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女生耽美 > 御繁华 > 第二章 杏林

第二章 杏林(2/2)

目录
好书推荐: 在豪门宠文里当女主角 [综]个性名为前男友 穿回来后嫁给残疾大佬 女妖魔成年后超凶[穿书] 千金 我的神秘赶山异闻 美食不及你可口 穿成男配的心尖宠 权臣之妻 七十年代小富婆

江载初点点头,令景云结了帐,起身离开。

因他出手阔绰,那楼中老鸨追着两人笑道:“两位公子,下回再来。”

江载初点头笑了笑:“必来。”

入夜,锦州水路转运使周景华听着时下最流行的小曲儿,漫不经心地同一众同僚聊着天,老鸨则不失时机的凑上来,低声笑道:“周大人,您这多久不来了?特意给您留着一个雏儿呢。”

如今皇帝虽已亲政两年,太后却依旧权势熏天,当时将内侄派到此处,便是瞧准了锦城水陆转运使是个肥差。周景华年过四十,养尊处优着,身子倒还精壮,手里抱了个美人,却见有人凑过来,小心问道:“却不知那宁王是否好相与?”

周景华笑着唾了一口:“你们消息倒灵通。”他眯着眼睛想了想,“宁王我只见过几次,也不知脾性如何,只是年轻人嘛,又刚刚在北边打了胜仗回朝,骄纵些是免不了的。”

底下一溜官员提着耳朵皆听得仔细,心下各怀心思,却是在想着如何讨好新来的上司,至于这眼前这个也不决不能得罪,回京之后只怕更能帮衬着提携。

酒过三巡,周景华便有些倦了,先去了后房。

房中果然坐着一个女孩子,瞧着不过十三四岁的年纪,模样儿尚未长开,只是容貌已初见秀色。这种年纪的处子,风情自然尚未露出,只是腰细肤嫩,果然是按着自己的口味找的,周景华满意地捻须,也不多说,伸开双臂。

少女怯怯的上前帮他宽衣,服侍他躺在床上,脸颊红得要几要炸开:“大人,我去,去吹了蜡烛。”

还未走出半步,却被周景华狠狠推倒在床上,他急不可耐的扯下她身上衣物,灯光下露出少女尚未发育完全的胸乳,周景华眯了眯眼睛,伸出手,毫不客气的揉捏下去。

这样自上而下的角度,他能完全看清少女因为疼痛而扭曲的表情,却又竭力忍着,不敢表现出来——这种有些凌虐的快感,总是令周景华觉得自己处在权势之巅,他正自尽兴,呼的一声,蜡烛竟灭了。

周景华顿了顿,一回头,却见窗开了。

这晚上并无月光,一片墨黑之中颇有些瘆人,他有些扫兴的从少女身上起身,正要唤小厮来点蜡,窗外忽然飘进一条长长的布帛。

周景华一愣之下,觉得那布帛有些面熟。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那是,那是府上已经死去的一名侍妾玉佩儿生前喜欢绣的锦缎纹样。

这般一想,他浑身起了激灵,口齿不清喊道:“来,来人……”

只是话音未全,一个白色身影已经飘在他面前,枯槁长发披散下来,手中持着雪寒利刃,面容惨白,吐着长长的红舌,幽幽道:“大人,你有了新欢,却忘了玉佩儿吧?”

一股浓烈的茱萸香气扑鼻而来,周景华想起她自尽那日,恰是重阳,府上四处是茱萸香气,眼前一黑,几乎要晕过去。

玉佩儿凑得更近一些,匕首轻轻一划,霎那间就在周景华脸上割破了一个长口子,鲜血渗落下来。她轻轻笑道:“奴家一年不见大人,大人不如跟我走吧?”

“我不,走,不走——”周景华浑身颤抖,“你,你去找别人。”

玉佩儿持着匕首的手冲他用力挥了挥,周景华却真正吓呆了,不管不顾,大声喊了出来:“救人啊!有鬼!”

瞬时,今春楼灯火通明,门外响起纷乱脚步声。

“女鬼”皱了皱眉,一拳将周景华击晕,自己则趁着侍卫们奔来之前,跃身出了窗。

奔在安静的长街两侧,“女鬼”心下狠狠骂了一声,自己早早的摸清了今春楼的地形位置,本来只是想吓唬吓唬他,却未想到这人这般怕死了,逛次青楼却带了这么多侍卫。

耳听着身后脚步声越来越多,火把照亮了半边街道,前边又是死胡同,不知该往哪儿去了。她奔得有些力竭,却又不敢停下,忽见前边一条黑影朝自己冲过来,心下一沉,自己只是三脚猫功夫,若是前边还有人堵截,这可就难以逃跑了。

只是那条黑影掠过了自己,却和身后的追兵乒乒乓乓打在了一起。

她刚想回头看一眼,另一人闪出,压着她耳边,低声道:“快跟我走。”

她用力点点头,稀里糊涂被拉着冲进了小巷,只是没跑出几步,那人停下步伐,无奈道:“怎得是死胡同?”

