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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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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有人这么相信爱情,真好。」

「你不是也有高海明吗?」

「他对我很好。」我说。

「你应该爱他。」

我失笑:「没有应不应该的,只是,一个深可见骨的伤口,即使复原了,也不会跟从前一样了。」

这一天,我跟高海明在铜锣湾吃日本菜。

「我下个月要去日本公干,你有空吗?如果你也能去,我们可以探望乐儿。」

「不知道可不可以拿到假期,我回去看看。」我说。

这个时候,晓觉、程叠恩和晓觉的三位姐姐进来,坐在另一张台。

他们谈笑风生,他那三个势利的姐姐好象跟程叠恩很谈得来。我听到她们说,这一餐是晓觉请的,他刚升职。

「你没事吧?你的脸色很差。」高海明说。

「我以前的男朋友坐在那边。」我说。

「要不要换个地方?」他问我。

我点头。

高海明叫人结帐。

离开餐厅之前,我改变了主意。

「我介绍他给你认识。」我拉着高海明走到晓觉面前。

他们一家和程叠恩看到我和高海明,有点愕然。

「真巧,在这里碰到你。」我大方地跟晓觉说。

「很久不见了。」他站起来说。

「我给你们介绍,这是区晓觉,这是高海明先生。」

「你好。」高海明跟晓觉握手。

「高海明是乐涛集团的总裁,也是你老板的舅爷。」我故意强调。乐涛在香港是大集团,无人不识。

晓觉和程叠恩果然露出讶异的神色。

「我们走了。」我跟高海明说。

我昂首阔步离开餐厅。

我利用高海明出了一口气。

高海明和我转到另一间餐厅吃饭。

「你为什么要告诉他我的背景?」他问我。

「有什么关系?你不喜欢吗?」

他沉默。

「我最讨厌他那三个姐姐。」我说,「是我供他读书的,没有我,他怎会有今天?现在坐享其成的是那个女人和他三个姐姐。他从来没有请我吃过日本菜,他们刚才吃神户牛肉呢!他凭什么,她们凭什么?」

我以为我已经可以忘记晓觉,可是再见到他,又挑起我记忆里最痛楚的部分。我不甘心,尤其看到他那么快活。

高海明一直没有出声。

「走吧,我要上班了。」我说。

他送我上电梯。

「你一直没有忘记他。」他说。

「我恨他。」我说。

「要曾经很爱一个人,才会这么恨他的。」

我无言。

「你根本没有爱过我。」

「胡说!」我掩饰。

「为什么你不可以忘记他?」他哀哀地问我。

「是的,我不可以忘记他,他是我第一个男人。」

「就是因为这个缘故?」

「这还不够吗?还不够的话,我告诉你,他是我生命的全部。」

他伤心地凝望着我。

「你说得对,爱情是含笑饮毒酒,我喜欢饮这一杯毒酒。」我倔强地说。

「他已经不爱你。」

「你是什么人?我的事关你什么事?」我冲口而出。

「我以为我是你男朋友。」他难堪地说。

「我和你加起来,放在试管里,并不能变出你理想中的颜色--那一种明亮的蓝色。我们是两种无法配合的物质,算了吧,我们分开好了。」我说。

电梯到了,我走出电梯,他留在电梯里,沮丧地望着我。

「我真的那么糟吗?」他抵着电梯门问我。

「是我无法配合你,对不起,我无法爱你。」我说。

「我明白。」

「对不起。」我转身离开。

「再见。」我听到他跟我说。

「再见。」我头也不回。

过了几天,他没有再打电话来。

他可曾理解,那是一段十年的感情?

那天夜里,我收拾抽屉里的东西,我看到他以前送给我的那三十二罐空气和那只圣诞袜。

我打电话给他,他的女佣说他离开香港了。他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声?

