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公府(2/2)
不等云嘉说完,云希突然站起身,一个巴掌拍过去打在云嘉肩膀处,推的他往后一个踉跄:“吃错药了吧,你冠了云姓,不是云家的还是谁家的?我告诉你,就算现在有人来找,你也是我镇国公府的世子,我的大哥,谁要敢多说一个字,男的我让三娘扔矿里挖煤去,女的要是漂亮就送月来院去!我还……唔……”
三娘,就是那夜云希去棋社要见的人,明面上是棋社的老板娘,还有月来院,这家青楼,是一个叫青莲的男人掌管,还有一个人名为张奇,是一个相貌平平无奇的男子,他管着一家水榭酒楼,供人吃饭歇脚。
他们以三娘为首,之前云希年年都要在帝都有漠北间往返,路上偶然与他们结缘,便有了这三家铺面。
棋社,青楼,酒楼,这是世家子弟都会停留的场所,也是打探消息的最好来源。
云嘉立刻捂住云希的嘴,把手指竖在唇中:“嘘!你小点声,别人听到就不好了。”
云希环胸把头侧向一边,冷哼一声,不说话了。
云嘉说:“我就是……就是…”
云嘉声音越来越小。
云希帮他说:“就是觉得不是亲生的,这一切你不该享受?”
云嘉叹气,不说话了。
见兄长低头不语,云希放软了语气,声音也小下来:“大哥,云家太招眼了,又是诸位皇子成年出宫建府的时候,陛下这个时候将爹爹从边关调回来,你不知道为什么吗?好容易交出兵符,陛下却升了爹爹的官职,镇国侯府,镇国公府,仅一字之差,却是把我们云家放在火上,陛下他,需要的是忠君的臣子,并非战功卓著的将军,你担了世子之名,就是与爹爹一起承担…”
云嘉打断云希的话:“我知道,千初,我明白,可是我受之有愧,还没有为爹娘做些什么,没有为云家做什么,就享受了富贵。”
见软的不行,云希也不劝了,深吸一口气走到一边,气道:“我真是该找单大夫问一下,帮着出个方子把你之前的记忆都清除了,其实当年你就该失忆,这样就不知道自己是被捡来的了。”
云嘉无奈开口,拦住云希:“千初!”
想了想云希觉得不对,又改口:“其实,你记不得没用,毕竟爹娘本就没打算瞒着你,若有人来找,你是去是留,他们肯定会尊重你的意愿的,我应该给他们下药才对。”
云嘉赶紧开口:“千初,怎么说话呢!”
云希:“你又凶我,你不是心里没底吗,我给你出主意呢,怎么还生气了?还有池家姑娘,池家可是出过帝师的,现在虽是只办私塾,却也有好些富家子弟争着去读书,谁不知道池家大小姐知书达理,你从穷乡僻壤里出来的,岂不是耽误了人家,还是不要去提亲了,我这就去找母亲。”
云嘉立刻拉住云希的衣袖,求道:“小妹,我错了~”
“哼!”
云希虽然还是生气,却顺着兄长拉她的力道,坐回椅子上。
云嘉坐到云希旁边,压低声音问:“昨天我回来时看你屋一直没有光亮,你出去了?见三娘他们了?”
云希点点头,故作疑惑的问:“是啊,可是……你去哪里了,大哥,我出门时你屋就关着,去哪了?”
云嘉明白小妹的意思,说:“别闹,说正事呢,三娘那里有什么消息吗?”
“没有。”云希摇摇头,说:“帝都的情形跟之前差不多,这些年,皇帝的身体明显不如之前,他的四个皇子中,两个已经成年,三皇子明年也要出宫建府,三公六部纷纷站岗,他们之间的争斗可是越来越激烈了。”
云嘉犹豫的问:“那,我们家?”
“我们家?”云希故作疑惑反问道:“大哥不是觉得自己不是亲生的,世子之名…”
见云希又翻旧账,云嘉赶紧求饶:“我错了,小妹,千错万错都是大哥的错,这事翻篇了行吗?”
哼!
云希白了云嘉一眼,说:“池家就算出过帝师,也是几代之前的事了,我们交出兵权也是向陛下示忠,只要不站队,不会有事的。”
云嘉:“那就好,我们一家子平平安安的,比什么都强,父亲当年辅佐先帝平定江山,这才几年,没想到……新帝登基,竟是个……”
云希:“现在说一家子了?”
云嘉:“……”
呛了大哥一嘴,云希得意的昂起头,语气中都带了些轻快:“长这么大,我还是第一次在帝都过年呢,虽然家里都有人提前收拾过,可大哥还是得抓紧时间准备准备,那些该喝的酒,该见的兄弟,该约的马球都提上日程来,都没多久我就有嫂嫂了,到时候大哥还能整日跟你的兄弟、良驹、兵器作伴?对了,大哥别忘了给崇先生送一份礼。”
崇先生,名为崇九予,教导诸位皇子的骑术,射箭,剑法。
当年她误打误撞进了校场,还跟二皇子起了冲突,这才见到陪在皇帝身边的崇九予,崇先生说她适合练习剑法,皇帝当时也高兴,大手一挥允许云千初回帝都的时候来校场练习,崇先生在的时候也会指点一二。
虽未行拜师礼,可云希早就当崇先生是师父,只是,崇九予是教导皇子的师父,她的身份不合适,只好称一声:崇先生
看着小妹调侃的模样,他无可奈何,嘱咐道:“今年过年,应该会有很多人到咱们这里走动的,母亲身体不好,若有女客,小妹可要劳累了。”
突然想起什么,又说:“对了,书雁女红很好,母亲定会让她好好教你的,若有人出府采买什么东西,我会记得带些女工的物品回来。”
看云希又撅起嘴,云嘉得意挑眉,精神抖擞的走出去,满脸笑意。
云希虽气,但看着兄长一身轻松的出门,自己亦是勾起唇角嘴角。
见大哥走远,云希唇角的弧度逐渐恢复平静,她独自坐在正厅,环视周围的一切,想到昨夜三娘的话,长叹一口气,希望真的可以如他们的愿吧,哪怕平淡一生,也比高官厚禄却活在担惊受怕里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