她侧过头,黑衣人虽蒙着面,一双眼睛却是狭长明亮,熠熠的仿佛吸进了漫天星光。

“怎么办?”“女鬼”哭丧着脸,“跑不掉了吗?”

“只能打出去了。”黑衣人百忙之中还拍拍她脸,白粉便一层层落下来,他眼中笑意愈深,沉声道:“跟在我身后,别怕。”

他并未拿兵刃,好些追兵径直绕开了前边那人,冲他二人奔来。黑衣人拳打脚踢,侍卫们躺了一地,j□j打滚,惨不忍睹。

只是耽搁得太久,周景华却也亲自带着人追了来,远远站着气得跳脚:“格杀勿论!”

眼见人越来越多,黑衣人反手揽着女鬼的腰,轻笑道:“不和他们玩了,走吧。”

女鬼被他一带,只觉得身子一轻,不由自主往墙上掠去。

只是她回头一看,身后却亮起一排明晃晃的箭簇,“小心!”

话音未落,箭簇如雨般飞近,黑衣人手中忽然多了一柄短剑,反手一挥将箭矢格开了。

一剑之威,锋芒闪露,她却看见他手腕以上那道疤痕,不由怔住道:“你——”

黑衣人带着她几个起落,身子顿了顿,低声道:“动静太大,锦城防御使也带人来了……”

果然,不远处一支黑甲军正驰骋而来,火把照亮半边夜空,为首的年轻将军剑眉星目,急急往出事的街坊赶去。

他带着她悄然翻落,低声道:“送你到此处,赶紧回去。”

女鬼环顾四周,真巧,不远处便是侯府偏门。

她松了口气,一转头,却见黑衣人手臂上还插着一支箭,漓漓渗出血来。

“你受伤了?”她大惊,“你,你随我回家吧?”

黑衣人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臂,轻轻将那箭杆折下,毫不在意道:“无妨。”顿了顿,终于还是含了无奈之意,温和道:“下次别再胡闹了。”

☆、杏林(四)

府中灯火通明,似乎许多人来来往往,维桑这一晚也不曾睡好。

待到天蒙蒙亮,她等不及起身,恰好在前庭遇到一身铠甲的城防使萧让。

一晚的奔波,让年轻的将军看上去颇为疲倦,维桑叫住他,问道:“将军,这么早来找我阿爹吗?”

“昨晚周大人遇刺,追查了一夜,三名刺客还是都跑了。”萧让上前几步,他与维桑自幼相识,也不大避嫌,“如今他暴跳如雷,说是要封城,挨家挨户搜寻刺客。”

维桑一时间有些心虚,讷讷道:“这锦州城这般大,谁知到刺客长什么样?”

“其中一人受了伤,或许能查到线索。”萧让沉吟解释道,只是俊朗的眉宇间隐含不屑之色。

“这老贼,怎么不让刺客杀了干净呢!”维桑恨恨低声道。

见萧让笑出声来,“别胡说,让你爹听到了又得挨罚。”

维桑不便耽误他太久,独自一人回了房。嬷嬷来服侍她梳洗,见她正翻墙倒柜的找东西,“哎呦”了一声:“郡主,你这又是在做什么?”

维桑含糊道:“找些东西。”

嬷嬷将她摁在椅子上,叹气道:“小祖宗,这几日你可别出去玩了,外边乱着呢,到处抓刺客。”

维桑手指上绕着一缕长发,后知后觉道:“欸?”

“有人昨晚去行刺周大人,唉,如今那位大人正在侯爷书房里不依呢。”

维桑一拍桌子,大怒道:“他自个儿行为不端,遭人恨是常事,找我阿爹干吗?”

“我看,是想走前再捞一笔。”

维桑双手握了拳,又是愤怒又是懊悔,早知昨日不这么冲动……又或者不那么心软,径直杀了他也好……嬷嬷梳完了头,又吩咐丫鬟们端上早膳,只觉得郡主今日倒是乖巧,带她漱了口,才心满意足的带人离开了。

维桑心中却有万千只蚂蚁啃啮着,坐立不安。直到傍晚的时候,才找到机会,溜出了去。街上果然已经戒严,即便有行人走过,也都是低着头,行色匆匆。

维桑绕到玉池街,轻轻敲了敲门。

景云来开的门,一见是她,不由皱了皱眉:“姑娘,你今日还来作甚?”