「你知道他去了哪里吗?」我问她。

「高先生没有说。」

我打电话到日本找乐儿,他说高海明没有找她。

「如果他来找你,你立即打电话给我。」我说。

「姐姐,你和海明哥哥是不是吵了架?」乐儿问我。

「我们没有吵架。」我说。

过了好多天,我再打电话给乐儿。

「他没有来过,他可能不是来了日本。」乐儿说。

他去了哪里?为什么不辞而别?

过了一个星期,我打电话给他的秘书。

「高先生还没有回来,他暂时不会回来了。」她说。

我愣住:「为什么?」

「他已辞去总裁的工作。」她说。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不停传呼他,打电话到他家里,都找不到他。

他去了哪里?

那天我不应该这样对他,但他也应该给我一个机会道歉。

一个礼拜之后的深夜,我终于接到他的电话。

「你去了哪里?」我问他。

「我不会回来了。」他说。

「什么意思?」

「你根本不爱我。」

「我爱你的。」

「你不要骗自己。」

「你回来再说--」

「你根本没一刻爱过我。」

我无言。

「我不可以再望着你--」他叹息。

「你也和他一样,到头来都舍弃我。」我骂他。

「你知道我不是的。我不在的时候,你要保重。」

他挂断电话。

他这样就走了,再没有打电话来。

「他爱我,他很快会回来的。」我这样安慰自己,他是我的救生圈,他不能够在这个时候丢下我。

我跑上他的家,他的菲律宾女佣开门让我进去。

「高先生已经很久没有回家了。」女佣说。

「我可以进去他房间看看吗?」我问她。

「你请随便。」她说。

我走进高海明的睡房,那架野鼬鼠战机依然放在床头,他没有带走。

我砌的十架战机,他放在架上,由第一架开始排到我上个月砌的最后一架。

他自己砌的战机,反而没有保留。

那天,我故意在晓觉面前强调他的背景,只是为了炫耀。我把高海明拿来炫耀,我并不爱他,他走了,我也无权恨他,而且是我说要分手的。

「邱小姐,你走了?」女佣问我。

「如果高先生回来,你叫他一定要找我。」我说。

我根本没有把握他会回来。

「他会回来的。」梦梦安慰我。

「不会的,他是个很固执的人,我知道。」我说。

「或者他想你找他。」

「如果他不出现,我可以到哪里找他?」我无奈地说。

「你想想--」

「我想到了!」我灵机一触,「他有可能会去那个地方,如果他还在香港的话。」

我到旺角那家模型店看看高海明有没有去。

「他没有来过。」老板说,「我也想找他,我这里有好几盒模型等着他砌。」

我在字条上写了几个字,叫他找我。

「老板,如果你见到他,请你把这个交给他。」我把字条放在信封里交给老板。

两个月过去了,我一天比一天挂念他,原来他不止是我的救生圈,可惜我发现得太迟。我那天实在太过分了。

下半年,乐涛的新总裁上任,是他们家的亲戚,叫高燃,我跟他开过一次会,是在他的办公室。从前坐在这个办公室里的,是高海明,我们在这里邂逅。他常用来砌模型的工具仍然放在台上,我突然觉得他很残忍,他连一次机会也不给我。他的失踪就象乐儿当天失踪一样,他替我把乐儿找回来,可是谁替我把他找回来?

