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2章 饵（1/2）

第672章 饵

江浦此时诚惶诚恐地站在永元帝的面前，一脸便秘了的模样。

庆功宴上，他三番五次找机会给郑王敬酒，结果全都被永元帝拦了下来。

永元帝则是派了一群等待官职空缺上任的年轻进士们去给郑王轮番敬酒，请教为官之道。

一旁的诸多文官，那是看在眼中，急在心里。

他们也试着给郑王解围，结果叫这群初生牛犊的进士们顶了回来，义正词严地说他们只是敬仰郑王，借着今晚的机会多请教一些。

有着永元帝的默许，这场宴会上自然没有人能拦得住他们。

这些进士在京城闲了许多年，好多都熬不住回了家，只当这场功名是一场空欢喜。

现在好了，铁牛直接加入了红巾队，虽然还只是打杂，倒也找到了一个安身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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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点，两人都十分清楚。

那个可怜的孩子最终也是没有派上用场。

而郑王为了永元帝能自己走向灭亡，则是会耐心的等待。

江浦赶忙继续磕头，连连道：“微臣惶恐，微臣惶恐……”

今天出现在府衙上空的恐怖气息，他江浦又不是没有感觉到。

“原来江知府做了这么多的大事啊。”

谁都没有想到，就连江浦自己也是，永元帝竟然还有如此实力。

但他很快就又清醒过来，他的面前从未有过什么选项。

“毕竟，你现在也是死中求活的境地。”

“皇叔，再让侄儿好好送你一份大礼。”

永元帝意味深长地说道。

“罪臣诚惶诚恐！”

但永元帝却先一步给他想好了办法。

看到江浦急切的态度，永元帝的笑容更甚。

如今郑王被困在南巡的队伍里，跟外界沟通不便。

“微臣愿意戴罪立功！”

“你这交州城的知府还是要继续当下去的，但南巡的队伍明日就要继续启程……”

即便永元帝如今也住在府衙，身边高手无数，但郑王的手下也不是酒囊饭袋，自然知道要避人耳目的道理。

百姓们是在欣慰大兴君臣之和谐，而随行的众多官员则是默默地去看郑王的脸色。

江浦厮混官场多年，在永元帝如此明示下，已然是明白了他的计划，自然无法克制心中的震撼。

“江知府这是为何？”

赌永元帝还用得上自己，也愿意用自己。

否则等郑王的高手来问他，他就彻底完犊子了。

他们之中最苦的几人已经顺利上任，成为了一方父母官。

江浦老老实实地摇头，他知道自己只要听永元帝的吩咐行事就行了，他不需要有自己的想法。

“陛下英明神武，让微臣迷途知返。”

如此孤注一掷的悲情帝王，恐怕是不会再有了。

江浦也是在赌。

他将自己的性命和大兴的未来都赌在了此次南巡上。

“南巡的队伍离开之后，郑王的人一定会找上府衙，问责你断崖的行动。”

可现在永元帝派出去的人大胜而归，有些话不必说得太明白，大家也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因此，这些年轻进士可给官场老油条们好好上演了一出，什么叫初生牛犊不怕虎。

魏震在一旁扯着嗓子道。

江浦心中闪过瞬间的后悔，觉得自己不该倒向永元帝。

这关乎到自己的身家性命，江浦也顾不上其他，赶忙抬头对永元帝问道：

知府江浦组织了百姓们欢送到城外十里，之后才依依不舍地带着百姓们回城。

对于此事，江浦虽说可以推到对方的头上，指责他们不谨慎，这才泄露了消息，但问题是对方肯信也肯承认。

可他怎么办？断崖的行动已经办砸了。

他现在只能期望永元帝能饶他一命。

江浦和永元帝依依惜别，差点要跟着永元帝一同南下，这深厚的君臣之情看得无数人动容。

可这其中的凶险难以对外人道。

除了魏震以外，在场还有尚总管和唐怒。

如今想来，在这么多年的蛰伏和妥协中，永元帝已经悄然成长，拥有了大家都没有预料到的实力。

外边那一百来具尸体可都是郑王的人，听说个个实力不凡。

一切尽在不言中。

所以现在江浦只能自救，将自己送到永元帝的眼前，任他摆布。

这一点，只怕郑王也是有所失算的。

“你能不能保住性命，就看朕离开交州城的这几天了。”

“这么多年以来，交州城在你的治理下，也算是繁荣。”

两人在沉默中，让时间慢慢流逝。

永元帝越是这么说，江浦脑门上的冷汗就越密。

永元帝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略显遗憾地摇了摇头。

尤其是对于他们这种享受荣华富贵之人而言，更是如此。

江浦心中有鬼，此时单独面对永元帝自然无法淡然。

永元帝能识破断崖的计谋，就证明他知道的远比江浦想象的要多，而且在这一次交锋上，永元帝大获全胜。

因此，他兵行险招，用南巡这种极端的法子，自己走向郑王的大本营，为的就是求南巡途中的胜机。

江浦如今为了求存，只能按照永元帝给他设计好的路去走。

“微臣驽钝。”

江浦心里也明白，若是永元帝要取他性命，早就动手了。

双方都是当世强者，郑王的人没有把握是不会给他留下信息的。

铁牛的卖身契，江浦派人打过了招呼，他已经恢复了自由身。

一个淡定无比，一个饱受煎熬。

“江浦，你现在的处境，你自己应该很清楚。”

江浦混了一辈子的官场，哪有不明白这些道理的可能，当即端正了姿态，表明自己愿意为永元帝所用，只要永元帝肯给他一个机会。

可没想到江浦自己将把柄递到了永元帝的手里。

所以，他们比起永元帝，更急着看到郑王的垮台。

安康公主当时见铁牛不想活了，便准备给他点差事做。

风往哪吹，便往哪飞。

江浦高呼着，将断崖的事情交代了个一清二楚，绿姬在他桌上留下的字，内务府出城之后的通风报信，甚至将这几年跟郑王的往来也都交代了个明白。

永元帝还没要他的命，显然是觉得自己还有用处。

江浦的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嘴上颤巍巍地说道：“陛下，郑王麾下能人异士不少……”

郑王脸上的笑容明显比昨晚还要僵硬。

而且即便他跟郑王解释清楚，郑王就一定会信他吗？未必吧。

南巡的队伍离开了交州城，但有的人和猫却留在了这座繁华的城池中。

因此他们也明白，郑王那里没有他们这些人的富贵，因此将命赌在了永元帝这边。

即便永元帝在走向火坑的过程中，一次次给他制造麻烦，郑王也会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