维桑却不答,只忧心忡忡道:“江兄呢?”

“……在里屋休息呢。”

她直闯里屋,果然,江载初坐在书桌边,左手持着书卷正在安然看书。他在家中只穿着在普通不过的素袍,唯独眉目如画,远比素衣更加华丽。一抬头见是她来了,唇角笑意和煦:“你怎么来了?”

维桑一股脑儿将怀里的瓶瓶罐罐倒在桌上,讷讷道:“这些是伤药。”

江载初站起来,右手却始终放在身后,淡笑道:“我没事。”

“吓死我了,只怕你已经被那老贼抓去。”维桑至此,一颗心才完全放下,额上还渗着冷汗,“昨夜,我……真是,对不住。”

景云忍着笑意道:“你还真鲁莽,就这三脚猫功夫就敢去当刺客。”

维桑垂头丧气,也不好反驳救命恩人,只道:“我没想着当刺客,只想着他要走了,我总得吓吓他。”

江载初慢条斯理看了景云一眼,制止他再说出什么讽刺的话来,却安慰她道:“大家都平安无事,你也不需难过。”

“他带了人正四处搜捕,我只怕会查到此处。”维桑急急道,“不如——”

话音未落,门外响起了重重的敲门声。

维桑霍然站起:“真的查来了?”

景云却淡淡一笑,“我去看看。”

维桑跟着景云走至门口,一开门,果然是一群侍卫,挎着长刀,正砰砰砰叫门。

还未等景云开口问,为首那人便已经极傲慢的跨了进来,环顾四周,最后打量他二人:“昨夜城里有刺客,似乎是往这儿跑的,你们可曾见到?”

“不曾。”

“家中几人?”

“我和我家公子两人。”

“那这女子是?”那人上下打量维桑,脸上挂着不怀好意的笑。

“我家公子的朋友,专程来探望他的。”景云彬彬有礼回道。

“探望?”那人即刻变得警觉,“你们三人,莫不是昨晚的刺客?你家公子呢?是病了还是伤了?”

“大人,民宅岂可擅闯?”景云脚步轻轻移动,挡在那人身前,“我二人乃是中原人士,岂会无事做刺客?”

“哼,是与不是,我看看便知。”那人狠狠拔出半截子刀,“你让是不让?”

景云依旧立着,身姿挺拔,岿然不动。

那军官瞧着这年轻男女,心下倒也未必相信这是刺客,只是今日周大人吩咐下来,此番搜城,名义上是搜捕刺客,实际上见到了大户人家,敲诈勒索一番,彼此心照不宣。他见这两人衣着不凡,心中已经动起了这念头,面上愈发凶狠:“把你家公子叫出来。”

景云轻轻一笑,语态轻蔑,“就凭你?”

军官面上挂不住,呼喝一声:“抄家伙!”

嗤啦啦一片拔刀之声,锋锐冰刃晃亮了维桑的眼睛。她退在景云身后,眼见一言不合,他竟然已经将那为首军官揍倒在地,心中慌乱:这样下去,他们人多,势必要进到里屋。若是看到他的右臂……

景云却已轻松将五六人打翻在地,住了手,低头望向那鼻青脸肿的军官:“还要再打么?”

这一幕,与昨日黑衣人在人群中冲杀何其相似,那军官一边往外跑,一边大声喝道:“围住这里,是他!就是他们!”

景云唇边抿着一丝讽刺的笑意,将维桑拉进屋中,傲然巡望院中那些侍卫们,冷冷道:“谁敢进来试试。”

他一进屋,却换了一副模样,冲着江载初抓了抓头,“公子,没忍住,还是动手了。”

江载初摇了摇头,仿佛预见到此事,并未开口。

“你怎么这么鲁莽?”维桑急得跺脚,“现下他们去搬救兵了,一定会进来查看的。江兄的手臂还受着伤呢!”

景云哈哈一笑,戏谑道:“你说我鲁莽?”

维桑此刻哪有心思与他开玩笑,愁肠百结,事已至此,想来想去,也只剩最后一招了。她定了定神,向江载初道:“江兄,累得你做不成生意,我真是十分抱歉。不过,不过,也不需担心,昨日的祸是我闯的,我自会承担。”

江载初侧过头,听她说得这般郑重,忽然有些忍俊不禁,咳了咳:“你却要如何承担?”

