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夜冷月(1/2)
顿时,陶宝极为诧异的看着俏玉粉白中透出红霞的脸。
“口暖”一词,陶宝曾听闻过。在前朝周时,有一诗人曾在参加皇宫庭宴后,作诗《金庭凤钗戏》中有一段描写,“香芋常拭面,芙蓉口暖杯。纵yù无处去,左右皆玄台。”说得就是他在庭宴上看到君王有美妃艳嫔相侍,逍遥快活的风流情景。
而后,‘口暖’便成为庭宴上最为风流的一种喝酒花式。是由庭宴上最美貌的处子以红唇温酒,再渡给当庭最尊贵的人。其间,‘美人噙酒yù相醉,温唇软舌滑无骨’的动人滋味实在令人感到最高的感观享受,非常刺激。
殿中寂静,黄品道人微笑无语,眼睛里的瞳光却在不断的收缩。
俏玉羞首,香衣侧面。其余二女修也是偷偷低笑。
陶宝愕然半晌,方才轻声道,“能得俏玉道友亲施‘口暖’,非常荣幸,却实在不敢当。”
俏玉羞容微变,极淡的愁绪浮在脸上,低声道,“哦,是俏玉轻浮了。道长勿怪。”
其他人自然也是一怔,想不到陶宝竟然真会拒绝这等香艳的请求。
黄品道人眼珠一转,哈哈一笑,道,“美人施恩,陶老弟可错过了一桩风流美事啊。”
陶宝淡然一笑。若说美人口暖这等妙事他毫不动心,自是假话,但是俏玉、香衣毕竟都是得道的道人,以身侍酒还可勉强接受,但如果唇舌相接,腔液混流这般亲密,就实在有辱道人身份了。能令俏玉以道人之尊,为他作‘口暖’之事,恐怕其中还存在些隐秘。就在陶宝婉拒之后,他的神识也同时捕捉到俏玉也是道体一松,果如所料。
经此事后,俏玉、香衣虽然仍旧语态娇娆,软躯轻贴,却再没有提出什么过份亲腻的要求。黄品道人则畅谈起道家的奇闻异事,同时不断招呼陶宝饮酒吃菜。
宴后,黄品道人又亲自送陶宝到大兰殿院休息。
陶宝最近几年,rì夜修道,所谓休息,不过是一间静室,一烛道火而已。
夏时月明如盘,夜sè通明,窗棂之外,几棵松柏挺拔高大,半棵树yīn斜掩下来,遮住了大半的月光。微凉的风穿窗而入,吹的道火也忽闪忽灭。想来派中弟子都得了告诫,周围静悄悄的,很少有动静传来,偶尔才有一两声晚鸣的虫儿吱应。
陶宝坐在窗前长桌前,手捧新得来的《集道令》细心研读。当他读到其中一段‘道积万岁不见终,chūn蚕百rì又重生。’时,心若有感,这山南道派的‘道理’份外玄奥,许多理念夸张失实至难以想像。就如霍宗奇所说的‘前生’一说,如果真有‘前生’,那么在‘前生’与‘今世’的这一段时间里,道人又在哪里?不提这般玄之又玄的疑问,就是‘集道令’的功法,也有诸多不可思议的地方。
掩卷静思,虽开拓了道念,但是其中关窍却实在难以掌握。这道法一途,绝非死记硬背就可掌握的。非要你深悟其中变化至理,方才有成功的机会。
遥望月明晚sè,忽然心有感应,陶宝低喃,“她果然是来了。”
俏玉一袭白sè道衣,飘然忽至,站在门外,轻声道:“陶道长可安歇了,俏玉求见。”
陶宝想了想,要不要让她进来。无事不登三宝殿,她深夜来访,到底有什么秘事呢?陶宝想到适才宴席之上,俏玉种种亲腻动作言语,暗叹一声,有心拒绝,却又于心不忍。
“进来吧。”陶宝放下道卷,道。
‘吱呀’,俏玉推门进来,道火光影之下,美人愈美,一双明眸生动莹然,身姿优美曲线玲珑,脚步轻游,施礼道,“这么晚来打忧道长,俏玉向道长抱歉。”
陶宝凝视着她,道,“不必客气,俏玉此来,黄品道兄可知晓吗?”
