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鬼影莫测（2/2）

众人自黑马尸体旁散开，黑色畜生的血，也正顺着地势缓缓向四周散开，更缓缓接近苗立江的脚下，苗立江下意识挪步躲闪时，方发觉自己的双腿竟因过于紧绷而有些僵硬，可就这么挪步的瞬间，心头再闪现出一个想法，如果这是一次有意为之的刺杀行动，那杀手的目标，必然是霍将军，这般前提下，分散兵力去寻找一个神出鬼没的对手，反而会暴露出更多的刺杀空间和时机，想那程谅与另外两个属下，便是在疏于防范时被分而击杀的。如此敌暗我明之态势之中，动而寻，反倒不如静而守。思绪至此，苗立江又命令众人停下寻索的脚步，并选定一个视角相对优越的靠墙角落，作为静止防御的方位。庙内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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皆与苗立江在战场上结伴多年，出生入死的默契，使得无需多言便已明了其部署的用意。于是包括霍林山在内，所有的脚步，在听到苗立江的指令后，皆毫不犹豫地移向苗立江所指的那个角落。

而苗立江自己的脚步，亦在跟着移动，及时变更的部署，使得那种完全捕捉不到敌人任何动向的无助感，有所减弱，由此而产生的肢体紧绷，便也跟着缓解些许。然则躯体虽已松弛，心力却还在持续提升，脑中的记忆回闪不曾停歇，双目对周遭环境的环视观察更不敢间断。众人挪动的身影，倒地不动的黑马，飘忽不定的火苗，还有那两个鼾声四起的乞丐，苗立江一遍遍地将自己的视线游走于庙宇之内，试图接纳每寸空间里的所有动与静。必然有人进来了，因为已经死了三个人，那人也绝对没有走，因为霍林山还活着，可直至此时此刻，苗立江依然寻获不到那人的丝毫痕迹，也依然想不透其匿于何处，宛若那人就这么在众人的眼皮底下凭空消失了一般。不，确切地讲，那人从没有出现过，便也称不上什么消失。马腹上的大血口，应是利剑划破竹篓时连带出来的伤口，但这个伤口，在苗立江射出那箭之前，绝对是没有的。再回想那个自利箭出弦到箭中马头的瞬间，杀手先出招两剑杀死两个人再划破竹篓脱身，最后重新藏匿于庙内的某个地方，电光石火之间，对方竟完成了三件事情，如果非神非鬼，何以能做得这般神出鬼没，不露痕迹。

自霍林山所处方位开始的又一圈环视再一次回到霍林山身上，将军在几人的搀扶下，已向着那个指定位置前进，其余众人，绕过黑马的尸体，跨过横流四散的马血，也在渡步中逐渐向着那位置靠拢，拖在最后的，是方才发现程谅被剑封喉的那个年轻人，苗立江对他很有好感，勇敢，上进，乐观。印象中，不管战场上如何艰难险恶，年轻人的脸上总是带着微笑，溢出希望。可此刻，在这个被无形杀机所笼罩的庙宇内，年轻人的笑容，也不见了，四处张望的双目中，似是慌张，亦或恐惧。霍林山盯着年轻人，等着与他四目交汇，期以传递一份镇静和鼓励，却在余光中，看到他背后那黑色大物的尸体，忽地自行撕裂开来，四分五裂的马肉之中，更是扑出一道模糊的血影。血影自年轻人的左侧一闪而过，只在其左颈留下一丝浅浅的血痕，血痕一瞬间便由浅入深，继而喷射出狂放的血柱。年轻人捂着脖颈，瞠目结舌却发不出任何声响，生机崩塌的眼神，也终于与苗立江的双目交汇住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