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拜网名(1/2)
在我还小大约二三年级的时候,一次课间找邻居玩伴星星借书,她在课室的前头和几个小女生嬉戏。我只好在窗外叫唤:“群英,你出来一下。”放学后她來我家,扶着门郑重地说:“我很高兴,你没在我同学面前叫我小名。”幼小的渴望被尊重的心灵!大凡人在孩童时都有这种情结吧。这是我最初对名字的注意。
许多年后,某个春节回家,在街边偶遇星星就不同了。“这是我先生,天星。”她把欣喜看我的目光转向爱人,深情地说:“你看多巧,他名天星,我叫星星。”
我手机中家人的来电显示设的不是“家”或“姐姐”“老爸”之类的,大凡亲人,我写的都是“mui”(妹),在字库中找不到方言的发音字,只好用拼音。每每他们来电,耳边总响起温暖而亲切的家乡味浓足的叫声,仿佛就在身旁。而其实,从记事到青春期,我都很嫌弃这称呼,觉得很土,土得想吐。呵呵~
张爱玲说“除了小说里的人,很少有人是名副其实的,往往是适得其反,名字代表一种需要,一种缺乏。”我想我就是了,初中时,我给自己起过一个名字,金丽人。金丽人,我觉得很有一点小家碧玉的韵味。也许觉得自己不够婉约不够精致,总想借一些雅致的字眼后补先天的不足吧。那个年代没有网名之说,但好像兴交笔友起笔名之类的。我时常把她写在草稿本或日记本的封面,有机会便想炫耀一番,好让自己显的更加出众。据说姓名确实对人生有些许的左右,姓名测算命运大概就是证明了。
只有长辈、乡村的塾师及买丫头的老爷太太、舞女班主才有权力替人取名的年代慢慢地走远了。在网络时代,人人都可以精心地为自己挑选或独特,或深沉,或新奇,或哲理的名字来展现自己炫丽注目的人生。
我曾经一度一有空就窝在电脑前敲各个聊天室的门,只想发现别致的网名。因为我对人名实在是非常感兴趣。我崇拜字眼。
“菇苏城外”有个无比寂寞的“独自和冷风缠绵”;“深圳情怀”中的那个“钻石婚纱等你回家”正期待着……忘了哪个地区有个朋友,我曾建议他向电信和联通索取广告费,他的“情若移动心难联通”让我为之喝彩了好一阵子。“依稀”也让我着迷。“素约小腰身,不奈伤春。疏梅影下晚妆新。”一个曹雪芹笔下善感而柔弱的金棱女子,站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呼之欲出。
取名是一种小规模的创作,名字更是代表一种心境。现代世界,人人可以随时随地跟着变幻的心情而变化着名字,也实在是美事一桩。向往天长地久的爱情时,我叫“蝴蝶的故事”,企盼着梁山伯和祝英台能在冥冥中庇护我的爱情;面对现实时我换了个“依然一人”;心怀惆怅时,我又变成了“花漠漠”。一个擦肩而过的朋友说喜欢我的这个名字,让他感觉到了一点东西,因此写了几个字给我:
缓缓的,你走了,
我在秋的背后,
拾起一瓣粘有数点泪痕的黄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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