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你的,情有独钟(2/2)
秦所依朝他呆呆地眨巴眼,显然没想到傅羽修忽然跟她告白?
傅羽修忽然笑了起来,笑中带着自嘲,又带着难过:“我再也不喜欢你了。你是个笨女人,不好。”
“喂!”秦所依不满地嘟囔一句。
傅羽修耸肩:“还是留给那些被你美色诱惑的男人吧。这个话题点到为止,阿木的生日打算怎么安排?”
“那天我要演出,演出结束已经10点了。所以我觉得当天你把阿木带到剧院,先看我一场演出,然后人散场了,我单独上台,给阿木拉生日歌,怎么样?”
“很好。”傅羽修赞同地点头。
“那就这么决定了。”秦所依得到赞同,很开心。
傅羽修没多待,阿木生日安排好了,便起身告辞。在临走之前,傅羽修忽然问秦所依:“我今年会得到你的生日礼物吗?”
秦所依怔了怔。
傅羽修撇了撇嘴,什么也没再说,摆手离开。秦所依呆呆地看着傅羽修略显寂寞的背影,这才想到,以前傅羽修的生日礼物,她送的都是花钱买的贵重礼物。这里的贵重,只是金钱而已,或许半点心意都没有吧。那个时候,她每次送傅羽修礼物,都很肉疼。可在傅羽修眼里,她的礼物实在太差劲了。
她一直在咒骂傅羽修对她不好,她又何曾对他好过?哪怕是一点点心意?
秦所依在阿姆斯特丹挺有人气的,粉丝之中不乏追求者,她都不记得自己拒绝了多少个。其中最锲而不舍的当属碧眼小王子霍尔,秦所依所在乐团团长的儿子,弹得一手好钢琴,比秦所依小三岁,三年如一日,每天说一遍“i love you”。
霍尔知道秦所依回荷兰了,早早就守候在训练场等秦所依。秦所依在离训练场五十米处发现了“敌情”,立即掉头就跑。她是怕这小子了,缠得她不行。秦所依也找过团长抱怨,团长每次都耸肩表示无能为力,只道,除非她有男友,要不然霍尔不会死心。秦所依曾经病急乱投医,找阿木充数,结果霍尔怒了,说是除非找到比他优秀的男友,要不然他不会放弃。
于是,她没辙了。霍尔被称为小王子自然有他的优秀之处,只是她没感觉,她就像颗石头,怎么焐也焐不热……
秦所依跑得有点过于猛,当她停下来的时候,才发现,她居然很自觉地来到阿木的花圃这儿。她穿高跟鞋,脚踩在软绵绵的泥土里,很是不稳,只得慢慢地挪进花圃。
她打开门,先把头探进去,就见里面立着一个高大的背影。秦所依知道这人不是阿木。阿木的肩膀没这人的宽,腰没有这人的窄,腿没这人的长……好吧,这背影很完美,身材真心不错,平时肯定没少锻炼。秦所依忍不住眯了眯眼,觉得这背影有些眼熟,脑子灵光一现,对,傅羽修!
知道里面的人是傅羽修,秦所依条件反射地想开溜。但是,下一秒她就停止了离开的步伐。不是昨天才下定决心,回到从前,继续做小伙伴的吗?秦所依深吸一口气,回身走了进去,并且喊了一句:“嘿,傅羽修。”
傅羽修转身看过来。
秦所依知道中文有一句话叫作“回眸一笑百媚生”,傅羽修没有笑,甚至脸上是面无表情的,可他的容颜,却当真百媚生了。他手捧一束金灿灿的郁金香,脸上略显无辜。
如果他就这样把花送给一个女人,那个女人一定对他倾心不已。
傅羽修见秦所依朝自己走来,略惊讶,把手上的花插到花瓶里,随意地问:“你怎么来这里了?”
