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人种净化(1/2)
(一)
在“东西国”,“东来西往”说话,那真是一言九鼎,驷马难追。为什么呀?因为人家是国王呀!“国王”,“国王”,就是一国的当家人,万子万民的父母,儿女哪有敢不听父母的?
(二)
东来西往无比自恋,无比清高,这对于君王来说,当然是人之常态,每个君王,都是揽镜自照,搔首弄尾的。
近来,一个念头,忽然闪进,东来西往的大脑瓜,“要是整个东西国人,都是我的亲生儿女,那该多好啊!”这个,怪异而雄心万丈的念头,如烈火,焦灼着国王的心。
一般人有此念头,别人会以为,患“自大狂”的疯子。但事情,一到国王头上,就彻底改观了。为什么?因为人家是国王啊!他是代天立言行事的天帝之子啊!
既然,东来西往是上天在人间的代理人,那么,他的每一个可怕,乃至疯狂的念头,都可以付诸实施(只要他愿意)。
(三)
如何施行呢?把天下所有男人,都阉了,这未免太yīn毒,而且实行起来,技术难度太大,当时的阉割术,尚不成熟,经常有漏网之鱼,混进宫内,秽乱宫闱。
国王的王子、公主,并不一定就是,国王的龙种,也许是老鼠生的跳蚤。这点,民间早已风传,对国王的声誉,有极坏的作用。
假如传檄天下,把所有男子集中起来“去势”,那么我想,没有人会响应,不用说布衣黔民,就算是朝官和军士,也不会支持。他们在把别人阉了的同时,也要把自己阉了,这未免太强人所难。
(四)
东来西往不是疯子,当然更不是白痴,他可不想,惹得天怒人怨,弄不下去。民间经常有,“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的,政治投机商,没事时,还想找事,何况有一个天大的借口、由头。
国王搜索枯肠,他正陷入前所未有的,殚jīng竭虑之中,这比自己当初,谋夺王位可棘手多了。
父王“西来东往”,有九位王子,“龙生九子,各各不同”。虽然兄弟中,有白痴,有忧郁症患者,有聋子,有哑子,有既聋又哑的,有“偷窃狂”,有酒鬼,有“sè情狂”。但是他们,都有一颗“伟大”的心——想担负起天下的兴亡。
如此一来,作为唯一的“健全人”的东来西往,可麻烦了。他是第九子,无论怎样轮,王位也掉不到自己头上。
“怎么办呢?怎么办呢?”东来西往被这个念想,折磨得rì夜不眠,小小年纪,头发竟花白了!
白痴好对付,随便就把他打发了;忧郁症患者,自顾不暇,不足为虑;对付酒鬼也不难,每天醇酒美醪招待,自然“酒jīng中毒”;sè情狂吗,只要美女娇娃,rì夜不离枕席,自然纵yù丧生。
如此下来,真正的对手,只有三哥(聋子),四哥(哑子),五哥(既聋又哑)。
既聋又哑的五哥,对外界的信息,只能靠眼睛看了。九弟东来西往,半夜派人,在五哥的府邸里,放了一把大火。
那是一个,月黑风高之夜,月黑好杀人,风高好放火,真是“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杀手从狗洞,潜入王府,一手持火镰,一手提一桶“桐油”。轻吹一口气,火镰就往外冒火,在王子宫的四面八角,,浇上桐油,一点即燃。风助火势,火助风狂,不一会儿,整个王子宫,就笼罩在火海风啸中。
(五)
五王子是正经主子,当然居住在,王子宫的最zhōng yāng。那天,他正玩蹴鞠累了,死狗般沉睡。水火无情,而况是蓄意地纵火呢!“剥剥杂杂,忽忽啦啦”火焰直往上窜,像风筝般飘飞。佣人仆役们,夺门而出,他们从没遇见过,四面包围的火势。许多人还在梦中,就已葬身火海,尸骨无寻。
“着火啦!着火啦!”
“快跑,快跑……”
“殿下,还没……还没出来呢……”
“管什么殿下,且顾眼下!”
