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1 天赐1(2/2)
大司命怎会不知他的真意,却是顺着说:“我的好女儿,能让我的好贤弟满意,我就放心了。”
之后,大司命恍然地想到什么,说:“对了,贤弟旗下的都拔侯,近日可好?”
他看了这位兄长一眼,简短回答。”甚好。”
“也是,怎会不好呢?好得很。”大司命笑得不怀好意。”八月的时候,把我那边疆马军打个落花流水,连我都不得不中意他指挥的那批骑兵。”
“若大司命不刻意越我国界,都拔侯也不会轻举妄动。”他严肃的提醒他。
大司命的表情却无任何歉意。“但这是不可避免的事啊,贤弟。如你所言,我俩既以国与国之身分相处,而非兄弟,侵略摩擦之事便在所难免。”他轻松地谈说:“就像北方的汤国,那河伯也不是三番两次发大水淹我疆土,弄得遍地沼泽,作物无法生长,我也没同他言语计较。”
他没说话,但很清
(本章未完,请翻页)
楚,去岁冬天,他兄长发动十万水军,挖走了这汤国河伯的一大块州地,笑称是为发大水的赔礼。
“何况,”大司命笑弯着眼,盯住他,又说:“你禁国国土,五百年前,可是我大司命的。”
他斜眼瞪着。
“我抢本来属于我的东西,有何不妥?”大司命哼笑,笑出了一身冷冽的杀气。”你可以说说看,贤弟,为兄洗耳恭听。”
这五百年前的史事,真是说来话长。他索性什么都不说。
“不谈这个。”见彼此僵滞,大司命又擅自主导气氛,扫去方才的沉重。“说到五百年,为兄也该同你道贺,贤弟。五百年……”他强调:“禁国走了五百年呢。不容易啊。”
“谢大司命。”他轻点头,道:“比起您的一千五百年,这不算什么。”
大司命笑看他。“五百年,也该遇劫了。”
他呼吸一窒,近年一直干扰他的心魔轻易被揭开。
每个国家,都会遇劫,尤其他和大司命都属”长命”的统治者,他们领着国家走得越长久、越顺遂,人民越依赖,遇劫之事越是非同小可。
但他努力维持镇定,不让他这狡猾的皇兄看出所以然来。
大司命又说:“每五百年一大劫,这只是贤弟的第一道关卡。”他弯着眼笑:“望你平安走过。”
这时,他们已走上悬廊尽头,到达那座露天的坛座。坛座用洁白的玉石砌成,在白日的照耀下显得光明圣洁,不可亵渎。四周空荡,晴朗无云的天空如盖罩着八方,更显这处空间广袤,人影渺小。
坛座正中有两张矮案,案上各置有一只黑漆红纹的耳杯,酒液在日光下泛起一抹薄薄的光泽。
“太一神总是准备周到。”大司命呵呵一笑。
两人动作一致地抖抖衣袖,慎重地拱握起手,缓慢弯腰,朝湛蓝深奥的天空深深一拜。
“你先请,贤弟。”大司命还是那样客气地伸手请道。
两人先后入座后,又是跪地叩首,朝天共作三跪九叩之礼,以此表达他们对天地宇宙的主宰东皇太一的崇敬与遵循。
礼毕,他们端起耳杯,将这一年一度的天启赐酒喝尽。
大司命放下耳杯,大声地说:“谢太一神赐福,这酒酿仍如往年,甘甜有韵,连我国最上等的云酿都无法比美。”当然,他这话更是刻意说给他的兄弟听。
东皇太一的天启,就藏在这赐酒的味道中,大司命这么说,无非是要他知道,牡国还是会一如往常的,强盛、昌隆下去,直到他将原本是封土的一部分的禁国收回为止。当然,真正的味道,只有大司命自己知道。
他也喝完了这盅天启赐酒。
他瞠着眼。
他下意识地抬起手,以袖摀口,强力地忍着在五脏六腑中翻滚的恶心感。
是──是血腥味。
为什么酒里会有血腥味?
东皇太一想要说什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