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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饕餮(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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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火贺伊洛停下了脚步,用像猎鹰一样警惕的眼神环视了自己的四周。走廊里每隔大概五步的距离,就会有两团碧绿色的火焰悬浮在两边的空中,仿佛守夜的侍卫,永恒地守卫者【白银神殿】最底层的宁静。除此之外,就只剩下单调到不能再单调的灰色,无论是墙壁,地面,甚至连廊顶,都是这种单调的灰色,别说像【白银神殿】外面墙壁那样极尽奢华的装饰花纹,这里就连一点纹路都没有,粗糙的墙面没有一点人工打磨过的痕迹,就仿佛是一个天然形成的洞穴。要不是四周还有悬挂在半空由火源魂术操纵形成用于照明的绿色火焰,火贺伊洛还以为自己自己不小心掉进了地爵制造出的【地下迷阵】了。不过,这里可是就连地源最强的一度王爵都不敢来的火源魂术心脏,所有地源人心里最深处永远挥之不去的噩梦。

火贺伊洛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白银神殿】最底层要建成这个样子。作为火源弗里艾尔帝国八大皇族中最强大的——佐之格家族的人,火贺伊洛从小就生活在富丽堂皇,极尽奢华,仿佛琼楼玉宇一般的宫殿之中,而这里在他眼中就连废墟都称不上。废墟都能透过它的落败看出一点它曾今的辉煌,而这里似乎一诞生就像是为了作为废墟而存在。狭长的走道里,只有火贺伊洛一个人,连那些平时像恶心的苍蝇一样无时无刻不在烦着自己的白银使者都没有,死寂的氛围是这里看起来有了点墓穴的感觉。火贺伊洛看着依然看不见出口的走廊,脸上笑容显得有点僵硬。

总不能一直在这里走下去吧!想到这里火贺伊洛,眼神中闪现出一丝狡黠的目光,原先的畏惧早已在他孩子气的顽皮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火贺伊洛闭上了自己的双眼,孩子气的面容上挂着他充满邪气的笑容。当他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他的双眼已经变成了鲜艳的红色,仿佛两团燃烧着的火焰。但是,下一个瞬间,红色突然暗淡下去,仿佛被冰水浇灭。火贺伊洛看着自己面前依然没有任何变化的走廊,刚刚被自己的顽皮压下去的恐惧,一瞬间又涌现出来,如同有一只已经腐烂到显露出白骨的鬼手在顺着自己的咽喉往下抚摸,火贺伊洛,甚至要跪倒在地上,开始呕吐。

这实在是太奇怪了!自己明明已经发动了自己作为六度王爵所拥有的天赋——【瞬间移动】。按理说,现在就算这条走廊非常的长,自己一次无法离开,但也不至于现在竟然……

手臂处突然传来一阵诡异的麻木感觉,火贺伊洛停止了思绪,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臂。彻骨的寒意瞬间涌进了他的心中。自己的整只手臂都被不知道从哪里来到冰给瞬间冻住了。洁净的冰仿佛空气一样透明,火贺伊洛甚至清晰地看见了自己如同婴儿般皮肤润滑的手。

“水源魂术?”火贺伊洛心里一沉,随后一道道复杂而又精致的纹路从自己的身体上显现出来,耀眼的黄金色光芒瞬间将整个走廊里的原先柔和的淡绿色火焰隐去。将自己冻住的冰仿佛碰到了滚烫的岩浆,一瞬间便消失不见,只留下一团稀薄但是又带着明显温度的雾气。一个戏谑的笑容在火贺伊洛英俊的面容上显现,看来他对自己的魂术十分满意。火贺伊洛静静地等待着对手的现身。敢对火爵无礼的人必须用鲜血谢罪。这个大陆还没有人敢在这里与火爵为敌。

