬着嘴唇紧跟在石春霞身后，并在心里暗暗发誓再也不回来，可如今却只身回来，并且再一次被簇拥着出门，不知道这算不算妥协？那她是为谁而妥协呢？那包药片还在随身的包里，她感觉一切尽在老天冥冥之中的安排，或许是“他”在冥冥之中守护着她。

“姐。”石小颖突然拽了拽她的衣角，她俯视着她，她的年纪和当初跟着石春霞离开这里时的年纪差不多大。

石小羽疑问的看着她。

“琪是你妈妈的，还给你。”

石小羽接过装有琪盒的袋子，看着她眼里的不舍，说道：“等回去我给你寄芭比娃娃好不好？咱们等于交换。”

“真的呀！”石小颖眼睛一亮。“你什么时候给我？”

“回去我就上网买，应该五六天就能到。”

石小颖的脸上终于挂上了笑容。

上面包车时，那个女人拍了拍她的肩，动情的说道：“见你过得好，我就心安了，我知道你恨我，我也不指着你原谅……没事多回来看看你爷爷奶奶。”

石小羽这几天第一次认真的看她，她老了很多，头发上抽出了很多银丝，皮肤黝黑粗糙，是典型的农村妇女，不知为什么，她竟然从心底油然生出一丝同情，她淡淡的望着她，眼里少了些冷漠，最终还是说了句：“过去的事没有谁对谁错，我不恨你。”

曾经她把恨的矛头对准过这个女人，因为还把她当作母亲，如今她明白了很多，自己的出生与她无关，她只不过在自己的孩子和别人的孩子之间做了一个选择，自己不过是替小颖做了九年的替身，填补了一个女人没有孩子的空虚。

“路上小心点，到家给我们来个电话。”爷爷和奶奶冲她招手。

石小颖也大声喊着：“姐姐记得给我买芭比娃娃。”

那个女人虽然笑着，眼里却有些失神。

石小羽把手探出车窗挥了挥手，也像似对八年前那个心怀仇恨的倔强女孩挥手。

天空是淡淡的蓝色，远处的麦田绿油油的，石小羽的表情也像这大自然的样子风和日丽，原来宽恕别人，也是对自己的宽恕，她终于回到了自己该回的位置，她的母亲叫石春霞，也只能是石春霞。

石小羽回到家后，找了半天没找到药瓶，她明明记得放在茶几下，她从包里翻出那包药片，愣了愣把它们投进了垃圾桶，是他保佑，绝对是他的保佑自己才没有走向绝路。

自从石小羽出事后，许言觉得薛蓝天变了，变得更沉默，变得更孤单，甚至经常无缘无故的失踪，许言因为他的变化也有了变化，变得更小心翼翼，变得不再粘着他。

一天下午许言趴在薛蓝天的课桌上，对旁边的苏野说：“或许，他从没喜欢过我。”

苏野叫她不要瞎想，并分析道：“石小羽是他最好的朋友，最好的朋友出了这样的事，难过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