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顾殊途(1/2)
跋涉万里的阳光跌落在大漠冬天的冰湖上掀起氤氲的气浪,气浪凝成可见的寒气从冰湖一圈一圈扩散,俯瞰整个沙漠,连绵着一片茂密而低矮的杨胡林,寒气奔腾至林中戛然而止,安分成悬浮的雾气,吸附在火红的树叶上,红色如汗血。
一个约莫三旬的麻布灰袍汉子,背负一口长六尺没有剑鞘的阔剑,剑身黝黑,剑刃无锋,靠一根粗绳胡乱捆成一团系在肩上。 瘦马长耳如驴,走得倒比人还慢,到了冰湖,忽然长嘶一声,挣脱缰绳奔至湖边,闷头舔着湖面的冰,喈然有声。
他走到湖边,解下阔剑,反手抚至湖面食指弯曲弹,冰面如蛛网般四散,蔓延至整个湖面,三指厚的冰面顿时炸裂开来,湖水顺着他的脖颈很快湿透衣袍的前襟,他长笑一声,却觉得还不够尽兴,脱去长袍,仅存一条绔裤,足尖一点沙砾,便纵至半空,却忽如中了软骨散一般没了力气,整个人从半空坠下,砸入湖中掀起三丈水浪。
气泡从水里汨汨而出如锅中沸水,良久才从湖面探出他的头,大叫一声:“他娘的痛快。”
他长声道:“酒来。”
瘦马背上一个葫芦飞起,向他驰来,他一手接住,另一只手猛一拍湖面,身体便从湖水中跃出,卧倒在湖浪之上,三月新雨后所酿的桃花酒灌入喉中,竟要舒坦得要将骨头化开。
他痛饮了半葫芦的酒,方才一笑而起,掷去葫芦。
瘦马仰头看着葫芦从湖心飞去杨胡林,“得哷”一声狂奔而去,没多久便叼着葫芦从林中出来跑回湖边,斜眼瞧着汉子,将葫芦放在水中,葫芦里的酒很快混入湖水里,酒香弥漫,瘦马又是长嘶,几乎要四蹄作舞,撒欢片刻,恍然想起,忙将垂涎的马脸埋进水中大口吞咽。
他看这瘦马如此形态,又是大笑,道一声:“剑来!”
斜插在草地的阔剑嗡然作响,乍然飞起带出大片泥土,他握剑在手,在湖面狂奔,脚下不起半点涟漪,而剑有半尺没入湖中,便有滔天巨浪在剑的一侧翻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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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起,顷刻之间已席卷半个天马湖。他绕着天马湖跑了一圈,又回到湖中心,巨浪奔势哗然作响,杨胡林猎猎而动,瘦马才饮了几口酒,水波如潮,连葫芦也被席卷至半空,它呆了半晌,等到湖面平息,再探头入水,已经是半点酒味也无。
瘦马勃然作色,四蹄绞出蓬蓬的青草和泥土,却奈何不了湖中人分毫。
那人扛剑于肩,从湖面踱步而来,葫芦不知觉又到了他手上,他将葫芦放进马背的褡包里,拍拍马脖子说:“老兄,这趟下山寻那蜀山之物,难免有生死之搏,送我至此你便去吧。”
瘦马打了个响鼻,似乎能听懂人语,转身朝杨胡林走,才过了百步便忽然撒蹄快跑,然而随着瘦马的嘶鸣,陈青山从家里拐出来的瘦马竟也随它一并在杨胡林消失了踪影。
只留下了怔怔的陈青山,原先一直躲在杨胡林中,灰袍男子早已察觉:“小兄弟是这大漠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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