“哦,是……啊!”刚走到傅羽修面前,秦所依的高跟鞋终于忍受不了脚下松软的泥土,崴了。傅羽修眼疾手快,及时扶住秦所依,把她紧紧地护在怀里。秦所依倒在傅羽修的胸膛上,闻到他身上染上的淡淡郁金香的香气。秦所依忍不住闭上眼感受,手紧紧攥着傅羽修的衣服。
秦所依耳边的怦怦的心跳声明显加快了。秦所依抬头瞧傅羽修,顺着他曲线优美的下巴往上看,见他有着明显的不自在:“脚怎样了?能下地吗?”
秦所依这才发现,自己把所有的体重全靠在傅羽修身上,单脚站着……
刚才傅羽修的心跳加速,只是单纯的受累的生理反应?
“哎呀!”站在门外的阿木,窃笑地捂住眼睛,笑嘻嘻地说:“打扰了。”
两人立马像触电一样分开了。秦所依不自在地朝阿木喊:“回来。”阿木立马屁颠屁颠回来了,朝秦所依挤眉弄眼:“这次修修偷亲你,你发现了吧?”
秦所依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啊”了一声。傅羽修立即拽住阿木,轻轻地敲了敲他的脑袋:“尽记一些没用的事情。”
阿木朝秦所依做了个鬼脸,一直在笑。
傅羽修又把话题转到刚才的问题上:“脚似乎没事?”
“嗯。”秦所依回。
“依依怎么会在这里?你今天不要排练?”
“别提了,霍尔在门口堵着,不敢进去。”
“霍尔?”傅羽修好奇地反问。
知道详情的阿木像是抢功一般急切回答:“我知道,我知道。霍尔喜欢依依,依依不同意。依依以前还让我假装她男友,逼退霍尔。奈何我不够优秀,霍尔不愿意知难而退。”被霍尔嫌弃,阿木略显沮丧。
傅羽修安抚地摸了摸阿木的头。
阿木嘟囔着:“如果修修做依依的男友,霍尔肯定不再骚扰依依了。”
傅羽修怔了怔。秦所依的眼睛顿时亮了亮。秦所依对阿木来了个飞吻:“哟,阿木太聪明了。”然后秦所依双手合十,祈求地拜了拜傅羽修:“求帮忙,求帮忙!”
“……”傅羽修无语了。
事情的结果就是,秦所依美滋滋地抱着傅羽修的胳膊,立在霍尔的面前,挺着胸,自豪地给霍尔介绍:“这是我的男友,傅羽修。资产过亿。美貌与财力兼备。”
傅羽修礼貌地朝霍尔点头。
霍尔红了眼,难过地看着秦所依:“哪找来的小白脸?这么好看!”
秦所依羞涩地蹭了蹭傅羽修的胳膊:“我的眼光就这么高的。这就是我看不上你的理由。”
霍尔负气地哼了一声,问傅羽修:“你真的是秦所依的男友?你爱她?”
