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女生耽美 > 那么认真喜欢你 > Chapter 1 往事若无其事

Chapter 1 往事若无其事(2/2)

目录
好书推荐: 痞子相公 九界攀神 喂他! 今天的元始收到好人卡了吗? 女配太嚣张[快穿] 我救了命里无子的皇帝[穿书] 焰焰如我 女主她武力值爆表 被五个大佬舅舅宠上天[穿书] 我被黑化大佬宠上天

许佳南无力地蜷缩在宽敞的皮椅上,一旁空姐弯下腰,体贴地问她还需要什么服务。她只觉得冷,于是又要了一床毛毯。

三万英尺的高空让人觉得平静,佳南将自己裹得紧紧的,努力不去想临行前的羞辱。她本以为会失眠,却很快迷迷糊糊地睡着了。醒来饿得受不了,飞机餐也变得可以忍受。然后再睡,什么梦都没有。睡眠像是一个巨大的黑洞,让自己陷下去,从前觉得这样难熬的十多个小时,这一趟旅途,却宛如一瞬。

飞机即将降落,空姐温柔地唤醒她,佳南摘下眼罩,听到斜后方有人笑了起来:“你可真能睡……”

此刻她还有些难以适应此刻的光线,回头看了一眼,那是个年轻男人,穿着一件极休闲的棉布衬衫,眯起眼睛看着自己,又抬起手腕,指了指自己的手表说:“我算过了,百分之八十的时间你都在蒙头睡觉!”

他做出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佳南却没有笑,只是静静地转过头,拉开了遮光板。

“你去意大利干什么?”那个男人很不识相,继续轻松地搭讪,大有她不答话,他便不罢休的架势,“旅游?探亲?”

“旅游。”她终于简单地回答他,接着绷紧脸,“对不起,飞机降落的时候我不喜欢说话。”

“哦,这样啊。”衬衫男闷闷地靠回自己的座位,不再说什么了。

飞机急速地下降,耳膜中有奇异的鼓胀感,许佳南紧闭着眼睛,莫名生出一种安全感来。她……终于到了一个,没有他无处不在的痕迹,也没有人认识自己的地方了。

许佳南第一次来到罗马,这里的冬季远比翡海来得暖和,一件大衣、一条围巾似乎足矣。

石板铺成的小路,岩石砌成的建筑,远处教堂哥特式的尖顶高高耸立着,直刺云霄。而行人们欢笑着彼此搭着肩膀,走向不远处的广场。

此刻正是罗马人用午餐的时候。佳南随便找了家咖啡店,看了看菜单,要了一份cima。最后菜端上来,其实就是牛肉卷,里边胡乱塞了一些蔬菜、鸡蛋和干奶酪之类的东西。她食欲并不见得如何地好,只吃了几口就放下了,慢慢啜饮一杯浓缩咖啡。她还是难以适应这里的咖啡。卡布基诺倒还好,可是espresso,小小一口下去,心脏就会不受控制地猛跳,像是被灌了一整瓶的兴奋剂。

又这样漫无目的地过了一整天,佳南最后招来侍应生买单,手刚探进包,她就愣在那里,半天说不出话来。

包上被划了很大的一道口子,手机、钱包、护照……什么都不见了。她孤身一人,顿时傻了眼。

侍应生耸了耸肩,有些怜悯地说几句意大利语。她呆呆地回望他,一脸茫然。

接下来该怎么办?是要去警局吗,或者去大使馆求助?

她忽然想起以前假期的时候去美国找陈绥宁,自己大大咧咧的,把化妆包护照手机一股脑儿往他的背包里一扔,什么都不用再操心了。

如今他不要自己了,而她还是在原地踏步,依旧什么都不会。

许佳南脸颊上忽然一凉,难以克制地,眼泪滚落下来。

“嗨,这么巧吗?”

熟悉的汉语,许佳南仿佛抓住了一根浮木,有些急迫地抬起头,看见一个高个子的男人站在自己面前,一脸探究:“你怎么了?”

是飞机上的衬衫男。

她抹了抹眼泪,有些语无伦次:“钱包被偷了。”

衬衫男同情地看着她,十分大方地先替她将钱给了,然后和那个侍应生交谈了几句,一把拉起她说:“走吧。”

“去警局吗?”