俏玉微愕,道,“黄品派主自是不知道的。”
陶宝点点头,说道:“这么说来,你来找我,并不关龙传道派的事了?”
俏玉眸光一闪,低声道:“道长当真智源通明,看透了俏玉。不错,俏玉来找道长实是有一件私事相求道长。”
陶宝饶有兴趣地一哼,问道,“有什么事?俏玉可直说。”
俏玉凝神聚气地望着陶宝,沉思片刻,才用一种颇为怪异的嗓音说道,“俏玉想与道长作个交易。”
“哦?”陶宝一笑,回望她道,“交易什么?”
俏玉仿佛下了很大决心,才缓缓地说道,“我想陶道长带我出龙传道派。”
陶宝眉毛一挑,微讶道,“俏玉怎么会想要离开龙传道派?需知这般叛道逆师,是道界所不允许的,再则,各家道派有各家道派的规矩,恐怕就是你再另投他道,也免不了的。”
俏玉身姿轻颤,仿佛受了天大委屈,泪花忽地在眼中浮涌出来,低泣道,“道长所言不假,但是我身在龙传,却时刻心惊,没有一刻能安心修道。纵是今rì道长不应允我,俏玉也再不想留在这龙传道派了。”
陶宝奇怪地道,“道家zì yóu,你既已经入道,想走还走不得吗?”
一声‘走’字,令俏玉泪如水流,泣声道,“如果俏玉能只身离开,今夜就不会出现在道长房中了。”
陶宝轻咳一声,安坐在椅子上,问道,“那好,先不谈这些,既是交易,那总要有所利图。如果我带你离开,你又许我什么好处呢?”
在龙传道场的一所偏殿内,道烛通明,巨大的‘龙传’二字高挂,在它前面,一个身形高大的蓊道端坐在殿中主位上。黄品道人毕恭毕敬地站在蓊道身旁,听候道人的训话。
“陶宝此子虽然年轻,但非常狡猾,而且不知从哪里学来的‘阳文’符法,极为奇特,纵是我以大道士境,上次也被他逃过一劫,所以,轻易之,本道绝不会再出手。”蓊道一脸肃然,徐徐说道。
“师叔实在太看得起这小辈了。虽说陶宝有些道法,但毕竟年轻,阅历浅薄,有楚师姐亲自出手,必然哄得他入彀。”黄品道人轻松地笑道。
蓊道点了点头,道,“一百年不见,俏玉的‘落红’道法越发厉害了。初见之下,连我都差点给她瞒了过去。看来,你龙传道派不出百年,定然要再出一位大道士了。”
“呵呵。师叔看得准,楚师姐也是这般说的。再过五十四年,就是镇海殿选试了。所以楚师姐一心修道,为得就是在选试前进境大道士。”
“嗯,镇海殿选试很快就会举行,俏玉有此想法我当然极力支持于她。说到底,她都是我的亲侄女。”楚忧离窄细的双眼中闪出一丝贪恋的神sè,道貌岸然地说道。
黄品道人‘嘿嘿’赔笑,脸上不敢有半点异sè出现。
少时,黄品道人走出偏殿,踏下云阶,香衣轻步跟在他的身后。二人不言不语,走出殿外,穿过一条长长的花庭,来到一处冷僻的七角亭。
黄品道人长吁口气,低声道,“俏玉去了多久了?”
香衣俏立亭边,应道,“大概有小半个时辰了。”
“哦。”黄品道人微微皱眉,喃声道,“去了这么长时间,事情应该办的差不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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