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红雀（1/2）

只是这人前显贵的北祁肃王，暗地里却干着这脂粉皮肉的营生，倒真是让人觉得好笑。

“那王爷带奴婢去那好地方又是做什么?”

“你且同本王说说，要以何身份进奉宣候府，接近梁池?”南砚之不答反问。

淑凝被他问得一愣，这才反应过来并未考虑过这方面的措辞。

总不能直说是肃王和皇帝要她过来的吧，那岂不是把“我来偷你东西”几个字都写在脸上了。

到时皇帝就算不怪罪她，她也会因自己未战而败的愚蠢而羞愤难当。

“那王爷的意思是?”淑凝试探道。

“可会跳舞?”

淑凝蹙眉，犹豫不决地点点头，又立即摇头。

会一点皮毛，却不精通。

曾经想学来着，却被母亲严厉呵斥并制止了。

阿娘苦口婆心地对她说，朝歌夜弦，不过女子是取悦男人的手段，是烟花之地的歌姬舞妓们才会学习的下等技艺，淑凝乃当朝丞相的嫡出，是名副其实的望族贵女，怎可自降身份，去学那些腌臜之物。

淑凝心里虽对阿娘的话十分不赞同，无奈阿娘是个顽固的人，多次与她据理力争，却也无济于事，因此打小就没摸上跳舞的门槛。

南砚之看着她的反应，也不觉得奇怪，平静道:“濯花涧都是本王的心腹，你大可放心，本王想让你扮成舞姬，再与本王一同进奉宣候府，此举可大大降低梁池的疑心。”

舞姬?

淑凝咬唇，“若论琴棋，奴婢倒还能献拙，可这歌舞，确实难登台面……”

南砚之凉声打断道:“淑凝，本王也是男人，梁池心里想些什么本王一清二楚，你艳绝的美貌才是最好的武器，只要能吸引住他，舞跳得如何，他根本就不会在乎。”

“可是……”

“你以为，梁家那小子特意在亥时摆宴，意欲何为?”

南砚之突然转变话题，没头没脑地蹦出这样一句来，淑凝不由得一愣。

之前未深究，被他提起，如今细想一下，也觉得有些许可疑。

梁池的奢靡之风是出了名的，既然是显赫的奉宣候府，又是为了替小侯爷接风洗尘，那这场夜宴必定是极尽热闹。

可亥时，帝都千万户人声寂寥，鸟畜皆眠，这个时辰，未免也太晚了些。

“因为白日里，朝野会有无数双眼睛看着，而只有在夜深的时候，才无人会去管他梁池做过的那些肮脏事。”南砚之轻声道，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

“……”淑凝不语。

“卖官鬻爵，私相授受，梁池自以为身在乐岩郡，便能瞒得天衣无缝，殊不知他的一言一行早就被本王尽纳眼底。”南砚之冷笑着。

淑凝震惊，只道梁池纨绔，膏粱子弟不懂朝堂之上的勾当，却不想他手中权力甚大，居然能做出贩卖官职以敛财这等违法乱纪、大逆不道之行来。

“既然王爷都知道梁池的所作所为，却不将他治罪，为何任由他祸乱朝纲?”敛住心神，淑凝问。

南砚之轻嗤，“梁家子孙。”

淑凝恍然，顿悟。

有太后和梁相做靠山，朝中梁族的门生们更是蛇鼠一窝，若皇帝真与梁家人撕破了脸，届时他们彼此互为包庇，抓不住切实的证据，非但惩治不了梁池不说，还会置肃王于不利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