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4.第264章 洇水而来（2/2）

声音就在他耳旁响起，惊得赵修缘抬起了脸。玉缘就站在他身边，一副他不出去就将他扔出房门的架式。

玉缘感动地眼圈都红了，细心将被子给她盖好：“奴婢守着您。哪都不去。”

赵修缘哪里还顾得上她的威胁。人在他怀中，他若不亲她一口，他胸口烧起来的火就会把自己焚烬了。

季英英一口唾沫啐在了他脸上，冲着门口高声喊道：“你敢碰我一下，我马上就死！”

季英英大笑：“玉缘，我也得谢谢你。把门守好了，别让这疯狗半夜里闯了进来。”

前街打更的梆子声传来。牛七娘精神一震，引着杨静渊朝白天去过的院子走去。

她弯下腰看脚上的镣铐。拖着细长的链子走到墙边细看。锁链的另一头牢牢固定在墙上。除非用铁锤将墙敲了，她绝无可能将它拔出来。

牛五娘示意她停手，翻了个身选了个舒适的姿式睡着：“杜彦想杀晟丰泽，靠自己的本事吧。我身边只有你了，可舍不得让你替杜彦背了黑锅。”

杨静渊从河里露出了脑袋。他观察过锦业街的地形。前街到了夜晚两头有士兵守着。后院都是锦坊和染织坊。街道上有士兵巡逻。季英英和桑十四画的图上都出现了水渠。这是为方便用水，从河中引了水渠进府。他的计划就是洇水进去。

牛五娘示意玉缘放开季英英，淡淡说道：“夫君还担心她能跑了不成？”

“清平大人请我家娘子明天过府用膳。”玉缘冷冷说道。牛五娘别的不行，呈给清平大人的谋划却得到了杜彦的赏识。令赵修缘忌惮。

有这个武艺高强的侍女在侧，赵修缘今晚肯定不可能如愿。他干脆地转身：“我不着急。”

季英英心急如焚。她在信中约定，会将油灯摆放在窗台上，夜晚轻易能找到她。不点油灯，杨静渊会放弃吗？深知他脾气的季英英知道不可能。他哪怕找遍赵家，也会问出自己的下落。两国虽然休兵。但他的身份和桑十四牛七娘不同。南诏人恨不得剥了他的皮。

赵修缘将钥匙收进了怀里道：“以防万一。夫人，该歇息了。”

水通过水渠引进赵家织坊，在中间积成一个大的蓄水池，又从另一侧流出院子。两人从进水渠一直游进水池，杨静渊听着四周的动静，悄悄比划着手势，这才从池子里冒出头来。

有埋伏！

两人含上通气的竹筒，慢慢游进了通向赵家织坊的水渠。

玉缘冷冷说道：“姑爷，玉缘在门外侍侯着。”

“不如奴婢去织坊守着？”

“我怕杨三郎还没来，她就死了。留下玉缘给夫君提个醒。”牛五娘笑着打了个呵欠，径直去了。

牛七娘用力点了点头。她除了一身神力，武艺其实也不差的：“没有我，你能弄开水渠尽头的栅栏？”

想要砸墙开锁，晟丰泽没有准备，无法带走季英英。就算他想法子弄开了镣铐，带着没有武艺的季英英，一被发现，就走不掉了。

知道是从埋伏的士兵身边游过，两人游得极慢。短短几十米竟游了半个多时辰。

见赵修缘气得在房中大步来回走着。季英英忍不住笑了起来，脚下的镣铐碰撞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顺着台阶上去躲在凉晒的锦布后，两人停下。后院安静异常，除了还没睡下的仆妇织工房中亮着微弱的灯，竟似像空屋一般。

终于到了后院墙下，牛七娘深吸了口气，扎进了水中。手碰到婴儿胳膊粗的铁栅栏。牛七娘用尽力气撑着中间的两根往两边掰动。中间透出水面悄悄换了两次气，终于将栅栏扳出一个大洞来。

留下季英英在这没有守卫的织坊里。杜彦要让被国主禁足的晟丰泽主动钻进他布下的陷井。

“如果撑不住，你侍机先逃。我一个人更方便行事。”杨静渊感激地说道。

赵修缘怒道：“你这是做什么？”

远远的，杨静渊就看到窗户上那盏灯光，和灯光映出的脸，心没来由得绞痛起来。

趁着无人走动，两人轻易到了门口。牛七娘手中用力，门锁无声被她扭断。她往里探进脑袋，看到站在凳上的季二娘。

“我望风。”浑身湿透，风吹来冻得直磕牙。牛七娘仍笑着推了杨静渊一把。

看见杨静渊，季英英险些从凳子上摔下来。杨静渊奔过去，接住了她。

他将她手里的油灯放在了桌上，将她用力抱进了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