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一生一世（一）（1/2）

拳头像雨点般打在妻子的头上。

丈夫用不常用的左手，把妻子的头发缠绕在手掌间，紧紧扯住。以此，让妻子不像具尸体一样，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他要控制住妻子的头，他要看到妻子的表情。

如果妻子面对着地板，丈夫就看不到妻子的脸，这样快感会丧失掉很多。这是丈夫总结出的经验。

此刻是夜晚，屋外在下雨。水珠击打地面发出的声音，足以掩盖屋里的哭嚎和大笑。趴在地上的妻子已经习惯了这种情况。哭喊只是她在疼痛时无法忍耐的宣泄罢了。两人都早已习惯此刻屋内发生的事情。

妻子的思绪回到过去，她一生中最美好的一段时光。

妻子在十三岁的时候，首次跟随父亲下田帮忙劳作，像其他年轻的女孩子一样，一双泥腿在田埂殇走来走去。当她回到家，坐在织布机前和母亲学习时，仍是一双泥腿。

在母亲的织布机前，母亲一边织布一遍指点她的学习，在织布机吱呀吱呀的声响和母亲温和的话语中，她从《三字经》学到《史记》《论语》。

她继承了父亲的开朗和母亲的细腻，从小就深受身边人的喜爱。在农村蔚蓝的天空下，她拥有了一个满是美好回忆的童年。

她十九岁的时候，母亲病倒了，本来只是普通的风寒，只需要安心的养护就会好。但当连续一个月的雪冻降临到她们所在的村子时,一切都变得更糟。

树木在龙卷风的席卷下，失去了树叶。树叶又在龙卷风里追随着她们家的瓦片，飞走了。父亲也在离开村子去给母亲买药时，消失在风雪之中。

她所在的整个村镇，都被剃度似的成为了一个秃顶的村子。

当一个月后，行将离世的母亲即将走到人生的尽头时，她用从未有过的目光，仔细端详着已经长大成人的女儿。

看到女儿像曾经的自己一样，能够自己决定人生的大事时，欣慰的神色从她眼里流出。

当写字用的笔在女儿的手中越来越小，织布机的声音越来越连贯时，她的母亲的脸上因此露出一丝安宁的微笑，似乎是艰辛的一生终得酬谢。

此后，独自一人的女孩在亲戚的照顾下，继续重复过去的生活。

直到她二十二岁时，媒婆的屡次出现，让她起了一个结婚的念头。

直到一个开朗活泼的男子让她心动，男子来自三十里外的村子。这个男子的风趣幽默让她为之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