傅羽修点了两次头,全认同。
霍尔咬牙切齿:“你什么眼光啊,你这么优秀,怎么看得上依依!你换个人喜欢不可以吗?”最后都有点带哭腔了。
这话怎么听得有点不对劲?秦所依皱着眉头思索。
傅羽修笑了笑,略显无奈:“你这个问题我曾经有一段时间每天都在想,自己也没想明白。那么多人我都可以喜欢,为什么不去换一个人喜欢?这大概是命吧。我只能喜欢上她,没办法了。”
霍尔认认真真地看着傅羽修,最后沮丧地叹息:“好吧,我祝福你。我看得出来,你是真心的。”霍尔然后把目光看向正在窃笑的秦所依。秦所依见霍尔看她,立马正经起来,故作高傲。
“我说过,如果你有优秀的男友,我会自动退出。不是我输了,而是我知道有个优秀的人爱着我心中的女神,比我爱我的女神,更好。”霍尔的话让秦所依哑然。
看着霍尔决绝地离开,秦所依一时回不了神。
傅羽修说:“你错过了一个好男人。”
秦所依失笑,有点无辜:“不喜欢,没办法。我的爱情做不到随便。”
傅羽修无言。
秦所依忽然用手臂杵了杵他:“你刚才对霍尔说的,好真实。演技不错。”
傅羽修笑着转移话题:“去排练吧。我回去了。”
“好,再见。”
“再见。”
两人挥手道别,往相反的方向走,越来越远。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你站在我的面前,却不知道我爱你。而是,你站在我的面前,却不知道我说我曾那么认真地爱过你,是真话。
秦所依骨子里算是个浪漫的人。在阿木生日的那天,她和傅羽修按照计划为阿木庆生,演出结束,特意嘱咐场馆锁了剧院的大门,拒接外人进入。偌大的剧院堂内,只有傅羽修和阿木坐在前排。秦所依独自一人坐在台上,一束不是太强的光打在她姣好的脸上,仿佛把她通透化了,她皮肤上的毛绒都能看得到,一双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如灵动蹁跹的蝴蝶。
秦所依最爱把她的一头秀发侧在一边,装作自然地露出她最漂亮的长颈。她用低沉的大提琴音优雅地拉奏着生日歌,绵长而又悱恻。一头飘逸的秀发随着拉琴的动作,如瀑布般流动。大多数时间,秦所依总是一副不正经的样子,唯有拿起大提琴,才能做个端庄优雅的美人。
秦所依在曲子收尾的时候,抬起头的那一刹那,正好对上了傅羽修的眼。也便是在那一刻,她脑子有一秒钟的空白。因为她看到了只有陈牧才会对她露出的眼眸——迷恋。那是一种一眼便能看出的爱慕,那么那么轻易地展现出来。高冷的傅羽修,他一向目空一切,仿佛世界所有的一切都可以踩到脚底下,不屑一顾。如秦所依初见傅羽修那般。
嗯,这个男孩不易接近,他的心有一层膜,包得严严实实的。他的眼神向来冰冷。
秦所依哪里想到,傅羽修的那双眼,也有灼热,也有情感的时候?她以为她看见了陈牧,可她清楚明白,坐在台下的是傅羽修。
傅羽修在与秦所依眼神相会后,不自然地撇头看了看,佯装与阿木说话:“生日快乐,阿木。”
阿木嘿嘿笑着:“修修,你这次是不是又要亲依依?”
傅羽修愣了一愣。阿木朝傅羽修眨巴眨巴眼:“有一年我过生日,我们都喝酒了,直接倒在客厅睡着了。半夜我起来上厕所,看见你搂着依依在亲她,跟做贼似的。”
傅羽修竖起指头放在嘴边:“这事,你知我知,不能让别人知道,尤其是依依。”
阿木坏笑:“你是怕依依要亲回来吧?”
傅羽修笑而不语。
一曲结束,秦所依站起来,直接走到舞台的边沿,朝他们招招手。傅羽修和阿木起身走过去。阿木问秦所依:“依依要跳下来吗?”
