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册 第1章(1/2)
如果可以控制得了,就不是感情了。
她从未幻想过,她可以拥有像吴双这样优秀的男人。
见不到他就会想他,见到他,哪怕不说话,都会觉着开心,吃饭睡觉都会想着他、念着他。
宋嘉言对吴双道:“每天都想再多喜欢你一些。”
“这么喜欢我?”
“比喜欢更喜欢。”宋嘉言眼睛亮晶晶的,浑身洋溢着一种欢乐,她认真地对吴双说,“阿双,这世上,有谁会像我这样喜欢你呢?我觉着,肯定没有人比我更喜欢你。我想再多疼你一些,每时每刻都对你好。我想对你好,不是为了贪图你什么,就是想对你好。”
等宋嘉言把吴双说得心里开始往外蹿腾小火苗儿,情不自禁地想摸一摸佳人的小手、搂一搂佳人的小腰时,宋嘉言就会严肃地躲开,还会告诫吴双:“这可不成。还没成亲呢,得规规矩矩的,不能动手动脚。”
吴双一口老血横在喉间,他忍着吐血,温柔道:“好妹妹,你与我亲近些,就是对我好了。”
“那也不成,咱们这样安安静静地说话儿就好。我爹爹说了,得注意保持距离。你再这样,爹爹就不让我们见面了。”
吴双死的心都有了,宋荣哪儿是岳父啊,分明就是棒打鸳鸯的大棒子。
过得几日,李思的及笄礼到了,宋嘉言亲自去李家观礼。用过午饭,宋嘉言多留了会儿,私下送了李思一对红宝石攒的花钗做及笄礼,李思推却:“言妹妹,这实在太贵重了。”不肯收下。
宋嘉言笑道:“明年我也就及笄了。”
李思此方接了,笑道:“多谢你。”
“有没有人给你说婆家啊?”宋嘉言与李思早就是手帕交,如今李思都及笄了,宋嘉言自然要问一句。
李思脸颊微红,悄悄道:“父亲为我看好了张翰林家,已经看好定亲的日子了。”说着,又叹口气,“天底下没有嫁不出去的闺女,我亲事倒是好说,就是我哥哥,今年都十七了,有许多为他做媒的,他都让母亲回绝了。”
宋嘉言道:“李大哥生得俊俏,人也有本事,当然就会挑剔一些了。”
李思叹道:“倒也不全是大哥挑剔,因着大哥跑了几年生意,又无功名。这世上,谁不势利呢?其实,势利也不是错,就是爹爹为我寻亲事时,也会打听别人的功名前程。我哥不能出仕,一般商贾家的女孩儿,父亲也看不上。勉强找书香门第吧,又多是庶女。”说着,李思又叹了回气。
宋嘉言寻思了一回,劝道:“你发什么愁?要是李大哥,就不会为这个发愁。与其娶个不合心意的,还不如不娶呢。真娶个不怎么样的女人,倒委屈了李大哥。”
李思点点头:“我也希望大哥娶个配得上他的人。”
两个女孩儿正说着私房话儿,李睿自外面进来,手里还捧着个匣子,笑道:“姐妹两个说什么悄悄话呢?”
李思嗔道:“大哥,你又偷听我跟言妹妹说话。”
“哪里是偷听,一个比一个嗓门儿足,想不听都不行。”他自幼习武,耳力自然比寻常人强些。李睿笑着将匣子放下,打开来,是几样热腾腾的细点:“我叫小厮去买的,还热着呢,吃吧。”
“核桃补脑。”宋嘉言先递了块核桃酥给李睿,李睿接了,坐在一旁,三人一道吃糕点喝香茶。自从李睿行商始,李家的待遇绝对不比公门侯府差。有些东西,公门侯府或许没有,但商人手里肯定有。
李睿道:“今年想去杜若国走一遭。”
宋嘉言长吁短叹:“实在羡慕死我了。”
李睿笑道:“羡慕也没用,若是你小几岁,还能带你一道去见见世面。如今听说你跟吴双的事都差不多定了,我要是带你出去,不要说宋大叔,吴双也得杀了我啊。”
宋嘉言微惊:“李大哥,你怎么知道的?”这事没人外传啊。
“吴玉与姚姑娘的婚事已经定了,姚姑娘急着大婚,吴玉以兄长尚未婚娶为由推拒婚期。长公主岂是好糊弄的,自然只得将宋吴两家的亲事和盘托出。你年纪尚小,嫁的是吴双;姚姑娘略长,嫁的是吴玉。长幼有序,如今公主府就等着你及笄后行婚礼,姚姑娘方可出嫁。”李睿的消息相当灵通。
宋嘉言摇摇头。吴玉对姚馨没有半点儿意思,就算成亲又能改变什么?
