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来日再见(1/2)
大阳回家跟他娘显摆道:“娘,我今天喝了凤凰汤。”
他娘看他爹一眼,心说: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把你爹炖了呢。李镜问:“不是去看凤凰鸟了吗?”
想到景安帝竟然眼瘸地把两只五彩鸡养在珍禽园这么久,秦凤仪一脸幸灾乐祸,抖着腿,摆摆手道:“什么凤凰鸟啊,就是咱们南夷的五彩鸡,那鸡生在山里,尾羽拖得老长,还五彩斑斓的,其实,还不如孔雀好看。不过吊汤极鲜的。我巡视南夷时吃过,今天大阳也尝了尝。”
大阳点头,道:“香!”
秦凤仪摸摸儿子的大头,道:“赶明儿咱们回南夷,爹还叫人做给你吃。”
大阳问:“娘,我妹呢?”大阳时常进宫跟景安帝玩儿,还会到裴太后那里去,大美则多是跟他娘在一处。李镜道:“去你外祖家玩儿了。”
大阳登时坐不住了,道:“那我也去外祖家找阿寿哥玩儿。”“去吧。”秦凤仪招来心腹侍卫,送大阳过去。
秦凤仪与妻子商量回南夷的事,李镜道:“我算着,咱们也该回了。只是走之前你再辞一辞方阁老去。”
“我晓得。”秦凤仪道,“亲戚朋友的,都要说一声。”
秦凤仪这里想着回南夷的事,户部程尚书却是对开采金银矿的事很上心,哪怕景安帝说了,那几处矿藏,怕不是什么富矿。程尚书道:“蚊子再小也是肉啊。”
这种民间俚语都出来了,可见程尚书对此事之热衷,程尚书道:“何况,这金银矿的位置,山蛮们怕是已知晓,倘朝廷不开采,若有些不守规矩的山蛮偷偷开采,岂不养大了他们的心?”
景安帝道:“镇南王那里人手不够,他还想哪里迁些人过去呢。如何能腾出人手来开采金银矿。”若是别的地盘儿,不过景安帝一句话的事,但秦凤仪不同,他要是拒不合作,景安帝也实在拿他没办法。
程尚书道:“事在人为。”
景安帝便道:“那这事,朕便交给爱卿了。”程尚书:“……”
程尚书找了个时间过去拜访镇南王,秦凤仪一听说程尚书到了,立刻跟媳妇儿说:“就说我不在啊。”
李镜拍他一记:“少来这套,程大人说不得有要紧事。”
“能有什么要紧事啊,我与你说,程尚书就是个钱串子,肯定是为银子的事来的。”秦凤仪道,“去岁见他一次,叫我损失上百万。我可不见他了。”
李镜好笑道:“你不见,那就没事了?别掩耳盗铃了,去看看,到底程尚书有什么事。”
“金银矿的事,我不用去也知道。”秦凤仪换了个躺姿,改趴着了,“给我捏捏肩,捶捶腰。”李镜给他屁股一下子,问他:“金银矿什么事?”
“就是先时山蛮占的金银矿。”秦凤仪道,“我去瞧过了,要开采可不容易。”李镜道:“莫不是陛下有开采的意思?”
“我早说了,朝廷爱采就采呗,反正,咱们南夷没那么多的闲人。”秦凤仪道,“不是我说,有采金矿费的工夫,还不如多做几趟生意来钱快呢。”
李镜问:“是不是户部不大宽裕?”“户部何时宽裕过?”秦凤仪道。
外头丫鬟又来问了一回,李镜拍拍丈夫的腰,道:“程尚书都主动过来了,你就去见见呗。”
“不见不见。”秦凤仪道,“这做人哪,不能忒好说话。”
李镜实在拿秦凤仪没法,秦凤仪要是拿定主意,那是神人都劝不过来的。于是第一次上门,程尚书无功而返,人都没见着。
京城素来没有秘密,故而一时间就传开了,都晓得户部程尚书在镇南王这里吃了闭门羹。据说,还有一回,明明两人走了个对头,结果镇南王一看前头是程尚书的轿子,立刻打马调头,跑得远远的,根本不见程尚书。
程尚书也非凡人哪,他再去愉王府直接就不走了。
李镜见不得秦凤仪这藏头缩尾的窝囊相,道:“你是藩王,他是尚书,有事说事,怕他什么啊!看你这样儿!”把秦凤仪撵去见程尚书。
秦凤仪也觉着,程尚书如此锲而不舍,他不能再躲着了,不然传出去,不知底理的还得以为他做了什么心虚的事。于是秦凤仪打扮一番就去见了程尚书。秦凤仪到时,程尚书正闭目养神,听到响动,程尚书缓缓睁开双眸,见是秦凤仪终肯露面,起身见了一礼。秦凤仪摆摆手,道:“不必多礼,我真是愁得没法啊。”
程尚书笑道:“臣就是来为殿下解忧的。”“你别说这话,我见你就肉疼。”秦凤仪道,“金银矿的事我早跟陛下说了,朝廷爱采就采,但我们南夷没有采矿民夫的。我们那里,山高林密,人口稀少,我说让陛下帮我迁些百姓过去,他都不肯,哪里有人能采矿啊?”