火贺伊洛得意地笑着,邪气的笑容加上他依旧有些孩子气的面容使他拥有着许多成年王爵都不具有的迷人气质。但是,下一个瞬间他的笑容立刻僵死在他英俊的面庞上。无数静止在半空中的绿色火焰仿佛突然间有了生命一般,竟然全部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向火贺伊洛的身上聚集。火贺伊洛敏捷地躲闪,作为拥有【瞬间移动】这一天赋的六度王爵即使是在以攻击速度见长的火爵中速度也是非常出众的,无论是水元素魂术师凌厉的冰刃还是风元素魂术师密集的气刃,火贺伊洛都能轻易地躲开。可是,这一回,他又错了!无数被火贺伊洛躲开的幽绿色火焰并没有像冰刃或者气刃那样直接从火贺伊洛身边快速离去,而是在火贺伊洛身后非常诡异地转了个弯更加迅疾地冲向了火贺伊洛。在火贺伊洛魂力感知到身后这些仿佛嗜血蝙蝠般的飞舞的幽绿色火焰的时候,他下意思又发动了自己天赋,想要瞬间移动到安全的地方。迷人的火红色瞳孔试图燃烧起来!

可是,太迟了!

漫无边际的黑暗在火贺伊洛的视野中弥漫开来,极度的寒冷侵蚀着火贺伊洛仅存的理智。洁净的冰从火贺伊洛的后背开始扩散,即使自己将全身的魂力最大限度地运转,冰块再次冻结的速度也远远超过了自己所能做到的破坏极限。最后,在火贺伊洛昏迷之前,映入火贺伊洛眼中的是,幽绿色火焰在他睫毛上冻结的冰块中闪烁出的“绿幽灵”宝石般的闪烁的迷人光芒。

【东之火源弗里艾尔帝国死神之谷外围荒野】

熵烬注视着格兰仕原本充满着野性之美的面庞写满疑惑与惊恐,似乎是在端详着一件华美而又精致的皇族瓷器。四周暗红色的大地将它与生俱来的死亡气息传染给阳光,为身穿白衣的熵烬镀上一层梦幻般的诡异。而这份诡异对于此刻的格兰仕来说无异于死神的最真挚的邀请。

“如果你还不发动你的天赋【四象极限】的话,我可就要发动我的天赋【命运的审判】了?”熵烬很随意地问着,似乎根本就没有指望格兰仕回答。

而当格兰仕听到【命运的审判】这几个字的瞬间,刚刚因为魂力快速恢复而逝去不少的恐惧,立刻又如复燃的烈焰灼烧着自己全身上下的每一寸神经。到底是什么样的天赋才能配得上【命运的审判】这样霸气的名字?王爵的天赋虽然都是天神白银祭司们赋予的,但是这些天赋的名称其实也一定意义上和天赋拥有的具体实力级别拥有关系,越是级别高的天赋,名字就越霸气高贵。而【命运的审判】这样的天赋名简直可以说是格兰仕听过的名称中最霸气高贵的。

格兰仕站起来直视着熵烬的眼神,希望可以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一些端倪。毕竟能用眼神欺骗别人的人只有地狱最深处的恶魔。可是,事实证明格兰仕他错了。

他的双眼如月光般清澈,眼底深处却透出一丝淡淡的蓝色,仿佛最遥远的深海,那份天神眷恋的纯净。可是,尽管无时无刻他都面带着春风般的笑容,可深藏在灵魂深处的忧伤却依然透过他的温柔显现出来,让人看了甚至会同情他的那份属于神的忧伤。

可是……

这种眼神不应该是任何一个杀戮者应该有的,更何况是本应该最嗜血无情杀戮王爵。

格兰仕低下了头,似乎是被熵烬的忧伤所感染,无数“沉睡前”记忆,如同风暴般将自己包裹其中,一张熟悉的冰雪般俊美的容貌反复出现在他的脑海,他,是格兰仕最重要的人,与他相比,死亡什么的反而变得有些稀疏平常了。

“熵烬王爵,无论如何,今天我一定要……”格兰仕的话刚说出一般,就在他再次,对视熵烬的时候,惊恐立刻淹没了他的理智。

与原先温柔的眼神不同,此刻熵烬的双眼已经完全变成了金黄色,没有眼白,没有瞳孔,只是纯粹的金黄,如同液态的黄金一般在熵烬的眼窝中沸腾,同时强大到早已超越格兰仕魂力感知上限的魂力已经在熵烬全身流动,但是他的脸上的表情依然是那样的温柔,完全却不像格兰仕以前见过的所有人那样会在身体表面上浮现复杂而又精密的黄金纹路。不同寻常的压迫感顿时如同千斤巨石锤打在格兰仕的胸口,似乎下一个瞬间心脏就会不堪重负,像死亡献祭。

