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珩(1/2)
我六岁时,阿爹将我许给隔壁一个穷小子。原因倒是很简单,据在我阿娘身边侍候的嬷嬷说,当时我爹一手摸着胡须,一手指天画地。声情并茂地告诉我娘,那小子多么好学上进,将来一定前途无限。
我娘反问爹:“你怎么知道?”
我爹挠挠头,拉着我娘到他书房,弯着腰,指着靠墙桌子旁的洞。那洞并不大,甚至不仔细看不出来,光线从洞穿到隔壁,刚好够看书卷里的一两行字。
后来的日子,我娘极力劝阻这门婚事,但似乎并没有什么用。而我则每天傍晚从后门溜到隔壁,小心翼翼扯着季珩衣角:“季哥哥,你会用草编兔子吗?”
季珩待我极好,似乎是把我当成自家妹妹,门口侍从闲嘴时,我时常也会偷听些:从季珩他爹开始往上数,几乎都是朝中官员,家产丰厚。但到了他祖父那代开始,家境便越来越差。祖父被贬官到这里,买了几处宅院,不久便撒手人寰。
他父亲受牵连,被罢免离朝,四处求人送钱没用,日日酗酒赌钱,不过几年,这偌大的家产就被败光了。遣散家仆后没多久,醉酒后一头栽在河里淹死了。他娘受不了打击,从此一病不起,季珩八岁就无爹,房里屋里家具摆件都被卖了给他娘治病,可没多久他娘也去了。
说到这,那看门的侍从叹了口气,旁边的老妈子赶忙催促:“后来呢?”“还有什么后来,这小子白天就摆个摊子,帮人写写信念念字。也算能赚几个钱养活自己吧,那季府白剩个空壳子。”
我听的入了神,蹲在那慢慢思索着,直到阿娘遣嬷嬷来找我,我只好站起来,拍拍衣服上的土,悄悄地回到闺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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