宋嘉言看向李睿,道:“李大哥,你要是去杜若国,先问问我哥,他是去过杜若国的。什么时候出海最合适,这个都有讲究的。还有,我二叔在福闽做官,你去杜若国,必然先去福闽,我托爹爹给你写封信,有事的话,你就去找我二叔。起码,有个熟人好说话。”
李睿笑道:“我都晓得。若不是听阿让说起过杜若国的风光,我还没有这个心呢。”
宋嘉言端起茶呷一口,笑道:“杜若国不过是个岛国,如果有大船,去更远的国度,那里才是黄金国度。我们这里的丝绸、茶叶、瓷器,都能卖出天价。我若是个男人,就自己造一艘大船,带上三五个美人儿,到世界各地去瞧瞧,看一看这世间不一样的风情。”
宋嘉言与李家兄妹向来感情极好,一直待到傍晚才回家。
李睿笑留:“用过晚饭,我送你回去。”
“不用啦,吃过午饭,又喝过下午茶,再在你家用晚饭,回去肯定挨训。”宋嘉言一笑,“你什么时候走,着人跟我说一声。”
又去辞过李太太,李睿送宋嘉言出门上车,叮嘱一句:“路上小心。”
宋嘉言刚回家就听到了一个消息,太后派史官传话,召她们姐妹明日进宫。
宋嘉言心里一个激灵,看向宋荣。
宋荣老神在在:“太后不是只召见咱们家的女孩儿,只管跟着你们太太去,规矩都学过了,进宫勿要失礼。”
宋嘉语实在想问一问,好端端地,怎么太后要见她们呢?宋嘉言却是在想,四皇子婚事已定,接下来就是五皇子的亲事。五皇子的生母丽妃娘娘,乃太后娘家嫡亲的侄女儿,故此,五皇子一直深为太后所喜。
这种阵仗,定是为了给五皇子择妃。
不过,倒不是宋嘉言自卑,依仗宋家的门第,尽管宋荣为天子近臣,但是做皇子妃实在太勉强了。
那么,太后所谋为何?
宋嘉言心下微沉,想到了一种最坏的可能。
宋嘉言一想到太后可能是为了给五皇子选小老婆而宣召她们,心里就有说不出的恶心。
不过,在老梅庵的两年,宋嘉言的确沉静许多。
在宋嘉语来与她商量穿什么衣裳时,宋嘉言道:“我想着,进宫还是以稳重为主,穿件老气些的衣裳,端庄些总没错处。若是太鲜艳,怕显轻佻。就是明日用的胭脂水粉,也要以稳重为主。”
宋嘉语开天辟地头一遭进宫,本就没什么主意,听宋嘉言这样一说,宋嘉语道:“那我也挑件沉稳些的颜色。”她本就于穿衣打扮颇有心得,笑道:“大姐姐,今春我们不是一人做了一件宝蓝色的衣裙吗,就穿那个吧。料子也是上好,而且,咱们姐妹,穿一样的进宫,显得感情好啊。”
宋嘉言笑道:“好。”
宋荣歇在主院,洗漱过后打发丫鬟们退下,与小纪氏道:“进了宫,若是太后问及两个丫头的婚事,你就照实说已经看好人家,就等着及笄定亲了。”
小纪氏温顺地应了一声,犹自不解,问:“平白无故的,说句不大妥当的话,往日里我与老太太按制进宫领宴时,太后也从未另眼相待,怎么突然叫我带着两个丫头进宫请安?”
宋荣淡淡地说:“怕是为五皇子选妃之事。”
小纪氏眼睛微亮:“五皇子选妃?”