“我接到的命令是:只要失去对你的控制,就立刻处理掉你。”熵烬的声音仿佛也被他的黄金眼神感染,冷冰冰的声音如同金属在破碎的陶瓷上摩擦,每一个字都让格兰仕嗅到了那份只属于死亡的腐烂气息,“所以,我希望你留下。”

熵烬又向格兰仕走进了几步,这回,他甚至已经快将自己的脸贴在格兰仕的脸上。如此近的距离下,格兰仕甚至可以感受到熵烬的每一次呼吸。不过他没有时间考虑这些,因为,当他如此近地对视着熵烬的黄金眼神的时候,原先就已经快要让他崩溃的压迫感瞬间呈几何倍数地跳跃。这是压倒性实力的威胁,是死神的真挚邀请。格兰仕的理智在下一个瞬间崩溃了,狂暴的野性加上求生的本能,将他吞噬成一头世间最恐怖的恶兽。右手中紧紧握着的那把狭长而又锋利的刺刃如同一道白色的闪电向着熵烬的黄金眼神劈去。

这样近的距离,任何魂术师都没有躲避开的可能。就算是天神也不会例外。而这一次进攻,基本上已经聚集了刚刚快要接近魂力上限的格兰仕的可以用于进攻的全部魂力。如果有人可以挡住,那么他的生命力也就是接近永生的存在。而整个大陆能做到这点的,只有真正的天神——白银祭司而已。

格兰仕狂暴的杀气伴随着刚才失去理智的致命一击而消耗殆尽。当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他看到熵烬原先让他感到畏惧的黄金眼已经在不知道什么时候闭上。当熵烬的表情还是那样的安详,仿佛一个沉睡的公主。看到这样的表情,格兰仕的心里面有些苍凉,自己也不知道刚才自己为什么会发疯似地砍向熵烬,只是感到一种无法抗拒的恐惧像恶魔操纵提线木偶一样操纵着自己。尽管认识熵烬只有刚才短短的片刻,可是格兰仕觉得熵烬其实是一个很温柔善良的人。特别是熵烬眼中的忧伤像极了格兰仕心中那位最为重要的人。或许,在这个世界人的某一个角落,也有着一个人把熵烬看做是比自己生命更加珍贵的存在吧。

可是自己却杀掉了……

“你一定要走吗,格兰仕?”

温柔声音再次响起,格兰仕立刻从悲伤与自责的泥潭中跃出,抬起头看着熵烬。

熵烬闭着的眼睛再次睁开,只不过已不再是刚才让格兰仕精神崩溃的黄金眼。温柔的目光如同清澈的泉水在格兰仕身上流淌,抚摸着格兰仕灵魂深处中每一处裂痕。

“我原先以为【四象极限】可以让你同时拥有火,风,地,水四个国家魂术师的所有优点,可是……看来,我们火源的情报机构【烽语】对【四象极限】的评估是错的,他们过分高估了这个天赋的实力?【战神凝视】可以通过展示自己的实力来威慑魂术师吧,对于火源魂术师来说它只是一个警告,而对其他属性飞魂术师来说,却是死神的挑衅。任何被挑衅的魂术师都会像你一样发狂地进攻。我们弗里艾尔人真是封闭太久了,久到都已经不清楚这个世界上其他国家的魂术都是什么样的水平?如果连你都无法忍受【战神凝视】,那么,你还是留下来吧,不要去给一个即将覆灭的国家殉葬。”熵烬很轻柔地说着这些足够让其他任何一个魂术师魂飞破灭的恐怖的话语。似乎在他眼中已经可以看见格兰仕回到自己国家后只会走上殉葬之路的悲惨命运。而之一切正如熵烬拥有的天赋名称【命运的审判】一样不可抗拒。

“对了,格兰仕。”熵烬看着因为惊恐而脸色像蜡纸一样苍白的格兰仕,似乎是忘记了提醒他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你们水源的情报结构有没有告诉你,没有人可以用金属魂器伤害到火源的上位王爵?”

