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 与现实的距离(1/2)
我的翻译艾莱娜.桑塔蕾丽,是我在意大利认识的第一个女人。她的个子在欧洲不算高的,但很漂亮,长得有点像法国的小天后艾莉婕。我仅仅不痛恨两个法国人,一个是苏菲.玛索,另一个就是艾莉婕。
艾莱娜生于佛罗伦萨,现就读于米兰理工大学设计学院,和范思哲、阿玛尼等前辈是校友。她爱足球、爱米兰,经常在AC米兰组织的球迷活动中得些小奖。相识以来,从她准确地给我翻译各种足球术语和教练的指令来看,她不在我“女球迷都是伪球迷”的定理当中。刚开始那段时间,她的年龄我一直不敢问,只知道她和我一样刚念完大学二年级。那时每天除了睡觉以外她都和我在一起,显然没有男朋友。
我好像爱上她了。
和卡卡假想对决的那天晚上,我照例在自己的公寓里上艾莱娜的意大利语课。真是顺风顺水的一天,我晚上的表现同样jīng彩,背出了她上一节课留下的所有单词、短语,和她的对话也非常流利。然而,白天还在球场边大喊大笑,又蹦又跳的艾莱娜好像变了一个人,完全没有那种眉飞sè舞的jīng神了。除了给我几句客观的夸奖外,她的视线几乎一直低垂在课本上,只是偶尔撩起挡在眼前的秀发时,视线才会与我交汇,又倏地落下。
两个小时的课上完,是晚上10点多钟。艾莱娜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就到这里吧,今天表现很棒。”说完,她才冲我笑了一下。
“累了吗?”我问。
“是啊,下午看见你的那段可爱的耍宝,High过头了,现在有点困。”她的声音里的确透露着困意,或是重重的心事。
“那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你也很累啦。”
她的拒绝不出我所料,但我很清楚地知道,就这样让她离开的话,这一天是没有HappyEnding的。
什么是HappyEnding?那就是经过一天身体上的训练和脑力上的意大利语课之后,面对突然摆出女王型老师范儿的艾莱娜,按她的要求感谢和恭维一番,和她讨论第二天的计划——多半是吃什么喝什么玩什么,然后送她上车,隔着车窗再聊一会儿,最后目送她把车笨拙地移出车位,缓缓开走,突然想起还有很好的笑话忘了说,回屋途中想到她第二天听完的反应,不由得笑起来。
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我的生活似乎完全以艾莱娜的到来和离开而开始,结束。
那天的告别,不是HappyEnding。
我和她默默地走到楼下她的雪弗莱前,“我开车送你回去吧,我还没在意大利开过车呢。”其实我也没在中国单独开过车。
艾莱娜犹豫了一下,说:“好吧,总要老师开车也不太像话呢。”她终于恢复了片刻应有的神气,昂着头把车钥匙仍在我手上。
以要开车的借口送她是个好主意,但我这年寒假刚从驾校混到一张执照,现在开车根本没有办法顾及其他,只在等红灯时说了一个很冷的笑话:“放心吧,我不会被抓的,不像卡萨诺,他当年在巴里,只要一开车必然被抓,因为是人都知道他只有17岁,哈哈哈……”
艾莱娜又回到沉默之中,好在还能及时告诉我哪里该转弯。很快,车开到了她家的楼下。
拿包,下车,锁车门,从她的一系列动作中,我揣测着能多留一会儿的机会。
“上来坐坐吗?”艾莱娜问得出人意料,也许是习惯xìng的客套话吧。
“你要早点睡了吧?”我不假思索地回了这么一句,说完就在心里咒骂自己的愚蠢,真是自摆乌龙!我赶紧反悔说:“或者我上去陪你聊一会儿?”
“嗯,上来吧。”她随和而平淡地说。
进了门,她给我拿了瓶橙汁,和我坐在沙发上。
“晚上心情不好,是因为想到就要开学了。”没等我问,她就进入了正题。
“你很怕上学?”
“不是。”艾莱娜停了一会儿,说:“等这个月过去,你的意大利语基本上就可以凑合了,那我的工作也就结束啦,以后有什么不方便,你自己去跟多尼联系就好。”
法比奥.多尼,是俱乐部给我配备的经纪人,他业务很忙,手上还有很多球员,所以除了签约那段时间,我也没怎么和他接触过。当然,这不是考虑多尼的时候,听听艾莱娜的话,这是临别赠言吧?
“虽然认识你还不到两个月,但我们是朋友对不对?”我对她说。
她笑了笑,说:“你是想告诉我,即使不当你的翻译,我们也可以继续做朋友是吧?”
“对啊,”我回答,“就像现在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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