宋荣当头一盆冷水浇下,道:“依咱家的出身,正妃是够不上的。若是侧妃,虽是四品诰命,不过,侧妃也是妾,每日给正妃请安立规矩,有什么意思?还是嫁与寻常人家做正头夫妻的好,只要女婿有出息,日后不怕女儿没有四品诰命。”
听丈夫一席话,小纪氏火团儿一般的心顿时冷了三分,忙道:“我晓得了,老爷放心。我也是想着,女儿嫁一般人家儿就好,别的不说,起码日后见面容易。皇家富贵体面,规矩也太琐碎了。”
宋荣笑道:“就是这个理。”
小纪氏叹气:“可惜如今少有人家及笄前定亲,不然,把两个孩子的亲事定下,也省了这些麻烦。”
宋荣道:“谁说不是呢。”一朝一个规矩,前朝时,妇人女子地位低下,不要说及笄之后定亲,有许多女孩儿,及笄前成亲也不稀奇,十一二岁做新娘的,比比皆是。今开国太祖皇帝最敬仰的是大凤王朝武皇帝,现在许多规矩都是随着几百年前大凤王朝的来,就是女子成亲之类,太祖皇帝明文规定,及笄前女子不能成亲。故而,如今女孩儿成亲的时间多在十六七岁,而定亲的时间多在及笄之后。
第二日,姐妹两个到主院儿请安,小纪氏见姐妹两个穿的是宝蓝绣迎春花的衣裳,头上戴了三五金钗,并不华贵,添了三分稳重。小纪氏笑道:“很好。”既然无心于五皇子侧妃之位,就不必打扮得花枝招展。倒是宋嘉言脸上的妆,怎么看怎么不大伶俐。原本宋嘉言不过中上之姿,不过,她善于打扮,七分颜色,也能装扮出八分的效果。但宋嘉言今天的妆,七分颜色只打扮出了五分效果,瞧着就有几分粗笨。
小纪氏并不是傻瓜,她立刻便想到了,宋嘉言或许猜到这是因五皇子选侧妃之事入宫,而这丫头,心下怕是无意此事。再瞅瞅自己闺女,宋嘉语听了宋嘉言的话,并没有多加打扮,但她本就生得眉目如画,再加上今日两人的衣裙是一样的,愈发衬得宋嘉语貌美如花。
小纪氏头一遭头疼起女儿的美貌来,她想都未想,便道:“嘉言,你今日的胭脂用得不好。”一个丑的一个美的在一处,只能衬得丑的更丑,美的更美。若是宋嘉言用心打扮,便能压下女儿几分风头去。
对于小纪氏的私心,宋嘉言面上半点儿不动声色,微微一笑:“我昨天便跟妹妹说,衣裳穿稳重些的,胭脂水粉也不必多用。咱们蒙太后之恩进宫请安,不好夺宫内女子的光辉。”
小纪氏猛一警醒,见丈夫的脸色已有几分不悦,忙笑道:“心里有数就好。”
宋荣道:“去给老太太请安吧,莫要误了时辰。”
小纪氏温顺地应了,心内大悔今日失言。
老太太叮嘱几句,便叫小纪氏她们随着儿子一道去了。宋荣去上朝,小纪氏带着宋嘉语宋嘉言姐妹进宫请安,虽然流程不一样,路却是顺的。宋荣骑马,母女三人坐车,还有宋嘉让一旁骑马相随,后面跟着七八个下人家仆。
小纪氏在车中提点两姐妹道:“昨天你们父亲与我说了,这次太后宣咱们进宫怕是为了五皇子选立侧妃之事。你们父亲早给你们相看了人家儿,只是如今你们年纪尚小,不好定亲。但是,进宫后,说话务必谨慎谦虚。宁可笨些,也不要聪明外露。”
两姐妹都低声应了。
进宫还是老一套,一大早上天还未亮时就到了宫门,真正进入慈宁宫时已经是巳时左右。与宋家姐妹一并宣召进宫的还有姚国公府的旁支四品将军姚将军的太太与女儿,另外还有一位六品翰林的太太与女儿,是姓张的,并不大熟。
姚将军家的闺秀,宋家姐妹都认得,以往宴会上见过,姚姑娘闺名姚淑静,一袭大红镶金边的衣裙,头上戴着金玉首饰,华贵得很。张姑娘生得貌美纤弱,也很漂亮。这样一对比,宋嘉语的美貌却也不是那么出挑了。小纪氏微微放心。
及至女官引三家的太太姑娘们进去,方太后笑眯眯地对身畔的两位宫妃道:“哀家许久没见这些小姑娘了,瞧瞧,都跟花骨朵儿似的,真讨人喜欢。”
一位眉目清丽的宫妃笑道:“是啊,今天臣妾们沾了太后的光,也见见这些孩子。”说着,这位宫妃已快人快语道,“哪个是宋家长女?听说你在老梅庵住了两年,宜德姑妈还好吗?”
另一位恬静温和的宫妃只是淡淡一笑,方太后笑道:“丽妃,你倒是该向戚妃学学。这样的冒失,倒吓坏了这些孩子们。”
宋嘉言听五皇子的生母丽妃先点了她的名儿,从容上前,行一礼,并不说话。
方太后笑道:“丽妃嘴快,倒是把哀家想说的话说出来了。宜德大长公主可好?”