他没说话,脚步却很快,一边走,一边四下张望。

她茫然地跟着他,直到在一个垃圾桶前停下来。衬衫男掀开盖子,挽起袖子,翻了翻,似乎一无所获;他也不气馁,直到将这条街上所有的垃圾桶翻遍,终于在最后一个里捞出了一本护照和几张信用卡。

“你的?”他扬扬得意地翻开,“许佳南?”

“是我的!”佳南几乎要跳起来,她感激地看着衬衫男,忽然发现,这个男人长得挺顺眼的——让人觉得很舒服,就像他的打扮,仿佛是一个边打工边旅游的大学生。

“还你。”衬衫男大方地递给她,顺便伸出手去,“我叫柏林。”

“德国的柏林?”

“很好记的名字吧?”柏林笑了笑,“很高兴认识你。”

“谢谢。”许佳南真心实意地说,“真的谢谢你。”

“《圣经》里有句话说:‘祈求,就给你们;叩门,门就为你打开;寻找,就能找到。’我就是你的福音。”他说得严肃认真。

“可是你怎么知道会在垃圾桶里?”

“因为……罗马的贼就是这样。偷钱偷现金,不过护照信用卡他们用不了,何不还给被偷的人?扔附近的垃圾桶也是惯例了。”柏林咧嘴笑了笑,“我还认识一个朋友,那个贼很好心地把他的包里自己用不着的证件全都寄还给他了。”

“真有趣。”她忍不住微微弯起了唇角。

“还有,背这么阔气的包,贼不偷你偷谁?”柏林扯了扯那个已经咧开大嘴的双c包,“出门在外,不要露富,懂不?”

于是他们顺理成章地一起结伴逛起了罗马城,柏林似乎对这里的一切都熟门熟路,他带她去帕赛大街的帕斯酒吧。

他们到一个窗口位置坐下,此时夜幕降临,城市正发生着某种改变……正逐渐变成狂欢的乐土,仿佛千年前的斗兽场。唯一的区别,大约是现代文明的酒精、香水、奶酪掩盖起了人兽搏斗时的血腥和尘土。

侍应生有着妖娆的褐色长发,眸子是灰色的,异常热情地送上菜单,亲热地和他打招呼:“e stai!”

他笑着向许佳南解释:“每次来罗马都会来这里吃饭,小牛肉很不错。”

菜很快地上来了。鲜嫩嫩的小牛肉,佐着清酒,黄油融成了汁,浇在最上边。种种香味错综在一起,鼻尖轻轻一嗅,就觉得美妙无比。第二道菜是蔬菜沙拉,罗马洋蓟和芦笋的味道很清爽,又被特制的酱料一中和,无比妥帖。许佳南吃了几口,听见柏林在问自己:“下一站去哪里?”

许佳南顿了顿,有些茫然,她是真的不知道。

柏林早就放下了餐具,只是拨了拨大杯的啤酒杯把儿,闲闲地往后一靠:“你去西西里吗?”

“如果不去西西里,根本不能真正地认识意大利。因为西西里是一切事物的线索。”他望着窗外,微笑着说,“这是歌德说过的一句话。”

“你一定是学文学的。”

“猜错!这顿饭你请——你的卡还能刷吧?”柏林懒懒地说,“我是不折不扣的工科生。”

翌日,两人一道出发去西西里。

坐在出租车上,浮光掠影地看着这座城市,罗马的清晨十分静谧。此刻没有喧嚣,没有人声——确切来说,除了冷清,什么都没有。因为拢着淡淡一层薄雾,像是一位尚在浅眠的美女。

车子沿着河流开过,嘎嘎的老鸦被惊起,柏林忽然说:“这是台伯河。”

这条河流宁静和缓,在半明半暗的天气中,仿佛是翡翠瀑流。台伯河或许没有塞纳河闻名,可这条河流,在中世纪的时候,无疑曾经灌溉起辉煌的基督教文明,也荡涤清扫了所有对教皇不利的异端信徒,他们的尸体从上游漂荡下来,作为威慑,警示着还活着的人们。

他说完又抓了抓头发,半是认真地对她说:“你有没有觉得,免费得了我这样优秀的导游,你该知足地笑笑,而不该摆出我欠你五百万的表情?”