十二月份,我拿了一个礼拜的假期到日本探望乐儿。

乐儿仍然住在高海明的朋友川成先生夫妇家里。他们很好客,招呼我住下来。乐儿长大了很多,很会照顾自己,她已经上高中了,课余就在川成先生的公司兼职。

「高先生很久没有来日本找过我了,我们夫妇都很挂念他。」川成先生说。

「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我说。

「他以前也会间中打电话来问候,我已经很久没有接过他的电话了。」川成先生说。

是的,我已经一年没有听过他的声音了。

「姐姐,我明天陪你上富士山玩好吗?富士山现在下雪呢,很漂亮。」乐儿说。

第二天早上,我们从东京起程到富士山,下榻在一间和式的酒店。

「海明哥哥每次来富士山都住这家酒店。」乐儿告诉我。

「真的吗?」

「那次他来东京探我时说的,你猜他会在这里吗?」

「在这里?」我茫然。

「我们可以向酒店打听一下。」

我向酒店的房间服务部查询住客的名单,他们找到高海明的名字。

「高先生曾在这里住过。」那位服务生说。

我喜出望外,追问他:「他什么时候在这里住过?」

「最近一次是三年前的十二月二十四日。」

那一天,他从富士山打电话到香港跟我说圣诞快乐。

我用颜色纸摺了一只千羽鹤,在鹤身上写上几行字,叫他见到纸鹤要找我。

「如果高先生再来,请你把这个交给他。」我跟服务生说。

「好的。」

「你很挂念海明哥哥吗?」乐儿问我。

「一天比一天挂念。」我望着窗外的雪景说。

「他对你真的很好,如果不是他,我可能仍然留在香港,什么也做不成,我一个人来到日本,才知道要努力,要靠自己。」

「你离家出走的时候,有想过回家吗?」我问乐儿。

乐儿摇头。

「为什么?」我惊讶。

「如果想过回家,便不会走。」

那么高海明也不会回来了。

「早点睡吧,我们明天上山顶滑雪。」乐儿说。

乐儿睡了,我走到酒店大堂,再找刚才那位服务生。

「高先生每次来这里,是不是住在同一间房间?」我问她。

她翻查记录,告诉我:「对,他每次都住在六零六号房。」

「六零六号房现在有没有人住?」

「让我看看。」她翻查记录,「今天晚上没有客人。」

「可以让我进去看看吗?」

「这个,好的,让我安排一下。」

那位女服务生进去办公室拿了钥匙,陪我到六零六号房。

「就是这一间房。」服务生说。

我走进房间,窗外的雪景比我住的那一间更加迷人。

「他每次都是一个人来吗?」

「对,高先生很喜欢这里。」

我坐在窗前看雪景。

「我可以在这里逗留一会吗?」我问她。

「没问题。」

服务生出去了。

我发现榻榻米上的棉被翻开了,她说这个房间没有人住,为什么棉被会翻开?我追出去找那位服务生。

「小姐--」

「什么事?」她回头问我。

「你进来看看。」我叫她进房间。

「你说这间房没有人住,为什么棉被会翻开的?」

「可能是女工不小心吧。」她说,「还有没有其他事?」

「没有了。」我说。

那张榻榻米好象是有人睡过的,我把手伸进被窝里,被窝还是暖的。高海明会不会在这里,知道我来了,所以躲起来?我打开衣柜,里面一件行李也没有。

第二天早上,乐儿和我上山滑雪,她的同学也来了,我不懂滑雪,只好在滑雪场旁边的小商店流连。

有好几个摊档卖的是富士山的空气,一个小罐,里面装的是山上的空气。

高海明送给我的那三十二罐空气,就是在这里买的,我现在脚踏着的地方,他也曾经踏着。

他送给我的,不是空气,是爱。爱是空气,我当时为什么想不到?

他说,爱情是含笑饮毒酒,那时我以为饮毒酒的是我,原来是他。他付出那么多,我从来没想过回报,灌他饮毒酒的人是我。

为什么我这么没用?他走了,我才发现我爱他?太迟了。

「姐姐,你为什么不留在这里过圣诞节?」乐儿问我。

「我一定要留在香港过圣诞。」我说。

十二月二十四号晚上,我回到香港,临睡前,我拿出高海明去年送给我的圣诞袜,我把圣诞袜挂在床尾,长长的铺在地上。它会为我带来希望,我希望明天醒来,高海明会回到我身边。他说过的,他想我怀着一个希望睡觉。

