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往事似雾太匆匆(二)(1/2)
李雪岑后悔当初不该让儿子学习武功,认为是学武耽误了他的学业。
于是他对儿子学武好斗,爱打抱不平越加的反感,平时严加约束,管教呵斥,李观鱼免不了顶撞反抗,父子两人的关系rì益僵硬,所幸旁边有家人相劝才能算稍稍缓和。可是,父子之间的矛盾已经重重。
如今李雪岑见到他这次居然将一个外面毫不相干、不知来历的女子带回家门,事先不跟自己说出来,实在是有些胆大妄为,顿时再也忍耐不住,勃然大怒,绝对不肯同意儿子将这个女子留在家中,怒道:“早知道如此,我恨不该当初让你学武,到如今不仅耽误了正规学业前途不说,还整rì给我惹是生非,你难道还嫌给家里添的麻烦事情不多么?今天,你赶紧给我将这个来历不明的女子撵出去,否则,瞧我今rì非打断你的腿不可!”
李观鱼听了父亲的话却不惧怕,反驳道:“我做得没有错!我本来就不喜欢整天读什么四书五经,就算考中不了功名,我学了这一身武艺走到哪里都能行,像我师父一样当个zì yóu自在的大侠,谁又能奈何我一点,不比那些读书的人差到哪里去!却比起那些整天摇头晃脑读书的死呆子好多了,若是那般活一辈子,就算给我当朝内阁大学士职位,我都不干!”
内阁大学士乃是明清两代一等官职,掌握实权,在朝廷中地位崇高,李观鱼居然连这等官职都敢藐视,口出狂言,如何能令父亲忍耐得住。
“你!你个混账!”李雪岑气得眉头抖动,浑身发抖,怒目视向他,随手拿起手中的东西就朝儿子飞掷过去,“你这个不肯听我话,没出息的败家子,瞧我今rì不出手打死你!”哪知道儿子身手灵敏闪身轻松避过,脸上毫不在意,又朝着他嘿嘿的一笑,“爹,我有武功,你打不着我!我师父传授了我这么多武功,可不是让你来打我的,嘿嘿,你有本事就来打我好了,我本来就不喜欢读书,你总是逼着我读书干么?就这么整rì学武功,四处游荡,zì yóu自在,活得潇洒自在,可有多好?”
李雪岑怒目说道:“胡说!好什么好?像你这般整rì不学正业,无所事事,将来一事无成的人有什么好?你有本事,给我过两年考个功名入朝做官瞧瞧,做到一品内阁大学士,内阁首辅那才是堂堂正正,威风气派,那才是正途,你能比得上么?”
李观鱼站在那里,正sè说道:“爹,就算好好读书能够考中功名,将来入朝做了官又有什么好的?儿子我可不羡慕他们。”
“这些人,当初在考试读书之前,整天时间全都耗费在那些枯燥无味的书本上,不能做其他喜欢的事情。待考中功名做官之后,每rì还要尽心尽责处理公务,rìrì不能懈怠,唯恐出错,上面见了皇上和比自己官衔职位高的人,还要处处小心谨慎,思事顾虑,奉迎拍马,兢兢战战,见人不能说人话,见鬼不能说鬼话,一肚子的心里话全都憋屈在肚子里,这哪里有一点比得上咱们普通人过的好?要是最后又像您这样,辛辛苦苦为朝廷干一辈子,皇帝一眼瞧得不顺就直接被罢官赶回原籍,有苦无处说,我要是这般活一辈子,打死我也不做!”
李雪岑听到儿子说出的这般混账话,更是气得心头怒火上涌,阵阵晕眩,天地旋转,无名火再也忍耐不住,“混账,你这个混账东西,这般话你也能说得出来,我怎么生出你这么个儿子!你给我站住,瞧我打断你一条腿!”说着,抓起桌上的东西就又要朝儿子抽打过去,这次可是来不留情的,非要狠狠惩罚儿子一番不可。
府上的人见到自家老爷真的动了怒火,谁也不敢轻易相劝,连忙去寻夫人过来,以防止不妙事情发生。
李观鱼反应机灵,见状知道老爹这次可是要对自己动真格的了,吓得不敢再当面顶撞,立即身形一闪避开朝自己抽打过来的东西,闪身退出好几步,然后转身撒腿就跑,索xìng干脆直接溜之大吉了,不到一会儿,人影都看不到了。
瞧着跑掉的儿子,儿子身负武艺又正当壮年,李雪岑如何能够追的上,眼睁睁站在那里气得有些气喘吁吁,无可奈何,不停说道:“不争气的儿子,这个不争气的儿子!”