佳南哑然失笑:“好,我会努力。”

他半是认真地端详她,赞许说:“你笑起来比较好看。”

飞机降落在上西西里岛。

车子在首府巴勒莫的道路上奔驰,一路晃过去的,有巴洛克风格纪念碑,晾满男人女人衣服的贫民窟,巨大石块垒堆而成的或华丽或朴素的教堂。建筑物的空隙之间,有大片的丛林和植物。柠檬树,棕榈树,不知名的野花铺满山丘。城市随处可见的是废弃的工厂和住房。若是在别处,难免让人生出美景破裂的惋惜。可这里是西西里,颓丧倒塌的钟楼,寞落独立的教堂,这一切就变得无比自然起来。

柏林穿着棉布衬衣,带浅色背带的烟灰色便裤,随意自然地套了件厚夹克。风从出租车的缝隙间钻进来,把许佳南的长发吹得有些肆无忌惮地张扬。她转头看着窗外,于是有几缕就落在他的脸上,微痒。

他忽然有些冲动,想要伸出手去,用指尖轻轻地缠绕上一束。

这个念头像是一阵轻风,一掠而过,柏林嘴角的笑意加深了一些:“看过《教父》没有?”

她沉默,不知想起了什么,微微低下头,却答非所问:“西西里岛上还会有黑手党吗?”

“《教父》的第三集,发生在美国。”柏林不以为然,“早没了。”

许佳南笑了笑,侧头看见大街小巷中的光影错落,碎满一地。她慢慢地说:“是这样啊。”

尽管早就知道黑手党组织在这个地方早已狡猾地销声匿迹,西西里展示给世人的也是一派宁和的景象,可许佳南怎么会忘记那些场景呢?

那是……他同她一起看的电影啊。

画面里,男人们的脸颊绷得微紧。上一秒在热烈的舞会中拥着女伴,身姿旋转;下一秒弹夹里已经填满了弹药,蓄势待发。

画面外,他抱着她,一起坐在柔软的沙发里;她说马龙?白兰度好帅,他却将她的脸掰过来,很深地吻下去,然后微微离开她,带着笑意说:“那我呢?”

佳南有些黯然地转开眼神,她只是颓然地发现……直到此刻,竟然还有着自己不想承认的……怀念。

车子一路往西,直到在一条大道边停下。

柏林指着一家餐馆:“你会喜欢这里的甜食。”

西西里的美食风格就像整座岛的气质一样,混合着各种特质,却又是独特的,叫人难以忘怀。鱼子酱十分鲜美,金枪鱼和扇贝的拼盘口感也鲜滑,而最后的冰激凌馅饼——从西西里岛另一端的埃特纳山运来的雪、柠檬汁和咖啡,调制在一起,酥软清凉,有一种甜润如蜜汁的口感从舌尖滑开。

柏林看着她吃完满满的一份,严肃地说:“你确定你消化了吗?”

“呃?”

“因为我们要去一个奇特的地方。”

卡布奇诺女修道院。

外边热烈欢快的阳光,丝毫无法将温暖渗透到这里。这个女修道院闻名于世的,是它的墓穴。柏林走在她身前,对这里的历史似乎了如指掌,侃侃而谈,还不忘回头安慰她:“其实不可怕。”

两侧全是木乃伊,有男有女。穿着生前各式各样的衣物,绸缎有些碎裂,礼帽也斜斜垂挂着,他们靠着墙壁,摆出姿态各异的动作。有些滑稽,也有些恐怖。

他的声音顺着长长的走廊往后边传来,像是有回音似的:“走在这里,会觉得其实生和死的界限,基本就是这么一点儿。我们在看他们,谁知道他们是不是在看我们呢?”

许佳南忽然在一个小小的透明棺木前停下,低头,若有所思地看着里边那个才两岁的幼童。

孩子小小的身体蜷缩起来,依然是最安全的姿势,一只手枕在头下,仿佛沉浸在美丽的梦境中。大多数的时间里,他都在沉睡,大概偶尔会被游人的脚步声打扰。或许他的灵魂已经飘浮在半空之中,依旧带着纯真的幸福俯瞰这个世界。

她的孩子呢……甚至还没有来得及看这世界一眼,就已经化成一摊血肉了。

她忽然难以抑制地颤抖起来,加快了脚步,头也不回地冲出了长长的甬道。

全身都沐浴在西西里下午的阳光之下,许佳南才慢慢克制住了颤抖,她想起柏林的话:“生和死的界限,基本就是这么一点儿……”

是啊,她品尝过了,生和死的界限,以及陈绥宁给她的,生不如死。

“喂,你没事吧?”