格兰仕两眼直视着熵烬的右手,仿佛一个被鬼魅偷吃掉灵魂的空壳。时间也在瞬间变得缓慢,如同静止的湖面。他清楚地看见了他这一生见过的最不可思议的事情。

熵烬的右手竟然接住了格兰仕全力向他砍去的刺刃,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不要说格兰仕这对锋利无比的刺刃,就光是被剑身带动的空气在融入刚才那样惊人的魂力后,即使是水源最坚硬的白银铠甲也会瞬间粉碎……但是,熵烬竟然单凭血肉之躯接住了自己全力的刺刃。

不!不光这么简单!熵烬根本就没有碰到刺刃。刺刃竟然在即将碰到熵烬右手的瞬间静止住了,就如同是砍到一面钻石般硬度的铠甲。可是真正的奇迹现在才刚刚开始!细密而又精致的黄金纹路从熵烬的右手显现,即使隔着一层冬雪般白净的手套,也可以看得出金色的闪耀。随后如同有成千上万只肉眼无法看见的嗜血蜘蛛在冰冷的刺刃上爬行,密密麻麻的仿佛蛛网一样的诡异刻纹瞬间覆盖住原先刺刃拥有白银般色泽的表面。与黄金纹路不同,这些纹路是鲜艳的红色,而且还散发着刺眼的光芒。

“好了,我要开始了。”熵烬的右手突然握紧了早已变成红色的刺刃,随后一声闷响从熵烬的手中传出,格兰仕清楚地看见自己右手的刺刃发生了明显的弯曲。熵烬慢慢地松开了自己右手,刺刃的半截剑身,直接掉在了灰红色的地面上,发出了一声很轻微的响声。

恐惧瞬间紧紧握住了格兰仕的心脏,撕扯着他的灵魂,让他说不出一句话。他下意思地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另一把刺刃,一瞬间更大的恐惧如同没有月光的冬天里那团粘稠的夜色,无法估量的寒冷与黑暗,扑灭了他最后摇曳着的烛光。

格兰仕的手中另一把刺刃,现在竟然只剩下了握在手里的剑柄,原本狭长而又锋利的剑刃已经失去了踪影。而灰红色的地面上,竟然有着一滩像是液态的白银凝固后的固体。难道这就是自己的剑刃吗?

格兰仕怎么也无法说服自己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他抬起头看着熵烬,没有一丝血色的脸庞惨白地如同一层白纸,原先充满着野性美的英俊也在不知不觉被恐惧洗去,只剩下在熵烬强到不可思议的魂力映衬下憔悴的狰狞。

这可是魂器!

这个世上竟然有人强到可以摧毁掉魂器!

格兰仕睁大充满着血丝的眼睛,空洞洞的眼神,显得特别的瘆人。

忽然,腿上传来一阵剧痛,似乎无数根细长的银针插在自己的腿上。格兰仕想低下头看一下情况,可是,格兰仕突然发现自己动不了了。即使是转动一下眼睛这样简单的动作,都做不到了。余光中,格兰仕只能模糊地看到无数根细长而又精致的冰刃接连不断地从自己的身体中冒出,撕心裂肺的痛苦,像成千上万只细小的噬魂蚁啃食着自己的五脏六腑,但是自己却发不出一点的声音,哪怕只是极其细小的**,都没有。最后冰刃一直向上,到了自己的脸上。无数冰刃肆意地从格兰仕俊美的脸颊上冒出,鲜血顺着冰刃流下,滴在灰红色的地面上,将四周的空气染上了一种让人忍不住呕吐的甜腻的腥味。最后,这些冰刃像噬人花的花瓣一样靠拢,聚集,最终融合,将格兰仕牢牢地冻住一座冰雕。

死亡的寒冷伴随着撕心裂肺的痛苦一起侵蚀着格兰仕的灵魂。格兰仕不顾一切地想要调转全身的魂力,但是……

格兰仕发现,自己不光身体没办法动了,现在就连调转哪怕一丝的魂力,都做不到。除了可以感觉到,这种可怕的痛苦可以证明这个身体还是自己的以外,身体已经不再属于自己。身体已经变成了一座监牢,囚禁并且折磨着自己的灵魂。

