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小雪17（1/2）

过去是一本永远翻不完的旧账。

旭日升起后的一个小时，伴着阵阵鸡鸣，报童们如往常一般收到了刚印发下来的《每日晨报》，然而今天这期的标题格外扎眼，难得引出了他们卖报的初心。

“号外号外，城郊出现圣女继承人，城郊出现圣女继承人咯。”

“被现任圣女证实，坐实名分喽，今日新报，第二个神瑜降临。”

没吆喝过半条街，第一批报纸被一抢而空，报童们揣着兜里叮当响的硬币，一个接一个欢快地跑回去拿第二份报纸。

城中炸开了锅，大街小巷无一例外如群鸟聚集一般讨论起来。

“我们圣山脚下的居民们可真是好运啊，年年受到圣女大人的底佑得风调雨顺。没想到老天卷顾我们，又赐我们一位圣女。”

“埃哟，可真是感谢上帝，感谢上帝。”

就在人们欢呼的时刻，一个女人带着一女孩路过，不知为何，那女孩身上的魅力让所有人都停下对话，静静地看着她走过，女孩裹得十分严实，纯白金边的丝绸斗蓬长到遮住她半张脸，所有人回过神来时，只想起那乌黑亮丽的长发略过，在朝阳下折射出异样的光彩。

“凯莉，待会儿见了圣女可千万不能调皮，明白吗?”

到了教堂门口的城池边，女人蹲下身，掀开女孩的斗篷。只见一个稚嫩的脸庞出现在她的视野中，引人注目的是她水汪汪的蓝眼睛的眼角处，分别有星星和月亮的标记。

女孩扁扁嘴，揉搓着自己纯白的裙子，似乎很不情愿:“可我对圣女什么的完全没兴趣，我还是想回去和我的朋友玩。”

说到这儿，小凯莉舔添唇角，绽放出一个大大的微笑:“嘻嘻，母亲你不知道，捉弄他们可有意思了，和他们玩捉迷藏，我故意叫了一声，我来找你们之后就跑，好久后他们才发现被我耍了呢哈哈。”

而且，他们都很可爱，我开什么玩笑都不会生气呀。

“那是因为他们知道你是圣女后代。”女人抬高音量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年仅6岁的小姑娘被吓得瞪大了双眼，后退了两步。女人意识到自己吓到她了，赶忙摸摸她的头:“对不起凯莉，我刚才太凶了，但是你脸上有……咳，只不过这些年来，我……”

“人都是务实的。当年在雪地里捡到你，其实也是因为你脸上有……咳，只不过这些年来，我也是真的爱你，把你当做我的亲女儿来看待，这点你一定要相信。”

女孩低头许久不吭声，她早就知道自己的母亲，父亲，哥哥姐姐都不是亲的，她现在的家很好，听这个女人说，他们家是一个繁华的大家族。

面前的这个女人是这代掌门人的妻子，心善，救了她，对她也一直细声软语的，格外温柔。

但是今天，她6岁生日当天，她名义上的母亲同她讲了一个惊天秘密一一“你是圣山族圣女。”

随着这句话落下，她的温柔也逐渐消失了，每句话都是严厉的要求，仿佛之前的话都是对现在做的铺垫。

然后，母亲便脱去了她平日爱穿的艳色短裙，给她换上一身一尘不染的白长裙，还给她披了一件斗篷，脸和身子都被遮得严严实实，生怕别人多看她一眼便生凯之心。

凯莉不喜欢，也不明白。可当她踏入殿堂时，当她看见阳光时....不，那个人，她就是光本身吧。

微风通过教堂的落地窗轻轻拂过少女的脸庞，那冰蓝色的头发扬起，所过之处皆带来一股柜子清香。

那少女转过头，女孩瞪大双眼不可思议地看着面前的人像神一样，散发圣光，对她温柔地微笑着。白皙的肌肤，蓝宝石般的眼睛咪着看她，有着外表年龄所不具备的温和，给人一种好相处的感觉。

凯莉愣神在对方的面貌中好久，她见她呆愣在原地不说话，便踩着阳光轻步过去靠近她。

脚下是扬起的金色尘屑，衬得少女神性十足。凯莉反应过来时，对方已经蹲下和她仅隔一尺之距了。

她吓得后退一步，定睛一看才发现最显眼的地方并不是她的姣好面容，而是和自己极为相似的特征，脸频上的倒三角图案和精灵般的尖耳。

“你就是圣女后代吗?”她说话了，好听的声音包围了女孩。

凯莉愣愣地带着点头的动作轻“嗯”两下，后来才开始后悔自己当时怎么这么呆子。

“你好，我是宁。”没有带任何身份前缀的开场白，仿佛只是与她交个朋友似的冲她伸出了手，脸上那抹微笑从未消失。

然而这只是一切噩梦的开始。

在那之后，凯莉在教堂安居了下来。她并不孤独，也并不无聊。

不仅母亲和哥哥姐姐他们会常来看她，她还可以出去交新朋友。

除了教堂里一些特定地方不让她闯，她想去哪都没人拦着她，而且城中很多人都愿意与她交好。

虽然一口一个圣女小姐有些让她难受，但凯莉也是从小深暗世事，明白想得到一件东西就要牺牲一点东西的道理，所以她一直对向她示好的人表示感谢与喜悦。

但是，有一个人女孩格外不喜欢，就是天天在百姓面前装模作样的老头子。

听别人说，那是神父，是除了圣女之外圣山族最尊贵的人。

地位阶级什么的本就让凯莉很不舒服，那家伙更是一副看不起人的模样，虽然对她一口一个“凯莉小姐“像别人一样尊敬，可是眼里都是视与傲慢，让人心生厌恶。

说话也是一样，总拿着为百姓为神职人员当借口，来满足本质上对自己有利的事，真是一个不想让人提起的讨厌鬼。

神父终究只排第二，要说起最神秘尊贵的人，那依旧是现任圣女。

只是，自从那天后，除了偶尔起早时会看见她在一堆修女前面走向祷告台，朝自己温柔一笑。

凯莉就很少见着现任圣女，那个叫做宁的女人。只不过，初见的样子，在她脑海中依旧清晰。

就这样春夏秋冬，寒暑往复，一年很快就过去了。这日是平安夜，从当天下午开始，凯莉便被服侍她的仆人告知今天和明天都不能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