五王子既聋又哑,因此他的睡眠质量,出奇的高,从来没有“富贵闲人”的——失眠症。他是一个体育迷,疯狂地恋上了蹴鞠,这一半是因为,自己无法与人交流,一半是,体力和郁闷的渲泄。贵为王子,他的身边纠结着,一班“国际球星”,个个膀大腰粗、长身玉立。
他们是顶级的运动员,当然也就是凛凛大汉,五阿哥(王子的称呼)从招募他们的第一天起,就埋藏收拢羽翼,以便将来争夺王位的,良苦用心。
对此,别人(包括父王)都没有看出来,在他们眼中,玩“球”是和玩蟋蟀、玩女人、跑狗、赛马、架鹰打猎……一样的,反正都是玩吗!而我却洞若观火,意识到五哥,机心狡诈,处心积虑暗植死党,是自己夺王位的——第一劲敌。
几经权衡斟酌,我打算用“火攻”。打听到,某天五哥刚好玩蹴鞠累了,一定死睡过去。我特意交待纵火者,一定要先从,王子宫的四周边放火,这样火就会,由外往里烧,死神一步一步地紧逼。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连夫妻都是如此,何况是主仆呢?一到生死关头,人人只顾逃命,是不会顾虑,成rì骑在头上,作威作福的主子的。
(六)
身体暖烘烘的,不时有刺鼻的异味,钻入鼻孔。但这些,五哥都不在意(或者毫无感觉),他正在梦乡中神游,忘怀了生命的不如意,也忘怀了,临到死亡的威胁。可见,有时候,质量太高的睡眠,并不尽是好事,也会造成死亡的危险。
一切,都正如我预料,一切都在指掌中,一把“无名火”,把又聋又哑,却居心叵测的五哥,烧了个灰飞烟灭,他像高僧涅盘般,被烈火埋葬。
(七)
五哥,不明不白蹊跷死亡,让剩余的几位王子,嗅到了空气中,弥散的死亡气息,兔死狐悲,他们加强了戒备,而我要下手,也越发艰难。
四哥是个哑巴,有口难张,整rì靠“笔谈”,与人进行交流。于是,他的那双,握着“生花妙笔”的手,被我惦记上了。
来自“安南”(今越南地区)的番臣,给国王西来东往,进贡了一只斑斓猛虎。“身披一带黄金sè,爪露银钩十八只。睛如闪电尾如鞭,口似血盆牙似戟。伸腰展臂势狰狞,摆尾摇头声霹雳。”
父王rìrì逗引老虎,给虎笼中,扔进活羊、活猪、活马、活牛、活鹿、活驴,观赏饿虎扑食的,惊心一幕。猛虎一口,就把羊头咬在嘴里,只听“卡察”一声,脖颈齐刷刷断了,鲜血像高压水枪般,喷shè出来,连站在笼外的西来东往,也溅了一头一脸。
空气中弥漫着鲜血,嗅着它,西来东往两眼放光,他陶醉在,死亡的盛典和狂欢中。
rì久天长,父王玩厌了老虎,移情于犀牛、大象、长颈鹿、鳄鱼、狮子、仙鹤……。来自七大洲、四大洋的番臣们,络绎不绝地,奔走在“驰道”(古代的高速公路)上,他们向“天下共主”——西来东往,进献各种珍禽异兽,当然也包括,肤sè各别的漂亮洋妞。
“父王,那只老虎,很久不喂食了。”
乘父王,检查我的功课时,我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虎吗……什么虎?……噢,我记起来了——谁管它呢。”
“父王,不如赏给儿臣吧,当我的生rì礼物。”
“怎么——你要过生rì了吗?……”
我终于把“死亡使者”——老虎,弄到手了。我可不像西来东往般,嗜血无情。我让人用黄白sè的布,缝制了许多双,外形酷似手的东西,然后在里面,填满剁碎的狗肉。
每rì中午,不给老虎喂别的,单单扔给它,十五双“肉手”,瞧着老虎那狂啖样,我露出了“蒙娜丽莎”般的微笑。如此持续,二个半月后,我认为差不多了。
(八)
这天中午,我写请柬,邀四哥,到蔽舍观赏老虎捕活食。四哥对动物,特别有兴味,自然是欢喜赴会。
让驯兽师,往虎笼里,赶进一头蛮黄牛。起初,老虎见了,这个比自己还魁伟的庞然大物,畏首畏尾。但已经干饿了,五天四夜的,饥饿之虎,几经撩拨、挑衅,终于爪牙狰狞地下手了。
黄牛用角抵,用腿踢,但终究,渐落下风,全身被老虎,嘶咬得伤痕遍布,有的地方挂着肉,露出里面森森白骨。黄牛的黄瞳里,滚落珍珠般的泪珠,“哞哞……噢噢……呜呜……”惨绝人寰地嘶鸣着。
“上啊!上啊!咬——咬,用牙咬……用牙咬……咬它的脖子……对——对,就这样,这样……咬死它!”