舞台高一米三左右,说高不高,说低也不低。秦所依对阿木咧嘴一笑,的确有这个打算。去后台再绕到前台,路途比较远,她穿的高跟鞋相当不舒服,估计多走几步,脚就废掉了。所以她直接跳下去,让他们接住就好了。
秦所依直接脱了脚上的高跟鞋,张开手臂,笑嘻嘻地问:“阿木来接我。”
阿木躲到傅羽修的身后:“你这么重,会砸伤我。”然后阿木推了推傅羽修:“修修上。”
傅羽修上前一步,张开手臂,朝秦所依淡淡一笑。
秦所依根本没想到傅羽修如此慷慨相助,无私奉献。她抖了抖眉毛,一再确认他是否真的会接住她,而不是突然收手,让她摔个狗吃屎。傅羽修点了好几次头,终于不耐烦了:“你有这些力气,不如直接从后台绕过来。”
对秦所依的小心思,傅羽修可谓是了如指掌。秦所依觉得脸上挂不住了,只好迅速地扑向傅羽修。傅羽修一把抱住秦所依……
两人抱得很紧。
秦所依似乎感受到了傅羽修有力的心跳,贴在他的胸口上,是如此的有安全感。她忍不住把脸埋在傅羽修的脖颈之间,嗅着他身上独有的体香,似有些陶醉,不禁闭上了眼。
傅羽修小心翼翼地把秦所依放下,松开之时,发现秦所依还紧紧地搂着自己。他愣了愣,微用力分开秦所依:“安全了,放手吧。”
秦所依感觉到外力的推搡,猛地睁开眼,弹离傅羽修,十分尴尬地笑道:“谢谢。”
阿木站在一旁看着,无心之说,却意外煽风点火:“依依抱住修修的时候,舒服得都闭上眼睛了。”
秦所依穿上鞋子,顺便瞪了一眼阿木:“我是害怕才闭眼的。还有,你个没良心的小白眼狼,我这是为了谁啊!你知道我一曲生日歌,得多少钱吗?连句谢谢都没有,还在煽风点火!”
阿木觉得很无辜,他只是把事实说出来,没别的意思。
傅羽修打圆场:“好了,我们去做蛋糕吧。”
以前,无论谁过生日,三人总会聚在一起做一个黑松露蛋糕,然后一起庆生。时隔多年,能再如少时那般以平静的心做一个蛋糕庆祝,真的是一种久违的庆幸。
三人去了傅羽修的老宅。秦所依再进这栋宅子,内心颇有感慨,掐指一算,约莫有八年没来了。因为傅羽修已定居在国内,这边的房子平时就安排了打扫的工人和园丁,进来的时候,冷冷清清的。
傅羽修脱下外套,挽起袖子:“你们随便坐,我去开暖气。”
秦所依点头,坐在沙发上,随意翻了翻桌上的周刊。阿木凑过来,对秦所依嘻嘻笑着:“依依,我在电视剧里看到有人把蛋糕抹在脸上,似乎很好玩,待会儿我们去抹修修,怎么样?”
那该多狼狈?秦所依有些犹豫。她今天头发做了两个多小时,不是很舍得糟蹋,但看寿星满脸期待的样子,秦所依只好勉强同意。
傅羽修来的时候,屋里已经暖了许多。傅羽修说:“走吧,去厨房。”
秦所依便带着阿木去了厨房,像从前一样,秦所依负责做蛋糕,傅羽修负责配置奶油与黑松露,阿木帮两人打下手。他们什么都没说,还是那样默契。秦所依需要帮忙的时候,总会大叫傅羽修,就像以前那样。傅羽修看着秦所依像从前一样对待他,觉得时间真是微妙,有些依赖成了习惯,有些依赖变成了恋慕。
很不幸,秦所依对他的依赖变成了习惯,而自己的变成了恋慕。所以,她不爱他,他不怪她,是他没这个福分。
蛋糕出炉的时候,阿木高兴地鼓掌,然后偷偷朝秦所依使了个眼神,秦所依领会地回应阿木。一、二、三……两人同时行动,抓一把蛋糕直接抹到傅羽修的脸上。
阿木狂笑。秦所依看到傅羽修脸上全是黑松露的狼狈样,也咯咯地笑了起来。傅羽修眯了眯眼,危险地问:“谁的主意?”