格兰仕想了想,终于明白了。自己的身体屏障和灵魂回路都已经被熵烬突破了。在格兰仕的记忆中,这个世上还没有人强到这种地步,即使是自己的王爵也做不到。

“格兰仕,这就是我的天赋【命运的审判】的实力。”熵烬看着浑身被血液染红又被冻成冰雕的格兰仕,眼神中充满了不忍,他将右手指向格兰仕,随后精纯到不可思议的魂力如同溃堤的洪水瞬间涌入了格兰仕的身体中,“现在,我要你在死亡和成为我的使徒之间做出选择。”

【东之弗里艾尔帝国离魂领域】

纯净的仿佛日光一样的光芒为整个空旷的大殿涂上一层温馨的白色。放眼四周,看不到任何一根立柱的存在的迹象,没有边际的空旷或多或少带着一份说不出的神秘。向上看去,既看不到王室宫殿那样精致奢华的穹顶,也看不见旷野户外那样洁净温和的蓝天,有的只是一种难以形容的纯粹。如同月光宝石般没有一丝不洁的纯净,又仿佛没有接触俗世的少女那双明媚的如同泉水的双眸。可以欣赏却无法触及的纯粹,闪烁着神界特有的神秘而又高贵的光芒。没有人质疑这里是天神的宫殿,因为任何人都无法与这份神秘的纯粹想匹配。即使是火源弗里艾尔帝国凌驾于万物之上的王爵也不能。

想到这里,火贺伊洛,心中荡漾起一份涟漪。而就在几分钟前,当火贺伊洛睁开眼睛的瞬间,他还以为自己已经坠入了永恒的炼狱。可是当他发现原先将自己冻结起来的冰块已经全部消失,那种浓稠仿佛夜色一般的寒冷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流遍全身的只有在初春午后阳光下才会有的暖洋洋的舒适。他才知道自己错了,自己非但没有坠入炼狱,反而来到令火源无数魂术师魂牵梦绕的神境。

“佐之格火贺伊洛王爵。”没有任何情感的声音从地底发出,却带着仿佛来自云端的神秘与高贵。

“是!尊贵的白银祭司!”火贺伊洛立即单膝跪地,尽管他不知道白银祭司到底身处何方,但是近乎本能的直觉让他单膝跪地。原先脸上的那份略显孩子气的顽劣早已消失,严肃的神情使他俊美的五官多了一份即使是饱经风霜的武士都自叹不如的坚毅,“我在走廊里遇到了水源魂术的攻击,所以来得有点迟!”

“错了,火贺伊洛王爵攻击你的不是水源的魂术,而是我们设下的火源最强的防御——【离魂幽焰】和【固有领域】。”白银祭司的声音里依然听不出一丝的情感,无与伦比的尊贵闪烁着太阳般的神圣。

“什么是【离魂幽焰】和【固有领域】?”火贺伊洛忍不住小声地询问。的确他也不相信攻击他的水源魂术,不过相比要他相信火源有将别人冰冻的魂术,他还是更觉得水源魂术攻击更有可能。

“【固有领域】和【离魂幽焰】可以将一切血肉之躯阻挡在外!”这一回白银祭司的声音充满了一份原先没有的寒意,仿佛连阳光都无法到达的极北海域的海底冰冷的海水倾注在火贺伊洛身上。

“将一切血肉之躯阻挡在外?”火贺伊洛火红色瞳孔颤抖,他隐约听出了白银祭司话里的意思。

火贺伊洛伸出自己五指纤细的右手,尝试着触摸一下自己的俊美的面庞。

指尖传来的感觉险些让他站不稳,或许,他原本就不是站着。虚无,仿佛空气一般的虚无,指尖什么感觉都没有,火贺伊洛无法触摸到自己的脸。白皙的右手直接穿过了自己的脸庞,就像触摸一团根本不存在的幻影。火贺伊洛把自己的右手放在自己的火红色的瞳仁前,自己的右手是那么的白皙真实,每一丝纹路都看的真切。然后,他又把手往自己的眼睛上靠了靠,随后,一瞬间火贺伊洛的理智崩溃了,双手开始不停地颤抖着。

他的右手竟然直接穿过了自己的脸,没有任何的阻碍和停滞,右手直接穿入自己的身体,重叠在一起。同时火贺伊洛的红宝石般瞳仁中只剩下迷幻闪亮的白色,仿佛光的魔术。

“不需要畏惧。”白银祭司的声音再次响起,“你现在看到的只是你自己的灵魂,你的肉体已经被留在了【固有领域】中。等一下,你就可以回到你的躯壳中。”

“是!尊敬的白银祭司!”火贺伊洛强压下心里的恐惧,忍住了向白银询问为什么要这样做的冲动。毕竟作为王爵,只是作为为至高无上的天神服务的工具,就算白银祭司再重视自己,也是一样,“请问,我这次的任务是?”