程尚书听了秦凤仪这一通抱怨,不好对天家父子之事多言,何况,他深知秦凤仪的性情,倘是他偏着陛下说,秦凤仪必然翻脸,这开矿的事就不必再提了。倘是偏着秦凤仪说,程尚书觉着,也不大好。于是程尚书只说开矿的事,道:“不让殿下白出力,殿下得三,朝廷得七,如何?”
秦凤仪道:“我是真的兴趣不大,朝廷还缺那几两银子不成?”
程尚书叹道:“每年进项是不少,只是花银子的地方也多呢。千头万绪的,每年多增一百两银子,也能多干一百两银子的事呢。殿下就当为百姓操劳一回吧。何况,金矿摆在那里,殿下自然看不上那几两银子,但倘有心人知道,偷偷开采,岂不是要再生事端?”
秦凤仪道:“那你说说,哪里来的人手?”
程尚书道:“论理,百姓每年都有四十天徭役。”“这你甭想,我修桥铺路都鲜少征调民夫。”秦凤仪立刻摆手,“难道我不晓得征调民夫省钱?只是百姓够苦的了,就少打他们的主意吧。”
程尚书微微欠身,感慨道:“殿下慈悲心肠,臣多有不如。”“行了,咱们之间就别说这些漂亮话了。你也知道我们南夷,地方瞧着大,其实山地多,平整的地方少,广种薄收,难啊。”秦凤仪道。程尚书道:“我听闻殿下军中皆是健卒。”“干吗,让将士去开矿?”
“殿下听我说,在西北,本地百姓也是人口不多,朝廷便想了个兵屯的法子,将士忙耕种,闲时戍边,两不耽搁。”
秦凤仪摆手道:“这你甭想,就是现在我麾下将士每日训练,我都说他们尚欠火候,倘是像你说的,抽了健卒去开矿,以后打仗用谁去?这是万万不能的。”
在别的地方的常法到了秦凤仪这里都不好用,即便是程尚书也得说,镇南王委实不大好说话。程尚书无法,只好道:“我听闻,殿下城中若有些修路之事,必招百姓为工,付给他们工钱。不若,就仿此法,殿下看可否?”
秦凤仪一双狐狸眼微微眯着,把一张如花似玉的脸凑过去,与程尚书道:“这还算有些诚意。”然后秦凤仪道,“明天等我合约吧。我先说好,这银子是给招工的百姓的,我一分都不会截留。你们户部要开矿,总不能白使唤我南夷的百姓,是不是?他们日子过得难啊,全靠天吃饭。我那里也难,自从去岁被你敲了一笔,我现在都要喝东南风。程尚书啊,你也得体谅我,是不是?”