“他(她)!”两个没节操的伙伴直截了当地推卸责任。
傅羽修立即抓了一把,就近原则,直接抹到秦所依的脸上。
秦所依尖叫:“就知道欺负我。”然后她也抓了一把朝傅羽修抹去。傅羽修躲躲躲,秦所依不得逞,耍起小心机,捂住肚子叫痛。傅羽修开始不相信,但想到秦所依有痛经的毛病,忍不住靠过去。秦所依见机立即抹了上去,傅羽修眼疾手快,又躲了。秦所依不死心,扑过去,冲劲太大,直接扑倒了傅羽修……
阿木站在一旁说:“依依要亲修修了。”然后蹲在旁边,认真地看。
秦所依双手撑在地上,定定地看在身下满脸黑松露的傅羽修。早已没了俊俏的模样,可秦所依就觉得傅羽修很好看。秦所依玩心重了,竟真如阿木所说,慢慢俯身要去亲傅羽修。傅羽修愣了愣,当两人嘴唇快要靠近的时候,秦所依淘气地坏笑:“抹蛋糕的时候身手矫健,怎么要亲你的时候,就任人宰割?”
傅羽修这才眯起眼,知道自己被秦所依玩弄了。
秦所依准备起身,谁知傅羽修一把扣住秦所依的脖子,强制按下她的脑袋,狠狠地亲了一口,然后对着秦所依不可置信的脸,冷笑道:“懂什么叫作赔了夫人又折兵吗?”
“……”
“啊,修修你又亲依依了。你怎么那么喜欢亲依依?”阿木凑过来问。
傅羽修回答:“因为亲依依不要钱,免费的。”
“傅羽修!”秦所依悲愤地怒吼。得了便宜又卖乖,这种人太可耻了!
晚上他们又喝酒了。傅羽修一向不爱喝醉,但今天特别卖力地喝酒,好像是故意把自己灌醉。秦所依不解,但没阻止,因为她知道阿木会阻止并问原因。果然,阿木如她所愿,劝酒且问道:“修修,喝这么多会醉的,你怎么了?”
傅羽修竖起手指放在嘴边:“嘘,喝醉能一觉睡到天亮,就不想干坏事了。”
“……”秦所依和阿木都无语。所谓坏事是指什么?
傅羽修如愿喝醉了,直接倒在沙发睡觉。秦所依无奈地看着阿木:“阿木,我们也去睡觉吧。”
“嗯。”
秦所依给傅羽修盖上毛毯,便带阿木去楼上。
傅羽修的宅子有秦所依和阿木专属的客房。让秦所依无语的是,阿木的客房可以开门,秦所依的客房门锁了。秦所依很无语。阿木解释:“修修说,你不会再来住了,怕忍不住想你,就锁了。”
“……”是啊,谁会想到,她和他又能和好?还不是她大人有大量?嗯,她不会承认自己其实也渴望他们回到从前。
秦所依也不计较了,安排好阿木睡觉,直接去傅羽修的房间睡觉了。半夜,秦所依不知是为什么突然醒了。她瞪着天花板好一会儿,还是没睡意,便打开灯,想找点什么事情做好打发时间。
傅羽修的房间很大很大,内设电脑、书架还有影院……
秦所依本想找个片看看打发时间,结果找到了一份陈年录像带。上面只写了时间,是十年前的今天。她想起来了,是阿木生日的录像带,是傅羽修为阿木准备的盛大生日派对。
秦所依想回味回味,便看了起来。十年前,傅羽修是高傲不可一世的,他携阿木走下楼,十分庄重地对着来参加派对的众人,带着伦敦腔说道:这是我最好的朋友。他的眼中是珍重和友善。在别人眼里,阿木是智力低下的人,在不可一世的傅羽修眼里,阿木是他的挚友。原来,他不是看不起别人,而是看不起因为他家的势力而对他趋炎附势的虚伪的人。
难怪傅羽修也看不起她。她秦所依不也是因为他的家境故意讨好他套近乎?
