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琼芝花房少年郎(1/2)
引言
洞庭湖水畔,荷花初绽,亭亭玉立于碧叶之上。
仙童伸手欲摘撷一朵,却被一神妃仙君拦下。
仙童相貌清奇英伟,此时脸上却挂了些失落,“夫人,此花有得道之意,成仙之缘,何不带回仙府,用琼汁玉露灌上几日,定会成仙得道。”
仙君摇头浅笑,“童儿,这荷花乃凡物,有仙缘的是这荠荷,因这荷叶灵意,这荷花才绽此芳华。不过这仙物想来是凡缘未了,待他尘缘尽时,自会得道升仙。”
仙童又问,“此荠荷颇带灵瑞之气,不知是何来历?”
仙君回道,“此物源自洞庭府,乃是兰花神君之衣裙所化,未想飘零至此,想来定是天意。”
说罢,仙君脚下彩雾升腾,欲飘然离去,仙童也追随其后。
“湘夫人!”水中荠荷却突然化作一清秀童子。
仙君顿首回眸。
“湘夫人在上,拜见夫人!”
童子行近仙君,俯身拜了三拜,才又起身言道,“夫人知我来源,我却未知天意。小童在此已等百年,无名流浪,不知何时才能重回兰花神君之侧。”
“天意何为,任其自然,你且静待,有缘人会带你识因知果。既无名,我且赐你一名,名曰,诗华沉。”
“诗华沉?”
童子低头重述,再抬首,那神妃仙君湘夫人却已无处可寻。
第一章
江南,湘州城内,雾气朦胧。
“姑娘,买把花伞吧。”伞棚下的老妇满眼笑意,“这湘州城内的雨意最是缠绵了。”
兰芝抬眼望了一眼天色,果真已然沉了以来。
凉风袭来,似乎确夹带了些雨意。
“小姐,钱袋还在马车上!”采薇说道。
兰芝摸了下衣袖,仍旧空空如也。
“姑娘,无钱不妨,以物相换也可。我看姑娘这头上发簪倒是款式新奇,不像江南的物什,不如姑娘用发上所带这支发簪换把花伞如何?”老妇回道。
采薇听了,瞬时恼道,“你这老妇好不贪心,我家小姐这支珠簪买下这半条安华街都不在话下。”
“罢了!”兰芝拦下采薇,淡然浅笑道,“若是雨落滂沱,你我二人哪还顾得上这身外之物?”
说罢,便取下了发簪递给了老妇。
“小姐,这发簪可是吕公子送您的生辰之礼啊!”采薇提醒道。
老妇接过发簪,便拿了把花伞递给了兰芝。
老妇言道,“姑娘你虽年少却心性开阔,不为俗物所累,真乃妙人。”
兰芝闻言,温和一笑,“凡尘皆俗物,众人都不例外,我忧心未下之雨淋我身,不也是为俗所累?何谈妙人?”
老妇听了,也只是一笑,并未再多说什么。
二人拿伞走出伞棚仅几步,果真降下大雨。
原本繁华的安华街上因为突如其来的大雨也变得冷清了许多。
放眼望去也只剩下这个卖伞的摊位依旧淡然了。
雨丝绵绵,二人的步伐也不觉迈得快了些。
“小姐,琼芝花房到了!”
兰芝抬头望去,斜雨纷飞中,那木制匾额高悬其上,琼芝花房四个字写的苍劲有力,可见笔力遒劲。
花房外芭蕉冉冉,雨打其上,音脆悦耳。花房之门敞开,可见其满屋姹紫嫣红,屋内墙壁挂满了各种书画。
兰芝进门便闻满屋奇花馨香,可透过窗子可见后院花廊,几年来似乎从未变过,一如往昔。
而花房楼上便是一间茶舍,是文人雅客最为聚集之地。
楼上人声嘈杂,花房内除了一店伙计在忙碌,再没别人了。
“小姐,您来了?”伙计一圆忙上前招呼道。
这琼芝花房正是兰芝兄长兰思所开,方便朋友聚会,召集诗会。
“一圆,那人可曾来过?”采薇问道。
一圆摇摇头,兰芝听了,垂眸微微叹气。
一圆颇有些纳闷,他十三岁第一次来这花房当伙计,如今他已经十八岁了,年年这时候这兰家小姐都会来这花房一次,只为了问一少年是否来过。
说来兰家小姐这执着痴念让一圆倒是有些愧疚。
五年前,他也仅是见了那少年一面,四年前倒是又见过一次,可是四年过去了,竟然再也没见过。
因这两面之缘,虽然这一圆干活总是毛燥,但是却一直没被辞退,久而久之,还当上了这花房的大管事,手底下也能管几个小伙计。
只是兰小姐所念之事终究是没有一个结果。
“小姐,五年了,想来他是不会再来了吧。”采薇劝道。
兰芝怎么不知?
只是总怀有那么一点希望,或许有一天能再见到他,也说不定。
五年前,也是在这里,她见到了那个青衣少年郎。
斜风细雨中,他骑马而来,一袭青绿色的衣袍被雨打湿,狼狈躲进了这花房中躲雨。
那时,她十一岁,在楼上茶舍,扮作一侍从偷偷跟着兄长出来,来这花房与众人切磋诗词,她自负才华,出口便是文章,赢来一众喝彩,忽听楼下花房中,传来一句,“辞藻华丽,却毫无诗华。”
她在楼上随口便言,“花房沁香,何处拈来醋意?雨落狼狈,原来是个酸青衣!”
一言一出,只听满座哄堂大笑。
可笑声止住,只听楼下回道,“傲世轻物,不知谁家夜郎?袅袅莺啭,竟然是个娇钗裙!”
一言落下,她脸上的笑意顿时落下。赶忙下楼去寻,只匆匆见得一面,那少年面若秋月,一双眼眸黑亮如漆,纵是少年模样,仍然不乏朗然之姿。
然后却见那人已然骑马离去,徒留下一个背影。
她曾想就在此地等,可是已然等了五年,却再无见面之缘分。
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何想再见他一面,明明那日情形,说来应该厌恶于他,可是仅那一面,却让她心中有种难以言说的情愫涌动。
一年又一年过去,她越发觉得那少年的话一针见血。她那时年轻气少,所作文章大多重华词堆饰,只求作出句来,富丽堂皇,艳惊四座。众人也都看在兄长薄面对自己奉承,而那少年不过仅路过而已,却直白地指出自己的不足,甚至凭借笑声点破自己的身份。
哪怕后来再作诗词,再读诗书,她总会想起那少年的话,似乎一直绕在耳畔。
可是只听店伙计所言,那人曾又来过一次,不知为何为这花房又书写了一次匾额,可是留下了匾额就离开了。
只落名,诗华沉。
兰芝又问了兰思,可他却言并不认识那个少年,也不知为何他来换这匾额,只是那字倒是极好,索性也就换了上去。
五年来问遍众人,仍是无人知晓此人来历,更别说去向。
“雨停了,小姐。”采薇提醒兰芝,还是快些回去为好。
兰芝低头撷花,近嗅花香,听了采薇的话,念及父兄之言,便终于定了心神。
如今洛京事态急迫,她在江南也不能多停留了,只得速速去往京都了。
离开之时,兰芝又回头看了一眼那匾额,目光沉沉地凿在那落款名上,希望能把目光落在那之上。
三天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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