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涩的爱(1/2)
(七)
在家住了三天时间,徐天海主要还是打理庄稼地。虽然不需要再施肥了,但一定要保证土地湿润,让稻谷在收割的时候再饱满一些。现在,有几个小兄弟照看房屋与庄稼,徐天海可以放心地离开了。离开的前一天晚上,徐天海又杀了一只鸡,又熬了满满的一锅汤。这一次比上一次要香得多,因为这只鸡是最肥的。吃好之后,他们约定十七天之后一起收割稻谷。离开的时候,徐天海挑着一担满满的粮食,一头是大米,一头是番茄丝,这是他们家所剩不多的口粮。扁担的两边还挂着两只鸡和一捆鳗鱼鲞,晃荡晃荡地朝着林庄走去。
在困难时期,一担粮食比嫁妆还金贵。但如今双方父母都过世,上无长辈,旁无亲属,即使双方互有情义,又能怎么办呢?经世不多的徐天海犯难了。即使是挑着担子,年轻力壮的徐天海也没有耽误多少时间就到了林庄。林家最小的妹妹冬雪躲在门后,从门缝里张望着外面的动静,从离开的那一天起一直徐天海出现在她的视线里。她急急忙忙地跑去告诉大姐,大姐似乎还沉浸在失去双亲的痛苦之中,头也没抬,只是说:知道了。
这三天,林春芳一直在想着她和徐天海的事。刚开始她和徐天海想的基本一致,没有父母之命,没有媒妁之约,怎么开口呢?但第二天,她想通了,她是家里的老大,父母不在,长女为大,她就是这个家的家长。她可以向徐天海提出,把自己的二妹林夏雨嫁给徐天海。二妹不同意的话,三妹、四妹都可以考虑。
为了这个想法,她很难过,但也有些许的欣慰。----林家需要徐天海。
所以当小妹告诉她徐天海来的时候,她表面上冷静得出奇,但内心不知如何是好。她缓缓地站起身来,朝正门走去。徐天海就在眼前,一只脚踏进门槛,肩挑一担粮食,两只鸡咯咯咯咯地叫个不停。她顺手接下了徐天海手里的草帽,扶着筐绳让他进屋歇下担子。就好像她母亲常常对她父亲所做的那样,就差拿下徐天海脖子上的汗巾帮他擦汗了。她下意识地阻止了自己的行为,然后尴尬地站在他身边。小妹从门后探出头来,轻声地叫了一声“姐夫”,声音稚嫩而亲切。徐天海愣在那里,不知道如何应答,只是憨笑了一下,通红的脸上洋溢着幸福,汗流直下,顺手拿起汗巾擦掉脸上的汗水。
林春芳更加尴尬了,满脸通红,无可躲藏。虽然是家中老大,但父母在的时候,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她从未插手,----她其实也只是一个未经世事的丫头。小妹的一声“姐夫”,打乱了林春芳尚未成熟的设想。
徐天海放下担子,顺着就坐在门槛上歇脚。那里风大,凉快。
“这几天家里可好?”
“还好!”
“再过十几天就要收割稻谷了,家里的晒谷席、箩筐、簸箕有没有请师傅过来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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