想想曾经的自己,秦所依觉得自己活该被傅羽修欺负了。
派对搞得很大,里面有好多自己不认识的人。当秦所依看到十年前的自己,心里有着说不出的骄傲。还是花骨朵的时候,就完美展现出她美人坯子的潜质,啧啧,里面的男生看她的眼神,都带着光。
但是每次有男生靠近她的时候,傅羽修总会凑过来,然后男生们眼里的光就暗了下来,挫败地离开。秦所依看着银屏里像护小鸡的老母鸡的傅羽修,忍不住笑起来。
这哪里是她认识的冷冰冰的傅羽修,那么爱管闲事……
派对渐渐散场,三人独处,一起做蛋糕,一起喝酒,一起倒下呼呼大睡,然后傅羽修靠近镜头,要把镜头关掉。
秦所依的记忆也结束了。她以为银屏也将结束了,但看上面还有未播放完的内容,便继续看了下去。
屏幕暗了一秒,又在下一秒开了。应该是关掉又开始了。
镜头还是刚才暗去的那个镜头,只是背景的挂钟走了三格,是三个小时以后。傅羽修对着镜头歪嘴一笑,耍帅的痕迹太明显了。秦所依的额头多了三道黑线,原来傅羽修也有这么臭屁的一面。
接下来让秦所依大跌眼镜……
只见傅羽修朝她靠近,嘴角挂着微笑,满眼喜爱地摸摸她熟睡的脸庞,然后无声地对她说了一句话。秦所依能看懂这个唇语,因为太简单又直白了。
——我喜欢你,笨蛋。
银屏里的傅羽修小心翼翼地亲了她一下。
这时,银屏里睡在一旁的阿木醒了,睡眼惺忪地问傅羽修:“修修。”
傅羽修立即竖起指头放在嘴边,生怕吵醒在睡觉的她。
录像没了,可看完这段录像的秦所依却久久盯着自动重播的屏幕发呆。傅羽修喜欢她……而且很早很早了。她从来都不知道,也一直不敢想。那么看不起她的傅羽修,竟然喜欢她……
关掉播放器,秦所依靠在软软的沙发上,脑子一片空白。被人喜欢不是一次两次,更甚至已经家常便饭了,但没有哪次像这次一样,让她心乱如麻不知所措。向来,她对别的男人还是很有把握的,认为他们喜欢她,情有可原。她是个美女,她有体面的职业,她的家境也算优越。但是她在傅羽修面前算什么?她与傅羽修差一大截,他怎么会喜欢她?所以当她见到陈牧,一个与她在同一水平线上却又与傅羽修一模一样的男人,她就忍不住亲近,因为她知道,陈牧可能属于她,但傅羽修永远不会属于她。
秦所依越想越乱,烦躁地甩了甩脑袋,腾地从沙发上站起来,想喝杯水缓解一下自己烦躁的心情。她下楼去吧台倒了一杯水,路过客厅的时候,她忍不住往傅羽修睡着的沙发走去。
微弱的月光打在傅羽修完美无瑕的容颜上,他眉心皱着,睡得很不安稳。这是秦所依第二次看傅羽修的睡容,两次都睡得不开心。或许,他一直在用冰冷的外表掩盖心中的不开心。
他一直不开心,为什么?
“依依……”傅羽修忽然梦呓。
秦所依一怔,心咯噔急速跳了一下。他在说梦话,他在叫她。
“我喜欢你,你为什么对我这么狠?”他的眉毛皱成一团,额头似有汗冒出来。
秦所依死死握住手里的玻璃杯,如果能看得清楚,想必可以看到她因为握得太紧,手指甲都泛白了。原来……原来潘时光说的是真的。这就是傅羽修的梦话,充满绝望失落更多是难过的梦话。
她忍不住后退几步,佯装镇定地上楼继续睡觉。秦所依强迫自己入睡,奈何失眠了一晚上。
第二天,秦所依起床出卧室的时候,居高临下地看着客厅里的阿木坐在傅羽修昨晚躺着的沙发上。他手里还捧着似玉米汤的碗,一边吃一边看电视,彻底的没心没肺。秦所依忽然很羡慕阿木的心境,只懂得生存,只懂得回馈对他好的人,心无杂念。他不知情为何物,只知活着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