“其实,其实我是——”

庭院外又是稀里哗啦一阵脚步声,有人一脚踹开了书房的门:“什么东西?给滚出来!”

景云几步走上前,冷冷看着来人:“你又是什么东西?”顺势一脚踹向那人胸口,将他踢出了门口。

庭院中一个男子脸上还包扎着布条,身材精壮,神色狰狞,狠狠道:“三个刺客一个都不准少,给我杀了!”

他身前一排弓弩手,拉满了弓,只待一声令下便要动手。

景云依旧安静站着,声音虽轻,却满是威慑:“你们不分青红皂白便要杀人——我倒要看看,这世道还有没有王法!”

周景华听闻抓到了刺客,匆匆奔到此地,却见那年轻人站着,器宇轩昂,不由有些疑惑,旋即更怒:“动手!”

长弓拉满,箭在弦上,维桑忽然踏上一步:“住手,我是——”

她话未说完,江载初却已拦在她身前,挡住她的视线,右手负在身后,浅浅道:“周景华,你却是要对谁动手?”

虽已天暮,最后一丝光亮未歇。

周景华蓦然得见这俊美淡漠的容颜,正冷冷看着自己,脑子轰的一声炸了。

年初入京述职,恰逢宁王北征归来,他在群臣中见到殿下穿着黑甲走在大殿中,虽然年轻,却眉宇沉静,脚步沉稳,只是浑身上下那让人无法释然的杀意,凛得他缩回了目光。

却未想到,此刻这“刺客”抓得竟是宁王!

周景华只觉得自己双腿发软,拼着最后一丝力气喝退了弓箭手,转身狠狠给那军官一个巴掌,双膝跪下:“殿,殿下……”

他身后的侍卫们不明所以,却也呼啦啦跪了一地。

江载初淡淡移开目光,心下却只记得回过身。

韩维桑愣愣看着他,“你便是新来转运使,晋朝的宁王殿下?”

☆、杏林(五)

她的目光里有震惊,也有难以克制的一丝厌恶。

仿佛是最轻薄的琉璃展碎了,又或是最壮美的日落匿在黑暗中。终有一日,他们得面对真实的彼此——可这一日来的时候,我希望是我先开口。至少,这是我力所能及的诚意。

江载初轻轻叹了口气,歉然道:“先前瞒着姑娘,很是对不住。”

维桑还未开口,院子里又呼啦啦来了些人,为首的却是萧让。

他不认得江载初,只见到维桑站在那里,连忙半跪道:“郡主。”

周景华呆呆抬起头,却见那少女兀自怔怔的站着,忽然明白自己这一抓,既抓了宁王,却还抓了蜀侯的宝贝女儿,嘉卉郡主。饶是他素来横行霸道,却也不禁出了一身的冷汗。

元熙四年,晋帝下旨,令宁王江载初赴蜀地,任锦州水陆转运使,五月上任,督运所征粮草与赋税及上供锦缎,同理蜀地监察一职。

谕旨尚未正式到锦州,宁王却已如此尴尬的方式出现在锦州各股实力前。

蜀侯韩文景得知此事,即刻赶来,要将宁王接入自己府上。宁王殿下略略谢过后,便不再推辞。

蜀侯伴着宁王殿下走出小院的时候,特意看了女儿一眼,维桑心虚,下意识的往一侧躲了躲。江载初不动声色将这一幕收在眼底,弯腰入轿前,貌似不经意道:“王爷,郡主只怕这会儿还没回过神呢。”

蜀侯怔了怔,又狠狠瞪了小女儿一眼:“小女素来顽劣,还请殿下海涵。”

“小王初入锦州城,确是掩饰了身份。郡主恰是在小王极窘迫的时候,出手相助。只是小王还没机会表明身份,倒是让郡主受惊了。”宁王薄唇一抿,似笑非笑望向亦步亦趋的周景华:“这倒是要谢谢周大人了。”

周景华脊背一凉,饶是他老谋深算,此刻一时间也想不到什么托词,只抹了抹汗,半哭不笑道:“冲扰了殿下,下官实在罪该万死。”

江载初淡淡道:“我初入锦州,城里很是繁闹,却不知周大人在搜寻什么此刻?竟将好好一座城搅得死了一般。”

“是,是昨晚有刺客行刺——”周景华慌忙解释。

“依本王看,所谓刺客,不过是寥寥几人罢了,周大人在锦州还是颇得民心的。”江载初说得颇意味深长。

“是,是,下官原也担心殿下初来此地,或许也会被惊扰。这样想来,是下官做得过了。”周景华忙道,“我即刻让人撤了这禁令。”