十二月二十四日,我一定要留在香港,我要把圣诞袜挂出来。

一觉醒来,圣诞老人没有来,他也没有把高海明送回来给我。

我把圣诞袜卷起来,抱在怀里,世上真的没有圣诞老人。

我又去了一次模型店。

「他没有来过。」老板说。

这早已在我意料之中。

「真怀念他砌的模型。」老板说。

我何尝不是。

「我这里有一盒战机模型,没人砌呢,没人砌得好过他。」老板苦恼地说。

「客人指定要他砌的吗?」

「嗯。这个客人每年都送一架战机给男朋友做生日礼物,已送了两架,都是高海明砌的,今年,她想送第三架,时间已经很紧逼了,还找不到高海明,她很彷徨。」

老板拿出那盒寄存在店内的模型战机,那是一架f-4s幽灵式战斗机。

「让我试试好吗?」我说。

「你?」老板有点疑惑。

「这一架机我砌过。如果我砌得不好的话,我赔偿一架新的给你。」

「那好吧。」

我把模型战机抱回家里,花了三个礼拜的时间,很用心地去砌,唯有在砌战机的时候,我觉得高海明在我身边。如果我砌得不好的话,他会指出来的。

在砌战机的过程里,我总能够稍稍忘记了寂寞。有一个女孩子承诺每年送一架战机给男朋友,我不想让他俩失望,既然头两架都是高海明砌的,第三架由我来替他砌,好象也是我和他的一种合作。他说他砌的战机是代表爱情,而我砌的战机代表我的内疚,他可会知道?

「砌得很不错。」老板一边看我砌好的战机一边说。

「当然啦,我的师傅是高海明嘛。」我说。

「他砌的模型值一百分,你砌的值七十五分,但客人可以接受的了,我立即打电话叫她来拿。」

我看着那架f-4s幽灵式战机,有点依依不舍。

第二年年初,我升职了,薪水增加了百分之三十。

「你的工作表现很好。」方元说。

那是因为我只能够寄情工作。

「高海明是个怪人。」方元说。

我看着台上那一架他砌的f十五战机,说:「他很残忍。」

农历新年,梦梦在温哥华登台,她到步后两天打电话来给我。

「我看到一个很象高海明的人。」她说。

「你在哪里看见他?」我追问她。

「在市中心hornbystreet的一间超级市场里,我今天早上在超级市场购物,看到一个中国籍男子,样子跟他很相象,我追上去,已经不见了他的踪影。」

「你肯定是他吗?」

「当然不能够百分之一百肯定。」

难道高海明一直躲在温哥华?

在年初十那天,发生了事。

看到电视新闻报道时,我几乎不敢相信。

胡铁汉身中两枪,重伤入院。

这一天傍晚,铁汉休班,他约了我和余得人在铜锣湾吃饭。我和余得人在餐厅里呆等了两个小时,也见不到他,还以为他临时有大案要办,所以不能来。

回到家里,正好看到新闻报告,我看到血淋淋的他被抬上救护车,他的左手垂在担架外,手腕上仍绑着那条红绳。

案发时,两名巡警在中区截查一名可疑男子,遇到反抗,那名男子突然拔出一把手枪向警员发射,警匪发生枪战,该名悍匪挟持街上一名女途人做人质,登上一辆的士,他们在左边车门上车,胡铁汉刚在右边车门上车,我估计他当时是准备赴我们的约的。

胡铁汉正在休班,身上没有枪,在的士上被那一名悍匪挟持。悍匪命令的士司机把车开到海洋公园。这辆的士在海洋公园附近被警方设的路障截停,发生警匪枪战,的士司机和女人质乘机逃走,胡铁汉与悍匪在的士上纠缠,身中两枪,当时还未知道他身上所中的子弹是属于悍匪还是属于警枪的。