“是,是,体谅体谅。”程尚书笑,“殿下是真的一心一意为民做主啊。”其实,程尚书与秦凤仪都非贪鄙之人,不过是各司其位罢了。程尚书自然想用最小的代价来开矿,秦凤仪却是不肯叫治下百姓吃亏,难不成白出力气,不叫百姓得些个银钱?秦凤仪断不是那样的人,程尚书也不会因此就对秦凤仪有什么意见,相反,程尚书反而敬佩秦凤仪为人,非如此为民着想,不能收复土人哪。何况,南夷还有刚驯服的山蛮。
如今,二人先把事情定下来,待秦凤仪打发人送条款去户部,再令各自属下进行更细致的商议。
程尚书把此事定下,神清气爽。
秦凤仪也多了三成的金银矿收入,虽则勉勉强强吧,但总归聊胜于无。
秦凤仪去方家辞行时,方阁老与秦凤仪道:“大仗基本上都打完了,剩下的,就是治理藩地了。治理地方,是个长期的活计,要有耐心,沉得住性子。”
秦凤仪点点头:“今年得是一年太平日子,待送夏粮时,我让阿悦带着囡囡一道回京一趟。”
方阁老还道:“回不回来,有甚要紧。”“您老就嘴硬吧,还没见过大捷吧,长得可严肃了,我跟您说,时常板着个小脸,我一见他,就跟见着骆先生似的。”秦凤仪给方悦家儿子起的小名儿——大捷。因秦凤仪正打了胜仗,见着方悦家长子,一高兴,给孩子起了个小名儿大捷。
秦凤仪一向说话风趣,方阁老笑道:“男孩子,就得稳重些才好。”“绝对稳重,胎里带的稳重。”秦凤仪又与方阁老说了些对云南方向性的问题,方阁老多年的老狐狸,眼下秦凤仪势力越发好,又是师徒二人私下说话,方阁老不藏私地指点了秦凤仪一回:“天竺的事暂不要急,你现下首要是稳住南夷,这是你的根基。稳住南夷后,再收服云贵。我与你说,这两地皆是土司主政,若不将他们收服,与吐蕃的交易你是休想。不说别的,过路费都能割肉割得你心肝儿疼。所以,这彼此间,必有一番较量,你要做好准备,莫因靖平的南夷便懈怠。”
秦凤仪点头道:“师父的话,我记下了。”“你现在身边能人不少,我便不说,你以后跟云贵那些土司打交道也想得到。只是人老了,难免啰唆几句罢了。”方阁老道。“那哪儿能啊,您老人家就是我的指路明灯。”秦凤仪道。
方阁老一乐,道:“这些奉承话就算了,你在南夷安安稳稳的,我便放心了。”
不得不说,老狐狸们的看法惊人地相似,秦凤仪去岳家时,景川侯也是这话:“把藩地治理好,这是你的基业。”
让秦凤仪意外的是,景安帝的话竟也是大同小异,景安帝道:“危时见捷才,你初到南夷时,南夷境内不大平稳,这短短四年,便能靖平南夷,这是你的本事。以后治理藩地,虽未有如今的轰轰烈烈,但见才干。”
倒是三皇子、六皇子听说秦凤仪要回南夷有些舍不得,他们几人原就关系不错,自从知晓秦凤仪是皇子后,与他越发亲近。听说秦凤仪要回南夷,三皇子与六皇子到景安帝那里道:“一年才回来这一遭,该多住些日子才好,我们兄弟子侄还没亲近够呢。”
景安帝道:“朕何尝不想一家人在一处,只是凤仪有藩地责任所在。索性回来也便宜,南夷没他在,朕还真不大放心。”
三皇子便道:“我们必要亲自相送他一程。”
景安帝一笑,道:“这是你们兄弟间的情分,自然由你们。”
三皇子与六皇子高高兴兴应了,他们完全想的是他们与秦凤仪的情分,倒是叫大皇子知晓后难免又气了一回,道:“真是攀得好高枝儿。”
小郡主劝他道:“现下说这个还有什么用,如何就叫他们独做了这好人,殿下不妨一道去。”
真是气闷啊!
一想到秦凤仪回京就是他接的,如今秦凤仪要滚回去,还要他亲自去不成?大皇子一想到秦凤仪便闹心,委实是咽不下这口气。
小郡主道:“殿下想一想,这客人要走,主人相送,原是主人的本分,是不是?”大皇子冷峻的脸上此方绽出一抹笑意,拍拍妻子的手,道:你说得不错。”大皇子直接到御前把送秦凤仪离京的差事讨了来,他话也说得好听,“镇南王于国有大功,又是我们的兄弟,他在南夷这些年颇为不易,如今要离京,必要体体面面的才好,我想着,叫上几位弟弟,我们一道送一送。”
景安帝果然十分高兴,笑道:“这很好嘛。”又道,“你与镇南王总不大亲近,朕原还担心你们心里别扭着呢。”
大皇子倒没说那些个兄弟一心、花团锦簇的话,而是面儿上带了些小尴尬,看向父亲的眼神中带了一丝孺慕之情,道:“虽则有些别扭,也是骨肉兄弟。况,兄弟们一年大似一年,如今我们都是做父亲的人了,慢慢总会好的。”
景安帝叹道:“你能这样想,很好。”
接着,大皇子又讨了赏赐镇南王的差事,这也是朝廷惯例,但凡亲王离京时,总会有应有的赏赐。何况,景安帝待秦凤仪一向不同,只有赏赐更丰的。大皇子讨这差事,亲自到愉王府惺惺作了回态,亏得秦凤仪如今颇具城府,不然,还真有些忍不住恶心。大皇子见秦凤仪不悦,心下越发痛快起来,更是拉着秦凤仪,一口一个“阿弟”,亲热得不得了。
倘若不是愉亲王在旁忖度着岔开大皇子的“兄弟情深”,秦凤仪没准儿得直接爆发。
秦凤仪私下道:“这哪里是送赏,分明是来送恶心。”
李镜眼神亦是有些幽深,道:“咱们这就要回南夷了,你务必沉住气。这个时候闹出来,都得说咱们没理。”
秦凤仪冷哼:“我能叫他恶心了?”