宋嘉言柔声道:“回太后的话,小女在庵中时,多是与庵中女尼念经礼佛。虽偶有见过大长公主殿下,只是小女粗笨,并不常在大长公主殿下跟前服侍。”她自老梅庵出来都一年了,这姑侄女二人还能扯着老梅庵的事拿出来说,宋嘉言真是服了。
方太后笑道:“你较小时候,稳重许多了。”
接着,方太后又道:“听说,宋二姑娘于帝都向有才名?”
宋嘉语学着刚刚宋嘉言的样子,上前行一礼,柔声道:“回太后的话,小女不过认得几个字而已,不敢当‘有才’二字。”
丽妃笑道:“是个懂事谦慎的好孩子。”
接着,姑侄二人将姚淑静与张姑娘都赞了一番。
这种召见真是寡淡无味得很。反正什么话都是这姑侄二人说,及待说了些车轱辘的套话,赏了些珠串儿戒指之类的东西,便令人退下了。
三家人一走,戚妃也寻个理由告退了,留下丽妃与方太后说话。丽妃道:“宋家长女,个头儿倒是不矮,就是瞧着粗笨些。”
方太后不以为然,道:“一个侧妃,好看难看有什么要紧。老五若喜欢美人儿,宫女侍妾有的是。”
“是。”丽妃也很属意宋荣在御前的地位。觉着既然宋嘉言相貌平平,给她个侧妃之位倒也不算亏了她。
姑侄二人商议定了,待傍晚昭文帝来慈宁宫请安,方太后便将事情与昭文帝说了:“瞧着,宋氏长女倒还端庄稳重。”
昭文帝笑道:“说来,她少时,朕还见过她一面,是个伶俐的丫头。不想几年过去,小丫头倒长成大姑娘了。前儿君臣闲话,朕还听子熙说,给家里两个姑娘都寻好了人家儿,及笄便定亲。”
昭文帝这样一说,方太后心下微惊,依旧明知故问道:“难道宋家女都已定亲了?”
昭文帝笑道:“自太祖皇帝规定女子及笄方可出嫁以来,民间多是及笄后方为家中女孩儿定亲,不过,提前相看好也是有的。”
见儿子口气不改,方太后只得一笑道:“原来如此,若是早知道这样,今日哀家就不召她们进宫了。说来,哀家也是想着,宋氏女能去老梅庵,瞧着像是个有造化的。既然宋氏女不妥,还有一个四品武官出身的姚姑娘,一个六品翰林家的张姑娘。皇帝属意哪个?”方太后的确喜欢五皇子,也愿意为他谋算,只是若皇帝另有他意,方太后也不愿因这些小事与儿子产生分歧。
昭文帝笑着呷口茶,道:“母后看着哪个好些?”
“翰林家的姑娘斯文貌美,姚姑娘沉稳大气。哀家想着,老五是个喜欢舞刀弄棒的性子,姚姑娘出身武官之家,应该能合老五的性子。”
“那就纳姚姑娘给老五做侧妃吧。”昭文帝没什么意见。
听到姚淑静被赐给五皇子为侧妃的消息,宋嘉言的心才微微放了下来。
其实,放心的不只是宋嘉言,得知此消息的吴双也松了一口气,稍稍安心。
景惠长公主府。
姚馨不明白,问母亲:“母亲,五皇子并没有要宋嘉言做侧妃啊。”
“宋家出身寒门,正妃没她们的份儿,侧妃的话,宋荣深得帝心,也不合适。太后、丽妃有意,皇上也不会答应。”景惠长公主道。
“那我们把太后和丽妃娘娘有意让宋嘉言为五皇子妃的事儿透给阿玉他们知道,又有什么用?他们也不会感念我的好心。”
“傻孩子,哪里有一蹴而就的呢?”景惠长公主道,“宋家那丫头比你年纪小两岁,等她成亲,不知要等几年。吴玉对你冷淡得很,不如趁还未成亲,把他的心思扭转过来,这样,你出嫁后的日子才好过。既然对吴玉不好施恩,对吴双施恩是一样的。咱们对他们兄弟好,他们识时务,就会感激你,对你好的。”
“要是阿玉一直那样子,我可怎么办?”
