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恒河横渡（1/2）

风噬残云，漫天的暴雪席卷尘寰；yīn郁的云层缝隙，有几缕明艳的阳光意外的斜斜透下。恒河发出愤怒的咆哮，滚滚东逝。茫茫大地，凄风飘雪，一派萧瑟景象。

几片轻灵的雪花在狂风中盘旋飞舞，零落在一兰的发稍之上，晶莹的冰丝在阳光下闪动着通透的光芒。佳人如画，仿佛一副动人的画卷在眼前静静展开，在夕阳下闪动着柔柔的光韵，晶莹剔透，妩媚动人。

弥望胸中一阵冲动，伸手将那暖玉的柔荑握住，紧紧的攥在手中。

神思却飘然远去，好多年前，莫干山滴翠潭下，他也曾见到大师兄清风一个人站在百丈危崖之上，默默流泪，低吟着“……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原来这感觉竟是这般的温馨与幸福，仿佛甘泉温润着心田。

可是，那时的大师兄为什么又会流泪，独自黯然神伤？他在心中默默的念着，望着轰鸣的江水，不禁有些怔怔发呆。

感受着自手上传来的温暖，一兰的心一阵莫名的狂跳，抬头灿烂一笑，向着他靠了靠，两个身影并肩站在巨岩之上，默默凝视着奔腾的河水。

弥望好半晌才醒过神来，轻声道：“那些妖怪大可不必担心！河中的水怪早已身受重创，无力再兴风作浪了；否则，也不会任由小乖在这里捣乱。”

“受伤？你怎么知道的，太武断了吧！”一兰有些不信，小巧的鼻子向上翘着，很是不服气。

弥望洒然一笑，胸有成竹道：“你仔细回忆一下，还记得小乖变化成水妖的情景吗？当时它双头的顶部……”

“头顶吗……”一兰眨着眼睛沉思了片刻，突然惊道，“啊，对了！当时，当时它的两个脑袋各有一个大洞，我还以为是它超出了身体负荷，把头顶给撑破了！”

“嘿嘿，”弥望得意的连连点头道，“对了，对了！真的是撑破了吗，后来可查过它的身体？”

一兰蹙着眉头，回忆道：“后来我还真的仔细看了，只是什么都没有……”

“啊！”她眼眸一亮，惊道，“莫非，是那水妖是受了重伤，才任由小乖变化成它的形状，四处胡闹！而小乖也是照着它的模样完全变化，连伤口都模拟了出来！”

一兰的眼睛闪闪发亮，嘴角微微的上翘，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意，上下打量着弥望道：“没看出来啊，大石头什么时候也开窍了，真是不适应呢！”

弥望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哭笑不得道：“我本来就这么聪明，只是不断被你捉弄，才变得笨了！”

“胡说八道！”一兰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却“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弥望只觉得眼前一亮，皓齿明眸，冰肌玉骨，灿烂的明艳得让他睁不开眼睛。

纵横万里的恒狱山脉终于迷失在漫天的飞雪中。风暴深处不时传出“轰隆”的巨响，合抱的巨木也不堪风雪的蹂躏，轰然倒塌。一时雪尘四溅，激shè尘嚣。

悲吼的山林仿佛潜藏九幽的恶魔，让妖怪们心胆俱裂。他们恐惧的望着身后那即将崩溃的家园，再次sāo动起来。

曾几何时，他们也是纵横千山、深泽的妖魔，划地为王，称霸一方。如今却似待宰的羔羊，惶惶不可终rì。命运的逆转总是在不期然中降临，然后狞笑着注视着被他玩弄于鼓掌的万物，冷漠无情。

小乖从一兰的怀中探出头来，似乎看出群妖对他们的畏惧，小心的挣脱开揽在身上的手臂，跳下地面，抬着头望着比自己大出数十倍的妖怪们，兴奋的“吱吱”叫着。

“小乖，我们走了！”弥望把手臂伸开，冲着小乖好一阵比划，难得的和声细语道，“大一点，非常大，象树叶的形状！看懂了吧，就是一只大船！”

小乖搔着脑袋，若有所悟的点了点头，一个纵身跃入河水。一片惊呼声响起，溅起的水花立刻被随后的水浪吞噬。片刻工夫，在它入水的地方，水面逐渐涌起湍急的漩涡，水浪炸开，一只丈余的绿毛大龟浮出了水面。

“你，你……这也叫明白！”弥望瞪大了眼睛，张着嘴愣了半天，无奈的叹了口气，随着一兰和小白跃上龟背。还未站稳，绿毛巨龟已慢悠悠的向对岸游去。

岸上的妖怪眼巴巴的望着随波远去的几人，在岸边焦急的徘徊，发出低沉的嘶吼；还有一些神sè悲伤，仰天哀号；更多的则是一脸的惊愕，指着化身巨龟的小乖，再次发出不可置信的惊呼。

变身，竟然有一只妖兽在河中变身了！这怎么可能，恒狱世界里竟然还有不怕这恒水的妖怪！看到小乖在这河水中任意变化，自在的遨游，妖怪们几乎都要崩溃了。

很多妖怪现在才注意到小乖的存在，非是他们迟钝，而是小乖太渺小了。与这些修炼至少数百年的妖怪相比，它根本还是灵智未开的妖兽，连更高一层次的jīng怪都不算。

就这么不起眼的小东西，竟然在这恐怖的恒水中zì yóu变化，不受禁制的束缚。这对妖怪们的打击实在太大了些，大到根本无法接受。

一只浑身雪白的通背巨猿突然一拍脑门，瓮声瓮气道：“啊，我知道了！一定是大圣对这小东西施了神通，它才能在这河内任意变化，不受影响。”

“对啊，没错了，一定是这样的！猿飞老大果然聪明啊！”众妖怪恍然大悟，怎么把那妖猴大圣给忘了！妖界的大圣可是与仙界的仙人、佛界的罗汉、魔界的天魔、鬼界的鬼使属于同一个等级的，几乎是无敌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