哪怕秦凤仪死不承认,却也着实叫大皇子这一套兄友弟恭闹得心中大是不悦。好在,他如此亦颇有城府,还不至于发作出来。
但就这样,仍令秦凤仪减了几分心情。好在,离别在即,秦凤仪自己也忙,没时间多想大皇子带来的这一通恶心,便到了回南夷的日子。
秦凤仪携妻子、儿女以及大舅子一家,如同来时的八面威风,秦凤仪走时,朝廷亦是诸多赏赐,诸皇子一直送至永宁门外,秦凤仪辞别诸人,带着大部队回了南夷。
大阳还在车里朝叔伯们亲热地挥手:“叔叔伯伯们回去吧,我们明年还来哪。”他一句话,把过来送别作秀的大皇子给恶心了个跟头。
眼尾扫到大皇子肠胃不适的模样,秦凤仪哈哈一笑,深觉一口恶气叫儿子给出了,心下好不痛快!秦凤仪在马上微一拱手,对诸人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来日再见了。”
大阳恶心了大皇子一回,算是给他爹出了口恶气,以至于他爹也不介意肥儿子一来京城就有叛变危险啥的了,秦凤仪把肥儿子拎出来与自己一道骑马,父子俩骑马上,秦凤仪就一手搂着肥儿子,给儿子说路两旁是什么树,田里种的是稻是麦。其实,后面这个还是秦凤仪到南夷后接触民生后才了解的,他小时候做大少爷的也不晓得,故而要把自己渊博的知识传授给儿子。秦凤仪兴致上来,还会伸手掐一段柳枝,摘掉枝上柳叶,截去或太粗或太细的两端,轻轻抚弄,之后,做个柳笛出来,一长一短地吹调子给儿子听。
大阳也要学,秦凤仪把柳笛给儿子,听着儿子鼓起双颊吹得起劲儿,秦凤仪亦是心情大好。大阳这笛子吹得,寿哥儿都不肯在车里坐着了,也要出来骑马,李钊只好也把儿子带出来骑马。寿哥儿也想吹柳笛,李钊甭看传胪出身,侯府嫡长,啥好东西没见过啊,但这柳笛他就没玩儿过。李钊道:“等一会儿爹教你吹笛子吧。”
大阳说道:“舅,笛子不如这个好。”说着他还一长一短地又吹了两声,伸出小胳膊,把自己的柳笛递给阿寿哥,“阿寿哥,你吹我这个,我看,舅肯定不会做,我再叫我爹做一个就是了。”
寿哥儿道:“你吹吧,我爹肯定会做。是不是,爹?”说着,寿哥儿一副很有信心地瞧向自己爹。
结果李钊真是给这什么柳笛难住了。
秦凤仪嘿嘿怪笑,跟寿哥儿道:“这柳笛,只有探花会做,你爹是传胪,所以,他是不会的。”秦凤仪嘚瑟地在马上再折了枝柳枝,给寿哥儿做了个柳笛,寿哥儿高兴地接了,道:“谢谢姑丈。”然后他也学着大阳一长一短地吹了起来。
一时间,外头都是大阳与寿哥儿的柳笛声。
大美在车里板着小脸儿,时不时地伸着小肉脖子往车窗外瞅一眼,一会儿就哼一声,一会儿再哼一声,然后越哼越气愤,忽然,大美爆发了,大叫一声:“我,吹!”