“周大人很是宽厚子民。”宁王笑了笑,拂袖进轿。

至此,追踪刺客一事不了了之,直至离开蜀地,周景华都不敢再提起半个字。

当日蜀侯便在府中设宴,将宁王请了进来。因前任周景华尚未离开,且转运使府邸也未修葺,蜀侯便一力邀请宁王先在府上住下。宁王浅浅推辞了一番,便答应了。

他独自住在侯府东苑,这几日蜀地官员络绎不绝的赶来,轮番这般接见下来,也真是耗费了不少精力。这日下午,宁王殿下终于厌倦了,留下景云一人顶着,自个儿出了门。

侯府的花园虽比不上御花园,甚至比自己在京中的府宅园林还小些,却胜在精致。江载初沿着小径,一路欣赏怪竹奇石,忽然看到前边大柳树下的石亭中坐着一大一小,周围并没有丫鬟嬷嬷伺候着,可两人动静却不小,远远听着便觉得热闹。

“鸟鸟——”童音。

“不对啦。”大的那个不轻不重的弹了一指在小娃娃额间。

“咕咕鸡……”

“不对——”

“姑姑,我要出去玩——”小家伙终于开始不配合,踢蹬着小腿开始吵闹。

“嘘,轻点声!想姑姑被骂死啊?”维桑连忙塞了一块糕点在小家伙嘴里,“等过了这阵再说。”

身后忽然响起轻轻的脚步声,维桑一回头,却见数日不见的宁王殿下背着手,含着浅笑站在身后,也不知听自己和阿庄胡闹说话听了多久。

她慌忙站起来行礼:“见过宁王殿下。”顺脚还轻轻踢了踢侄子。

“咦?”阿庄抬头看了一眼,高高兴兴的说,“是大哥哥吗?”

“叫殿下。”维桑重重咳嗽了一声。

到底是世家出身,虽不清楚殿下和大哥哥有什么分别,阿庄还是极有礼数的站起来,像模像样的行礼道:“殿下。”

“免了。”宁王一把抱起小家伙放在自己膝上,翻着他扔在一旁的小人书,疑惑道,“这是什么?”

“姑姑在教我认字儿。”阿庄努力解释道,“她非说我错了。”

江载初定睛一看,原来是首诗歌,第一句是……鹅鹅鹅。他失笑,微微抬眸,维桑坐在石桌对面,却没了往日的自然,反倒隐隐露着警惕疏离。

阿庄却不喜欢大人这般直愣愣的坐着,被江载初抱着又觉得无聊,挣扎了数下,自个儿去树下玩了。维桑看着他的背影,心中琢磨着正是个离开的好机会,将将要站起来时,宁王殿下微微垂下眼帘,叹了口气道:“打算就这么生分了么?毕竟和姑娘也是过命的交情啊。”

维桑怔了怔,默默看了他一眼:“那件事我很承你的情。可……我也不想瞒着你,我没法子像以前一样和你做朋友了。”

她的声音又轻又软,还不肯看着他,江载初只觉得心尖那一处又酸又痒,愣了好一阵才开口:“是怪我瞒着你么?”

维桑摇头:“不,不是因为这个。可你是朝廷派来的转运使大人啊。”

江载初的眉目忽然舒展开,“你大可不必说得这么客气。”

“呃?”

“你是讨厌朝廷派来的人。”他唇角轻轻勾着,眸色清亮,“可韩姑娘,你并不讨厌我。”

维桑噎了噎:“你不就是朝廷派来的么?”

“唔,宁王是朝廷派来的水陆转运使,可我不是啊,我只是你在城外杏林遇上的朋友。”他声音笃定,很是郑重,“你以为我很是喜欢转运使这头衔么?被派到此处收取粮草税赋,这边的农夫商贩,哪个不骂宁王?可税赋是朝廷定的,只是经了我的手送去,千两也好,万两也罢,与我有半分关系么?”

他一长串说着,维桑听得一愣一愣,下意识要反驳:“可是周景华——”

“我知道你要说他。”他双唇抿得薄而锋锐,只语气淡淡说了一句话,“可你要将他与我相提并论么?”

目录
新书推荐: 烟火里的尘埃 师父如此多娇 当恐龙遇上蚂蚁 穿成疯批大佬的病弱原配 劫修传 全网黑后我在军旅综艺杀疯了 重生年代小辣媳,长腿老公追着宠 女扮男装干男团,老板队友全沦陷 兽世:恶毒雌性靠美食养崽洗白了 嫁到大西北,腰软娇妻被糙汉宠翻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