“你杀过人吗?”许佳南有些突兀地说,她拿手遮了遮刺眼的阳光,脸颊上是一层不正常的红晕。

“呃,难道你杀过,还是说我一直在和一个杀人凶手结伴同游?”柏林有些不相信地眨了眨眼睛。

佳南嘴角的微笑加深了,她学着他的样子,将双手插在口袋里:“我随便问问。”

柏林渐渐收敛起唇边的笑,只是探究地看她几眼,最后移开目光,伸了伸懒腰,答非所问说:“真想就这么一直度假……”

“你要走了吗?”佳南侧头看着他,心中莫名产生一丝依恋。

柏林却不答:“你呢?”

“我不急着回去,想去北欧看看。”许佳南有些怅然。

“去看看极光吧!”柏林并不因为即将到来的离别而难过,依旧兴致勃勃地说,“至于我们,回国还是能见面的吧?”

“当然!”她笑眯眯地说。

生命中有很多这样的旅人,他们出现了一瞬,继而离去,然后会有新的人出现,没什么好难过的。

许佳南独自踏上行程的时候,她这样勉励自己。

她并没有刻意去计算自己旅行的时间,可当自己风尘仆仆地赶到荷兰时,已经不像是初来的时候了。那时候她苍白、脆弱,而现在,肤色比之前黑了许多,看起来却健康了。她可以熟练地用不太纯熟的英语在小镇上的集市买香槟玫瑰,也能面不改色地吃下原本极讨厌的法国羊奶酪。

而这一切,她很感激在意大利认识的那位新朋友。

佳南从荷兰阿姆斯特丹凡?高博物馆出来,接到了国内的电话,算算时间,那边是深夜,这让她觉得有一丝不安。

打来的是沈容,他的语气倒是很冷静,先问了问她在哪里,接着说:“小姐,先生他住院了。如果可以,你还是早些回来吧。”

许佳南只觉得自己的脑子轰的一声炸开了。

她太了解自己的父亲,家里是有保健医生的,他这么好强,如果不是因为实在撑不下去,绝对不会放下工作住院。更何况这个电话是沈容亲自打来的。

她有些语无伦次地问是什么病,严不严重,沈容只说是轻微的中风,她也不必太过担心。

“我马上就去订机票回来。”

机票是在酒店订的,是明天一早的航班,佳南这一晚睡得很不安,翻来覆去一直失眠。翌日起来,天气忽然变得糟糕,连太阳都不再露面,她坐出租车直奔阿姆斯特丹机场,这个港口城市灰沉沉的,像是有一场风暴即将袭来。

赶到机场,才发现候机厅挤满了人。

电子屏幕上滚动着航线消息,因为冰岛火山的爆发,数条航线暂时关闭。

佳南心里咯噔了一声,挤进问讯处,疲倦的工作人员正一遍遍地重复着“抱歉”,她又从人群中出来,看到机场的一角,工作人员正在大批大批地运行军床,她甚至再也找不到一个可以坐下的位置,于是只能坐在自己的行李箱上,打开了电脑。

就连国内的门户网站,也都不遗余力地报道着这条新闻:欧洲空中交通瘫痪,游客被困在机场,而航线恢复遥遥无期。

大使馆的电话永远是占线,网上的消息杂乱无章,有人说三天之内航班开始恢复,也有人说起码半个月,许佳南焦躁地站起来,想去卫生间洗脸清醒了一下,眼光却忽然掠到了一条小小的滚动新闻上。

她闭上眼睛深呼吸,还是控制不住地点开了。

他也在欧洲吗?

许佳南怔了怔,记忆有片刻的混乱,是蜜月?