“往下看!”

火贺伊洛低下头,只见自己脚下是一块巨大的透明的水晶,没有任何连接的缝隙的痕迹,如同天然存在。就像是远古的天神,无视岁月的流逝,被永恒的神秘包裹。它是如此巨大,火贺伊洛甚至觉得自己是站在一个寒冬里被冰封的辽阔的湖面上,只不过即使是再纯净的湖面也无法透过冰层看到水下,而这里的水晶却仿佛对光没有任何的阻碍,火贺伊洛一直看到了难以估计的距离,但是仍然看不见底部,仿佛在高山上仰望着碧蓝的天空。或许,这些水晶的地下真正埋藏着弗里艾尔帝国魂术的源泉,也说不定。

火贺伊洛凝视着脚下,脸上也显现出了平时就算与死神对战都不会有的专注。忽然,他的瞳孔紧皱,脸颊轻微地抽动着。

脚下巨大的水晶地面,失去了原先的清澈透明,一副火贺伊洛从没有见过的景象在水晶中现形。

景象中,无数的黄金魂雾裹挟着大量的水汽,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向着一个中心疯狂地集聚。天地之间仿佛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漩涡,撕裂了整个魂术世界的安宁,带着天地一起剧烈地摇晃。已经可以清晰地看见漩涡中心附近因为太过密集而液化成液态的黄金魂雾,如同翻滚的熊熊岩浆,显现出令无数魂术师感到窒息的壮美。而真正的漩涡中心却是一片虚无,没有一丝黄金魂雾存在的迹象。仿佛是一个来自炼狱的黑洞,吞噬了这一切。

到底是一只怎样的恶魔才能做到这样的地步?

“火贺伊洛王爵,你现在所看到的是西方水源亚斯蓝一个叫做雷恩海域的地方的【窥灵】发回的景象。那里出现了足以威胁到弗里艾尔帝国安全的因素。所以,我们紧急召唤你到这里。”

“请问尊敬的白银祭司,我的任务是潜入亚斯蓝吗?”火贺伊洛的声音中带着一份自己都没有察觉的轻微颤抖。

“不是!潜入调查亚斯蓝的任务我们已经下达给三度王爵日辰星魂了!他拥有的天赋【先知】可以确保在这次任务的秘密进行。现在好没到让其他国家知道火源意图的时刻。”

“那我的任务是什么?”听到日辰星魂这个名字,火贺伊洛的声音变得有些异乎寻常的严肃,仿佛金属的摩擦声。

“我们想要知道风源人对于这件事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要我潜入风源吗?”听到风源这个字,火贺伊洛的声音显得异常的激动,语气中充满着急切与怨毒。

“也不是!与我们火源相比,风源人在除了进攻以外魂术应用上有着一定的优势。所以我们计划让你哥哥,二度杀戮王爵佐之格熵烬负责这件事。”

“哥哥?”火贺伊洛的眼中泛起一阵若有若无的泪光,无数复杂的情感瞬间涌入他的心中,沉默了很久后,他一字一句地问道:“我的任务是?”

白银祭司突然停顿住,似乎也在思考该怎样传达命令。

死一般的寂静持续了一会,白银祭司的声音再次响起:“你的父亲,一度王爵佐之格炎信在风源失踪多年,我们火源不能没有一度王爵的存在。”

“我的任务是通知我哥哥他将要升为一度王爵了,是吗?”火贺伊洛打断了白银祭司的命令,语气中带着一份悲伤与难过。

“不!你的任务是亲自传达【讯】给佐之格熵烬:我们将派出新任的一度王爵卡俄斯负责调查前一度王爵失踪之谜。他拥有着弗里艾尔帝国历史上,也是整个奥汀大陆历史上最强的天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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