“他若是一直不识抬举,自然有不识抬举的法子。”景惠长公主眸子微眯,教导女儿道,“如今你是大人了,不能再像小时候一样。咱们身上有皇室血统,跋扈些本没什么。不过,凡事得自己心里有数才成。这个道理,我也是很久很久才明白的。”
其实,哪怕宋荣已将两个女儿的婚事口头儿定下,打听她们的人依旧不少。这其中,就有宋嘉语狂热的追求者,承恩公府方二公子。自打宋嘉语少时偶然给方二公子瞧见芳容,方二公子对宋嘉语便魂牵梦萦,日夜难忘。如今这位方二公子已经十七,犹未定亲,无他,就是一门心思想着宋嘉语呢。
宋家人的意思,方大太太也能明白,但方大太太于内心深处,不大喜欢宋嘉语。这也正常,没有哪个做娘亲的会喜欢把自己儿子迷得颠三倒四的女人。眼瞅着儿子魔障一般,一门心思就放在宋嘉语身上,方大太太愁都要愁死了。
承恩公世子的意见很简单,婚事都由父母做主,根本不必理会二儿子的意思,直接定下一门亲事,管他要生要死。只是,方大太太哪里舍得。尤其是当方二公子听说宋荣要将宋嘉语许配他人时,心下大恸之际,竟想了个昏着出来。
这事儿还要自宋老太太去山上礼佛说起,宋老太太自来迷信,每年往庙里撒的银子就不必提了。隔三岔五就要去庙里拜一拜菩萨,女人的活动范围大致也就如此了,尤其老太太不爱出去交际,就烧香拜佛这一爱好,宋荣当然是出银子出力地支持。
宋荣是孝子,若是有空,就会亲自陪老太太去。如今宋荣衙门里的差事越来越忙,大都是小纪氏带着两个女儿,再有宋嘉让相随,反正就当出游哄老太太开心了。西山寺占地颇大,头晌去了,烧香拜佛后,于庙里吃顿素斋,老太太在厢房歇午觉。小纪氏瞧着外头天气不错,笑道:“外头桃花都谢了,我看这山上桃花方开,你们若是不累,带上丫鬟婆子,出去逛逛也无妨。老太太这里有我呢,不必你们服侍。”
两姐妹早有此意,便手拉手去了。
西山寺她们是常来的,寺中也有几处盛景可赏,像小纪氏说的桃花林,就在西山寺里的桃花湖畔。有诗就说,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如今正是四月天,桃花湖畔的桃花开得正好,远远望去,灿如云锦。
能赏桃花景,不但两姐妹高兴,便是丫鬟婆子也都添了几分喜悦,叽叽喳喳地说起桃花来。宋嘉语才思敏捷,有了诗兴,嘴里念念叨叨作诗呢。宋嘉言临湖瞧着湖水中似有游鱼闪现,想着真是个钓鱼的好地方,就听宋嘉语一声尖叫:“你做什么?”接着是丫鬟婆子怒斥的声音:“公子因何拉拉扯扯,还不放开!”宋家寒门出身,真正斯文了没几年,丫鬟婆子颇有力道。宋嘉言跑过去时,方二公子已被丫鬟婆子扯离宋嘉语身畔。宋嘉言见宋嘉语星眸含泪的模样,见方二公子在丫鬟婆子的拉扯下嘴里犹自胡言乱语,宋嘉言奔过去,飞起一脚便把方二公子踹了出去,招呼婆子丫头:“给我打!”
远处方二公子的狗腿子随从见主子没能得逞,反被一顿臭揍,连忙过来,个个比画着护着主子,又有一大仆近前赔罪:“我家公子一时失礼,望姑娘见谅。”
宋嘉言见对方人手颇多,将手一挥,令丫鬟婆子放开方二公子:“我们走。”拉着宋嘉语转身走人。倒不是她怕了这些混球,只是,这种事,闹大了吃亏的总是女孩儿。
一行人未走几步,方二公子又鼻青脸肿地奔到两姐妹面前,伸手就要解裤子,嘴里还乱嚷着:“坏你名节,我娶你!”
便是婆子丫鬟也没见过这等流氓啊,方二公子突然发癫,宋嘉言不待方二公子脱裤子,眼疾手快,斜飞一脚便将方二公子踢到地上动不了了。宋嘉言自幼习武,力道颇大,上前捏住方二公子的脖子一路将人拖到桃花湖畔,便把他踹到了湖里去。
此时,已有伶俐的丫鬟喊了宋嘉让来。宋嘉让不欲她们久留,直接道:“你们去见太太,这里的事,我来处理。”
名节要紧,两姐妹连忙带着丫鬟婆子走了。
小纪氏得了信儿,险些吓个半死,见女儿脸上隐有泪痕,小纪氏并不敢声张,低声问:“有没有事?”
宋嘉语小声抽咽,摇一摇头:“女儿没事。”
一时,宋嘉让回来,对小纪氏道:“是承恩公府方二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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