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 山贼（1/2）

谭悠悠拿定了主意，眼见车门被越拉越大，当即立断，放声吼道：“缘份呐！天大的缘份呐！小兄弟，你可知道在茫茫人海中，两个人能够相遇，那是多大的一种缘份？又是多大的一种偶然？”

外头的“小兄弟”摸不透她想干嘛，动作略有迟滞，谭悠悠趁机滔滔不绝地继续，“你我今rì这一面，或许要追溯到一千万年前，从两只非洲古猿的迁徙开始……什么，你觉得太远？那我们就从秦王赢政六岁那年不慎踩死的一只蚂蚁说起。”

“秦王踩死只蚂蚁关我鸟事！”“小兄弟”口气很冲。

“此言差矣，你有考虑过你是怎么来的？你母亲是怎么来的？你曾曾曾曾祖母是怎么来的吗？秦王踩死一只蚂蚁事小，但由一只蚂蚁引发的血案，可能导致整个秦王朝的覆灭，正因为如此，你的曾曾曾曾祖母才得以顺利出生，直至某年某月某rì突然遇上你曾曾曾曾祖父，并且爱上了他。而假如那只蚂蚁没被踩死，那秦朝也许会晚一天被灭，你曾曾曾曾祖母就会晚一天出生，她无法在某年某月某rì遇见你曾曾曾曾祖父，便不会有爱情，不会有婚姻，更不会有你，现在你说，你能站这儿是不是一个奇迹？一个由种种偶然堆积起来的奇迹？”

“你……你讲得太悬了吧！”

“不，我才刚说到你的出生，这仅仅是影响我们相遇的因素之一，其次是昨晚被风刮落的一片树叶。”

“又关树叶什么事？”

“怎么不关树叶的事，或许这片树叶正巧落在了你们首领不愿意看见的地方，他心情受其影响，才产生了率众打劫的念头。可如果树叶没让风吹落，他的心情保持良好，那今rì之劫也许就会延至明天，你要面对的便不再是我，所以……你难道不觉得我们能够相遇，是非常不容易的一件事吗？”

“听你这么一说，理还真是这个理……”“小兄弟”稀里糊涂地挠着脑袋，有点绕不过弯来。

“既然想通了，我们何不放下兵刃，化干戈为玉帛，大家坐着和和气气探讨一下关于人的本质，以及生命的话题呢？”通过谭悠悠循循善诱的引导，面前的山贼逐渐有了弃恶从善的迹象。

“好！”“小兄弟”一个劲儿地点头，正当谭悠悠松一口气时，他却忽然举起长刀，猛地劈将下来，“只要你将财物统统交给我，我即便陪你聊至天亮都不成问题！”

朽木！顽石！谭悠悠在心里骂他个狗血淋头，然而为了躲避那迎面一刀，她不得不万分狼狈地滚入车厢后部。“小兄弟”一刀落空，很快又补上另一刀，环环进逼，下手绝不留情，谭悠悠无处可避，为求自保，只能抓住身侧的靠垫充当盾牌。刀光纵横，整个车厢内瞬间飞舞起漫天棉絮，白花花地晃得人眼晕。

“缘份，生命，还……还什么本质！这么爱讲禅机，我这就送你上西天！”凶相毕露的“小兄弟”右腕一翻，将雪亮的刀刃再次对准了谭悠悠。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但你不可以污辱我的信仰。郑重jǐng告你，我，是彻彻底底的无神主义者！”死到临头的谭悠悠尽管外形差了那么一点点，不过这番话却说得正义凛然，气冲云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