大美那大嗓门儿,秦凤仪一瞧,闺女俩眼盯着哥哥们手里的柳笛要喷火了,就知道闺女是听着哥哥们吹笛不乐意了,她也要吹。秦凤仪忙又做了一个柳笛给闺女,大美这才不生气了,然后一直吹了一路,哥哥们吹累了,她还吹呢。一直吹到晚上睡觉,秦凤仪劝闺女:“闺女你歇歇吧,明儿早再吹。”
大美哼唧一声:“我,吹,好。”意思是她吹得最好。秦凤仪点头:“那肯定啊,我家大美最会吹柳笛了。”
大美便晃晃脑袋,露出个得意又高兴的模样,这才把柳笛交给她爹,躺床上准备睡觉了。
孩子入睡向来很快,秦凤仪摸摸儿子的胖脸,再摸摸闺女的小圆脸儿,道:“咱大美真好强。”
李镜笑道:“大美今天可羡慕大阳能在外头跟你一道骑马了,可她还太小,又不能坐马背,今天可是郁闷了一天。”
秦凤仪笑:“明天你骑马带着大阳,我带着大美,短短地坐一会儿无妨的。”“太麻烦了。”“这怎么了,不麻烦。明天中午就能上船了,骑马也没多少工夫。”秦凤仪一向很宠溺孩子,既然闺女这么想骑马,那一定要满足的。李镜便应了。
果然第二天,秦凤仪带着闺女坐马上,大美很高兴,半日都是欢欢喜喜的,上船后还亲了她爹两口,就坐在舱里,一长一短地捏着柳笛吹了起来。
然后寿哥儿、大阳也过来一起吹,还有大胜,说来,大胜这孩子,比大美还要大好几个月呢。结果走路说话都不如大美伶俐,连吹柳笛都比不上,崔氏都说:“大胜怎么学得这么慢啊。”
李镜道:“男孩子是要慢一些的。大阳小时候也是这样,大妞儿只比大阳大俩月,大妞儿说话伶俐干脆的时候,大阳还单字往外蹦呢。”
崔氏道:“看着真着急。”又说,“寿哥儿小时候可不这样。”“要不就是天生的慢性子。”李镜看内侄儿们都是很顺眼的,道,“孩子不用急,现在看着慢,以后不见得慢。”
两人说着话,实在是叫孩子这柳笛吵得不行了,李镜道:“大阳、寿哥儿,你们带着弟弟妹妹,找你们爹去玩儿。”
孩子呼啦啦去了,就是秦凤仪这最宠爱孩子的,也受不了四人联吹。李钊干脆道:“你们都大了,很该念几句书了。”干脆教孩子念书。
别看秦凤仪自小是个不爱学习的,但大阳不一样,李钊一教《千字文》,大阳叽里呱啦就背出来了,李钊赞道:“不错,先时教的还没忘。”
大阳臭显摆道:“舅,我还会背子曰哪。”他又背了一通。
秦凤仪大惊:“儿子你咋会背这许多啊?”相对于他少时,他儿子就是个天才啊。“祖父检查阿永哥背书,我学会的。”大阳道,“我还学会了好几首诗。”说着,大阳就扯着小嫩嗓背给他爹听了,其中一首还是他爹的小酸诗,他舅连忙道:“最后一首就不用背了。”
秦凤仪顿时不满道:“大舅兄你啥意思啊,我的诗多好啊。”他摸摸儿子的大头,
“乖儿子,明儿爹还教你背诗。”秦凤仪问寿哥儿道,“寿哥儿会不会背姑丈的诗?”寿哥儿道:“不会,我会背李太白的诗。”
“来,背给姑丈听听。”
寿哥儿由于守着个传胪爹,而且他爹是那种很注重儿女教育的人,故而甭看小小年纪,早便开蒙了,秦凤仪这才发现,人家寿哥儿已是一肚皮的学问啦。秦凤仪怪心疼寿哥儿的,私下还问寿哥儿:“累不累啊,学了这许多书。”
寿哥儿道:“不累,都是偶尔学的。”
秦凤仪怪心疼的,私下还跟媳妇儿说:“寿哥儿这孩子可真懂事,读书多累啊,难为他小小年纪就读了一肚子的学问。”
“世上的事,有哪样是不累的?做纨绔也累呢。”李镜笑着揶揄一句,给秦凤仪倒了盏温茶,“孩子爱学习,再好不过。”
秦凤仪道:“我是说,孩子小时候没必要这么累。”
李镜道:“又不是成天拘在家里念书,偶尔学一点罢了。蒙学有什么累的,难不成,都像你小时候似的,不老实上学?你可别把那一套教给大阳啊,我看咱大阳很喜欢念书。”
“哎,大阳这一点看来像大舅兄。”“外甥像舅嘛,总要有一点像的。”李镜道,“咱大阳念书灵光吧?”“比我当年还灵光。”秦凤仪道,“教一遍就会。”说着,他还有些窃喜,“我觉着,比寿哥儿记性要更好些。”
李镜很会调教侄子,没几天就把寿哥儿调教得大变样,原本寿哥儿念书也不慢,只是不比大阳这过耳基本不忘的。李镜大约是自己聪明,于是对自家孩子要求便高,教导寿哥儿:“把这些念会了,就出去玩儿。”果然寿哥儿念书效率大增。
姑嫂说话时,崔氏都说:“你大哥还说呢,你比他更会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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