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1/2)
谁的眉眼温暖了帝王的薄寒、谁的素手痴情了卿相的酒盏?秦淮河悠悠千年,流淌着的至今恐怕仍是那无尽的愁怨。
而自古红颜,莫不是行走在一个河山的刀尖,看惯尔虞我诈、夺利争权,谨小慎微却无法抵挡滔滔洪流赋予她们无法挣脱的锁链。
秦淮河流淌了千年、也包容了无数朝代里或沉重、或清浅的失意怠倦,文人sāo客、仕人遗老,居庙堂之高的贵人达官,带着一身的落寞、半世的羁绊,在这十里秦淮上,在微凉却又飘荡着迷离的夜sè里,听听江南小调,品品香茗佳肴、美人在怀,丝竹犹耳。大抵可以用浅斟低唱挥一挥尘世的浮名、官场的跌宕。
拨开历史的烟雾,想那晚明烟雨朦胧的三月、柳sè抽新,华灯初上,轻纱幔绕的画舫、觥筹交杂、浆声回荡。
如是、香君、圆圆的窈窕身段、纤纤素手、婉婉歌喉、在灯影摇红里依稀可辨。
沐浴着十里香艳、六朝金粉,不知是嗔、痴、羞、怨的灵秀红颜在飘摇的烟雨里长袖漫卷、舞尽一个朝代的婉转与缠绵。
而南京、用六朝古都的繁盛执着,换来一个称作“秦淮八艳”的斑驳传说。
但南京终究是苦命的帝王冢,悲情的温柔乡,那段国耻更是让人无法忘怀。
每年的12月13rì上午10点,南京城都要拉响防空jǐng报,举行各种纪念活动,悼念1937年南京沦陷后,大屠杀遇难同胞。
而今天,正是2050年年末的12月13rì,也是南京灰sè的一天,即便百年过后,南京人依然没忘记那段耻辱,缅怀于心。
昨天演出完毕,休息了一个晚上,今天一大早,梁萧就带着自己的手提电脑和相机,去了位于江东门的纪念馆。
早上8点未到,那里已是人满为患,各种纪念活动持续不断。
可是他却不太喜欢这份嘈杂的气氛,作为25岁就登顶中国古典乐坛,被誉为中国古典乐器王子,获得格莱美最佳古典混合音乐金奖,成为中国古典乐的代表人物之一的梁萧而言。从小他就喜欢亲近自然,喜好宁静,不喜欢城市的喧嚣和嘈杂。最重要的是,他对古都,乃至古文化有一种近乎疯狂的痴迷,所以他受邀来了南京。
南京,可以说是中国古典音乐和艺术的发源地。
如今已是无数荣耀加身的梁萧从小到大一直想要来看看这座城市,现在这个梦想,终于实现了。
献了一束如雪的白菊,表达完心中的那份哀悼,他带着墨镜,悄然退出人流,手握相机步入这座千年古城之中。
雇了辆人力车,他踏着历史的踪迹,来回穿梭在南京的各个古楼长街内,想寻觅金陵那千年前的繁荣与鼎盛。
这里每寸土地都有着说不清道不完的故事,只是被岁月风尘掩盖,忘了那原本的主角儿是谁。
就算是一百个说书人用一辈子也说不完南京一条古街的故事。
人力车拉了很久,那车夫似乎对南京这一代很熟,知道梁萧是来观光游览的外地游客,便拉着他往秦淮河沿岸一带行去,同时还不停的跟梁萧解说着一些古街的故事,俨然把自己当成了一个导游。
不经意间,透过一幢幢民房发现鸡鸣寺若隐若现,秦淮河,夫子庙,莫愁湖似乎就在百姓的房前屋后,集庆门,琵琶巷,杨公井,三山街,乌衣巷……一个个有过这样那样或惊天动地或缠绵悱恻的典故、传说的地方,就这么随意的散落在街坊中。
“先生,前面就是乌衣巷了,只不过听闻昨天有人在巷子东边深处发现了一个东晋贵族墓穴,今天文物局正在施工开挖,我担心不让进啊!”车夫憨厚地挠挠蓬乱略带汗水的头发,有些尴尬道。
乌衣巷范围很大,再进去就是旧巷故址了,梁萧摇摇头付了钱,谢过那车夫后,独自一人往巷子深处行进。
至2025的时候,为了恢复南京古文化旧址,文物保护局和旅游局就将乌衣巷的商业房屋都拆迁重建了,而新建的古楼虽然复古,却已经没了数千年前的那种古典韵味。
朱雀桥边野草花,乌衣巷口夕阳斜。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
这首诗是唐代著名诗人刘禹锡写的,大致意思说“朱雀桥边冷落荒凉长满野草野花,乌衣巷口断壁残垣正是夕阳西斜。晋代时王导谢安两家的堂前紫燕,而今筑巢却飞入寻常老百姓之家。”
东晋时期阀门林立,但王、谢两家是整个中原华夏最顶级的豪门氏族,他们自视甚高,除了皇族和王、谢两家从不和外族通婚,其家族上上下下个个达官显赫,富可敌国,就连皇族都对他们忌惮不已。
乌衣巷两位叱咤风云的人物,其中一位王导,东晋开国元勋,据说司马睿登极那天居然要把王导拉到他身旁同受百官朝贺,民间更是有“王与马,共天下”的说法,可见其权势薰天。
还有一位也是力挽狂澜,救东晋社稷于将倾的人物,他就是谢安,曾隐居东山,以诸葛自喻,创造“东山再起、风声鹤唳、投鞭断流”典故的人物。
同时他也是淝水之战的指挥者,少年时期就风流倜傥,名满洛阳。
可以想象,乌衣巷作为当时权倾朝野的大臣的宅邸,作为贵族士大夫的集居地,该是怎样一副热闹繁华的景像!高门大宅,宝马香车。白天画檐若云,晚上灯花如雨。
更重要的是,这里已经不仅仅是豪族的院落,这里已经成为中国文化史上一道不可缺少的风景线。
今天梁萧站在乌衣巷街头,心中却遐想着那时候王谢两族子弟的文彩风流。他羡慕古人,向往魏晋人物晚唐诗;向往唐人诗花雪月,饮酒吟词,琴瑟友之;向往那片不被污染的蓝天和zì yóu遐想的国度。
但似水流年,在顶级的豪门氏族也顶不过历史的消磨,尽管如此,他们也历经了三百余年才退出了历史的舞台。
“嘀嘀——”这时,梁萧身后的笛鸣声将他拉回了现实,他回头望去,脸上却不自然地皱起了眉头。
只见距离自己一米不到的距离,赫然停着一辆红sè敞篷跑车,看上去是快撞上自己才紧急刹车的。
而红sè向上倾斜的车门外,靠着的是一名充满时尚高贵气质的女子。
女子身材高挑,皮肤白皙,长发微卷,带着付黑sè太阳镜,小巧的鼻子,樱桃小嘴,白皙的脖子上带着条jīng致的项链,米白sè外套,里面是件低胸蕾纹紧身衣直至大腿,高耸的双峰,两峰间的那条羊肠小道若隐若现,而那被紧身衣包裹得紧致挺翘的臀部更加显现了女子身材的妖娆妩媚,下面黑丝包裹下修长的腿显得很是匀称,踩着双白sè的高跟鞋,珍珠状的鞋带环在细细的脚踝处熠熠生辉。
女子看不清脸部容貌,但从那微微露出的锁骨、雪白的玉颈。纤细柔弱的素手来看,定然是个美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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