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6.第146章 再生嫌隙（1/2）

三人各自牵着马往黑山云的寨子去。天色越来越黑，才是走到一半的时候，林子里几乎已到了伸手不见的程度。风景麒吟唱咒文，细白的指尖亮起明亮的白光，借着这点光亮，他们三人已返回山寨。

巡夜的土匪们帮着他们把拉回来的清水卸下，又各自回去自己的岗位。苏萌对雪铭熙道了句谢，拿着装满了药材的布包过去楚云天房内，果不其然羽凌还在。

“师父，楚大哥怎样？”苏萌把布包展示给他看，“你看，是柴胡，我还找到了不少葛根。对楚大哥身子也有好处。”

“柴胡的药效，终究是慢了些。不过楚云天的情况还算的上稳定，暂时不会出什么问题。”羽凌见苏萌满面风尘仆仆的样子，说道，“脸都了，一定是累坏了，回去休息吧。”

苏萌也的确是累了。可她却摇了摇头说道：“我还好，师父，您忙了一天也累坏了吧？”

“一屋子伤兵，不处理怎么能行？”羽凌叹了口气，“本想着隔日去村里看看火烧尽了没有；必定还有不少遗体，总该给他们一个魂归安葬的地方。可是现在总也抽不出手来。活人都要应付不来了，还顾得上死人吗？”

苏萌说不出话来。羽族是最讲究礼节的种族，生老病死，都有一套严格的礼节——对于葬礼，更是看得重中之重。现在羽凌这样说，显然是无可奈何到了极点。她摇头苦笑，说道：“师父别这么说，总也是有苦衷的——隔日我去跟黑山云的那些人说，他们也有不少战友死在那个山涧里，总是撂在那里也不是回事。”

“其实安葬死人，不也是做给活人看吗？”病床上的楚云天忽然睁开双眼，悠悠然地说着。这个华族说话的声音异常有说服力，让苏萌在吃惊的瞬间，又不得不佩服他的这种毫无违和感的领袖风采。

羽凌听到这话，脸色微微一变。他蹙眉：“云天，你什么时候醒的？”

“一直醒着。”楚云天漠然地撑着身子坐起。他脸上挂着病容，窄瘦的身形远远看上去像是一个纸片人，竟然比身形消瘦的羽人们更甚。

“楚大哥，你觉得怎么样？”苏萌坦然一笑，迎上去给他倒了一杯热水，“喝点热水吧，你看你嘴唇都有点脱皮了。”

楚云天很感激她的善解人意，接过杯子一饮而尽；苏萌见他渴得厉害，又给他倒了一杯。楚云天再次一饮而尽——如是几次，终归是喝够了，楚云天才缓缓地说着：“羽兄也别多心。我这个人你们最是明白的，说话办事，就是这样直来直去。”

你还直来直去？不是看在他还在生病的份儿上羽凌早就抬手给他两拳了——华族的书生说话向来九转曲肠。尤其是那些张口闭口“在下”的家伙们更是如此。羽凌哼了一声，说道：“多心？我看是云天你多心了吧！我倒真是想回去村里，安葬那些离世的伙伴。”

“都说你们羽人注重礼节。其实，我们华族也是一样的。”楚云天忽然爆发出一阵难以抑制的咳嗽，咳得他弓下身子去，满面病容的他显得更是憔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