我和余得人赶到医院,他伤势太重,经过医生抢救无效,宣布死亡,我和余得人抱头痛哭。胡铁汉那位当警察的爸爸坐在地上呜咽。

我很吃力才能够拿出勇气打电话找正在温哥华登台的梦梦。

她还在睡梦中。

「什么事?」她问我。

我告诉了她。

「不可能的,你骗我。」她笑说。

「我没有骗你,你立即订机票回来。」我说。

梦梦赶回来,已经看不见铁汉最后一面。

铁汉身上的子弹证实是由警枪发出的。最初跟悍匪枪战的两名巡警看不见铁汉上车,他们一直以为的士上只有司机和一名女人质。在海洋公园路障的警察收到通知,也以为车上只有两名人质。当的士冲过路障停下来,铁汉与悍匪争夺手枪,的士司机和女人质乘机逃出来,当时司机曾告诉警方车上还有一名人质,警员听不到,现场环境很暗,加上铁汉和那名悍匪倒在后座纠缠,开枪的两名警员看不到车上还有另一个人,于是远距离向车厢内开枪。悍匪身中三枪当场死亡,铁汉身中两枪。

铁汉竟然被自己的同僚开枪杀掉,他一生的宏愿是做一名好警察,阴差阳错,死在警枪之下。这是一个多么荒谬的人生。

在铁汉的丧礼上,我看到他的遗体,他左手手腕上仍然绑着一条红绳,那是他和梦梦的盟誓,一语成谶,他们只好等待来世再做夫妻。

「梦梦--」我实在想不到任何安慰她的说话。

她扬手阻止我说下去,含泪看着自己手腕上的红绳,说:「他来世会认得我的,我们来世再见。」

我心酸,泣不成声。

「这只军表我带了去温哥华,我应该留给他的。」她呜咽。

「他不会消失的,没有一种物质会在世上消失,他只会转化成另一种物质,说不定是你皮肤上的灰尘。」我说。

她看看自己的手背说:「那就让他停留在我的手背上吧。」

晓觉一个人来参加丧礼,我和他,已有年多没有见面了,晓觉走到我身边。

「你最近好吗?」他问我。

「除了铁汉这件事,我一切都很好。」我说。

「你还恨我吗?」他问我。

我望着他良久,说:「已经一点感觉都没有了。」

我还以为我这一辈子也忘不了他,但此刻在我心头萦绕的,是另一个男人。虽然他不知所终,但我知道他才是我爱的人,他是不会在世上消失的。

「谢谢你。」我跟晓觉说。

「谢谢我?」晓觉愣住。

「你使我知道什么是爱,一个人若是爱你,不会不给你尊严。」

他一副很惭愧的样子。

原来他已经不是我的一杯毒酒。

我问梦梦要了温哥华那间超级市场的地址,请了七天假,到温哥华找高海明。温哥华正在下雪,我每天清早就在超级市场门外等,直至超级市场关门,如果高海明在这里的话,他会来的。

我问过所有收银员有没有见过高海明。在他们眼中,每个中国人的样子都是差不多,根本没人记得他。

我写了一张字条,钉在超级市场的报告栏上,希望他看到。

假期结束了,我必须离开。

梦梦再次踏上舞台,她的新歌叫《红绳》,她在台上泣不成声,铁汉也许已转化成她的一颗眼泪。

起码他们可以在来世相爱,但我和高海明,连今世也不知道能否再见面。

这一天,我走上高海明的家,女佣开门给我。家里的一切,跟他离开前一样。野鼬鼠依旧凄凄地站在床头。他说过野鼬鼠这种动物,在遇到袭击时,会喷出奇臭无比的臭液退敌,他的不辞而别,也许是遇到袭击的反应,是我伤害他。

我走到楼下他妈妈住的单位拍门。

「伯母。」

他妈妈见到我,很愕然。

「请坐,邱小姐,很久不见了。」

我看到高海明的爸爸坐在安乐椅上,他比高海明的妈妈老很多,身体不太好,行动不方便。

她跟我说话时,他一直望着她,她偶尔也情深地回望他,他们是那样恩爱,是来世应该再做夫妻的一对人。

「对不起,我知道我很冒昧--」我说。

「不要紧,海明这个孩子很任性的,说走就走,小时候试过离家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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