李夫人这时过来了,见状知道必定又是儿子惹自家老爷生气了,不敢怠慢,连忙走到近前伸手扶住他胸口,眼睛担心却瞧着逃跑出去的儿子,无奈的叹息一声,转头轻声安慰道:“老爷,算了,何必为儿子这点小事耿耿于怀,老是发这么大的火?没得气坏了身子。”
“这个不肖子,这个不争气的儿子!”
李雪岑怒气喘喘,瞧着外面早已经不知道逃到哪里的儿子,兀自有些余怒难消,站在那里跺了一下脚,仰头长叹道:“我李雪岑当初在朝廷为官多年,自问从未做过什么对不起良心的事,可是老天为何这般,让我生出这么一个不争气的儿子,若是我从小就让他读书不去学武,他也到不了今天这个地步,唉!”说完,却是觉得悔之晚矣。
李夫人也觉得有些无奈,可是毕竟儿子已经长大,不好再管,在那里想了想,便又说道:“老爷,我瞧咱家儿子年岁已经不小了,整天这般四处游荡也不是个事情。我觉得,咱们不如给他寻一个与咱家门当户对的年轻姑娘,说了亲,若是成了亲事,估计也能稍稍牵住他,待得rì后他心xìng慢慢变得沉稳了,知道用功读书,那时候再考取功名,不也是不算晚么?怎么说,他现在也才二十多岁,rì后有的是时间,何愁将来考不到一个举人进士。”
李雪岑立即脸sè一动,觉得夫人说得很有道理,点点头。
为了儿子,他说做就做,便打定主意亲自着人去寻亲。
最后,李雪岑在武昌城中托人寻了一户人家,很是合适,和李家乃是门当户对。
那户人家也是本地大户,条件优越,不仅家境殷实而且也是书香门第出身,父亲在朝里为官,与李雪岑当年是相熟同僚乃是朝中礼部官员,家中有一个女儿年方十七八岁,正是等待出嫁年龄,生得相貌端至,出落成熟,而且知书达礼,李家人觉得正合适不过,便立即和对方商谈好,对方也觉得甚是满意,双方便定下了这门亲事。
两家定好了亲事,李雪岑十分高兴,满以为给儿子说的这门亲事合适,儿子定然满意,哪料到李观鱼知道后却并不喜欢,当面拒绝了这门亲事,不愿迎娶对方家的姑娘。
李雪岑哪里肯依他,要他非照自己的意思不可。
可儿子就是不肯轻易答应。
见到儿子不肯答应定下的这门亲事,李雪岑有些疑惑,便暗自留心观察,这一发现却是更为大怒。
原来当初被儿子接到家中留住的那名女子竟然还未被他送走,一直留住家中,自然就是那个婉雪娇。
见到这些时rì儿子照顾婉雪娇关心备至,李雪岑不禁顿生狐疑,担心这个来历不明的外面女子留在自家牵累到儿子,影响刚定下的亲事,于是这回立即下令不准她在家中居住,定要她搬出李家。
婉雪娇经过这段时间在李家的将养,伤势基本痊愈,如今被李雪岑驱赶,再无理由呆在李家,最后只得准备离开。
李观鱼同情婉雪娇遭遇,不愿这般赶走她,李雪岑定是不答应,父子两人因为这件事情又争论起来,最后闹得不欢而散。不过李雪岑这次铁了心一定要将这个和自家不相干的女子赶出去,如今儿子不久就要定婚成亲,若是这般被他带进家一个陌生不知来历的女子,被外人知晓闲言碎语,哪能妥当。
外面说好亲事的别家姑娘马上就要嫁进来,如何家中还能留下这个陌生外来女子。
婉雪娇一个区区弱女子,孤身虽然无奈,还是最终不得不离开李家。
李观鱼迫于父亲压力,只得带着婉雪娇离开家中,在城中为她寻了一家客栈,准备暂时将她先安置在那里,等她的伤完全休养好了再做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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