四哥激情万丈地,欢呼着,手舞足蹈,唾沫四溅,红着眼睛。他不自觉地,越来越走近,稀疏的铁栅栏。
突然,老虎摇头甩开,叨在嘴里的黄牛,快如闪电,逝如流星地,把头从铁栅栏中,伸出来,紧紧咬住了,四哥挥舞着的右手。
“救命啊!救命啊!……九弟救我,九弟救我!”
驯兽师和随身仆从们,面面相觑。此刻,他们终于明白了,主人我,为什么,一直给老虎喂“肉手”了,为什么三天前,我让人把铁栅栏的间隔,由10公分改成30公分了——30公分的间隔,刚好让老虎的血盆大口,能从栅栏里,探出来。
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敢轻举妄动,这是我在家里,定的“家法”和“规矩”。
五阿哥鬼哭狼嚎般地,呻吟着,用左手拼命去,推挡虎头,但这却像,蜻蜓撼石柱般,徒劳无功。
“咯吱嚓啦”
气疯了,饿急了的老虎,又咬下了,五哥的左手。这下可好!五哥顷刻前,还好端端的,为蛮黄牛挥舞着的双手,就成了,老虎的口中之物。看来,在对别人兴灾乐祸的同时,也要考虑一下,自己的处境。说不准,下一个就轮到自己了。
一个哑巴,如果没有了,会写字的双手,那么,就彻底断绝了,与外界交流的渠道。五哥没有了双手,也就彻底没戏了,我终于又排除了,王位道路上的——一个劲敌。下一个,又将轮到谁呢?
(九)
三哥小时候,有一次患了流感,“赤脚医生”给打了,一针“庆大霉素”,原本想治病,没想到却致病——导致了终身耳聋。所以医药,在活人无数的同时,又杀人于无形,但每个人,又不能保证,自己永远不生病。所以每个人,都有可能成为“庸医险药”的,“刀下之鬼”。
一次小小的流感,咳嗽、发烧、流鼻涕,原本就是不治,一周以后也会康复。现代研究表明,“流感发作周期,是一周左右,用药只能减缓病症,并不能缩短病期”。我在此,奉劝读者诸君,别有一点小毛小病,就打针吃药,有时候,“自己”就是最好的药,完全可以,通过饮食和生理调节,恢复健康平衡。
有了三哥的血泪教训,我很少上医院,怕见医生,一见那身白大褂,就战战兢兢,不胜惶恐。
(十)
三哥虽然聋了耳朵,但却冰雪聪明,杀罚决断、臧否人物,少有错舛。所以兄弟九人中,唯独他,最得父王宠信,十六岁就被立为太子,成为“东西国”王位的,头号接班人,也是名正言顺、万人钦仰的储君。
有次,北方匈奴部落,在冬天水草枯萎季节,率数万骑兵,南下中原,掠食抢劫。上百万子民,面临来自异族的,血腥杀戮、蹂蔺,生民涂炭、哀鸿遍野。
我激于义愤,主动请缨,自愿率兵前往征剿,把“四足强盗”赶回长城以北去。长城——就是中原民族的,心理防线。游牧民族只要呆在长城以北,那么,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你吃肉咱吃米,你骑马咱“耕牛”。我不羡慕,你的酒肉生涯,你不觊觎我的锦被天下。只要,谁越过了长城,也就意味着,发动了侵略。
(十一)
我翻遍了钦定《二十四史》,始终找不到,汉族主动侵略的记录,因此可以说,我们打的,都是正义的“反侵略战争”。敌人从哪里进攻,就让他在哪里灭亡,朋友来了有美酒,若是那豺狼来了,有猎枪。
但是,父王的否决,使我的努力,镜花水月一场空。西来东往已经越来越老了,“老年人常常满足于,困守已成之局,思考多于行动,议论多于决断。为了事后不后悔,宁肯事前不冒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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