“ome首席执行官陈绥宁先生于前日抵达欧洲,将与数家科技公司签订技术转让协议……也有消息称,陈先生对于购买刚刚挂牌的某欧洲老牌劲旅十分感兴趣……”

那种陌生而遥远的依赖感倏然间又泛了上来,尽管这让她沮丧,也让她觉得羞耻,可是此刻,她无比地想念很久之前……那个叫自己觉得无所不能的男人。

“不行,我得做些什么……”仿佛是为了打退刚才那一瞬间的软弱,佳南拖着行李急急奔出机场。或许她能趁着火山灰还没到达南欧之前赶过去,再辗转回国。

到了车站才发现,并不止她一个人这样想。

到处都是人头攒动,这番场景,倒有些像是国内的春运。佳南绝望地排在队末,直到有个好心的游客告诉她,此刻往南走,各国的机场也大多关闭了,还不如在这边机场等着。

她重新赶回机场,精疲力竭地就在门口的地方坐着,沈容又打了电话来,问她上了飞机没有,佳南勉强笑着说:“还在等飞机,火山灰散开就可以起飞了。”

工作人员发来的水和面包几乎难以下咽,佳南想到父亲的病,就急得坐立不安。时间分分秒秒逝去,机场的人越来越多,绝望和失落一层层涌现……她很清楚地明白,此刻即便天气忽然好转,自己也未必能立刻登机。

如果是在从前……从前……佳南忽然下定了决心,点开一个邮箱,输入用户名和密码。然后,意想不到地,页面转跳成功。

有数秒的时间,佳南觉得晕眩,旋即,她告诉自己不要再去细想了——或许是他忘了更改密码,又或许他完全不在乎。

而她,同样地,也要坚强!

残存的理智与骄傲让她迅速关掉了页面,她深呼吸,又一次去拨大使馆的电话,一遍遍告诉自己:许佳南,你必须做到。

就在阿姆斯特丹港口附近,太阳隐在云层之后,逐渐落进海的尽头,撩人的烟雾亦渐渐转为深沉的烟灰色。陈绥宁站在落地窗的后面,眯起眼睛看着这一切。

刚刚签完合同回来,他似乎只休息了片刻,助手的电话就打进来了。

“陈先生,有人进入了您的行程邮箱。”

这个世界上,知道这个密码的人,只有两个人。

“嗯。”他将水杯放下,眸色有些阴沉。

“要更改密码吗?”

“不,暂时不用。”修长的手指将领带松开,他的唇角露出一丝近乎冷酷的笑意。

“好的。”助手并没有多问,匆匆记下来,又问,“和您确认一下,明天的行程是去芬兰……”

“哦,这个推迟到……”陈绥宁思索了一下,慢慢地说,“先推后吧,我还要在这里待上两天。”

放下电话,陈绥宁回到书房,打开电脑,漫不经心地浏览着邮件。隔了片刻,他饶有兴趣地打开了邮箱,十分耐心地敲下一行地址,然后发送。

合上电脑,陈绥宁唇边的笑带着淡淡的薄凉:“我很期待在这里见到你……许佳南。”

凌晨,国内一个“病情加重”的电话终于让许佳南彻底失去了理智。她被困在这个该死的机场,哪怕扯光了每一根头发,还是回不去。如果此刻……爸爸出了什么事,她简直不敢想象自己的未来会是什么样子。

落水的人总是会毫无意识地去抓住最后一根稻草的,哪怕它毫无用处。许佳南红着眼睛,手指颤抖着一个个输入密码,又一次打开了邮箱,查看到最上边一个邮件,那个地址……离自己并不远。

是老天在帮自己……还是在作弄自己呢?

他可能带着新婚妻子在享受甜蜜,并且欣赏因为火山灰所带来的平时难见的美景。而自己却要鼓足勇气、用光所有的尊严去求他帮忙……

他能帮上忙吗?或者……假如他可以,他愿不愿意帮忙?

她已经没有力气再去深思了,笔迹潦草地抄下了那条地址,然后拖着行李,艰难地在人群中穿梭,直到出了机场。

深厚的云层遮住了天明前的光亮,他住的地方并不算好找,许佳南最终赶到的时候,哪怕是火山灰都无法遮住天明时分的光亮了。

在机场挤了整整一天一夜,她连吃东西的胃口都没有,从出租车上下来,脚步都有些虚浮。佳南微微仰头,唇上沾到了一丝湿润的凉意。她裹紧了风衣,低着头,一步步走到紧闭着的黑色铁门边,摁响了可视门铃。

目录
新书推荐: 烟火里的尘埃 师父如此多娇 当恐龙遇上蚂蚁 穿成疯批大佬的病弱原配 劫修传 全网黑后我在军旅综艺杀疯了 重生年代小辣媳,长腿老公追着宠 女扮男装干男团,老板队友全沦陷 兽世:恶毒雌性靠美食养崽洗白了 嫁到大西北,腰软娇妻被糙汉宠翻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