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是婚戒(2/2)
手臂环住郑栖的脖颈,要他的吻,要他的
呼吸,要他拿全部的爱情来赔——赔余旸长达
十年的暗恋。
身下节奏加快,郑栖按住余旸的肩膀,低
伏在他耳畔喘息,再顿住,猛地撞击过去,往
回退,再抽插着,他的手心颤了颤,一股热流
迸发而出,冲击余旸最后疲惫又余热犹存的身
体。
郑栖像失重一样往下沉,压在余旸身上,
呼吸紊乱,伴随着沉重的喘息声,他尽情地、
肆意地在同样热烈回应的余旸身上彻底释放出
来,体验到极致快感。
恨不得去死,做完绝没有遗憾的空遁感。
两个人背脊湿濡,紧紧地抱在一起,像连
体婴儿一样不肯分开,良久,郑栖手臂处垂下
一滴泪,手心顺着眼泪坠落方向抚上去,是余
旸湿漉的脸庞。
为什么哭,他不懂。
但他好像不能放任余旸这么哭,因为余旸
的眼泪肯定会将他淹没。
如果非要对时间求极限,余旸肯定是他人
生曲线上的极点,他在高处时,完全看不到余
旸,处于低谷时,人生求导,一切刷新为0,
余旸像海水陪伴鲨鱼一样陪伴着他,明明亲密
到窒息,平时却几乎感觉不出来。
可是如果现
在有人要他把余旸交出来,那他不能活了。
求二阶导数呢,郑栖亲吻余旸的眼皮,好
像在无声拜托他别哭。
—-二阶导就是现在,浓烈又汹涌,海水
在沸腾!
是不是余旸觉得不舒服,不够快乐,郑栖
的手往下游离,握住余旸,上面沾着些许湿
濡,还好..…..不像毫无快乐,他微微闭上眼,
说:“我帮你一下吧。”
说着,收紧手心,上下移动着,还时不时
松开手,用手心抵住余旸最敏感的顶部,包
裹,用力,再松开,余旸在他怀里轻微抽搐,
低低地喊了一声‘可以了。
郑栖闭上眼,手里的动作还没停,湿濡感
加重,再一用力,余旸蜷起身体,语气间带了
点责怪:“你有手茧,嘶——”有个冰凉又坚硬的
东西一直膈着他。
郑栖很轻地笑了。
“你的手!”余旸不满地推他:“不弄了......”
郑栖睁开眼,余旸已经起了反应,好像还
差那么一点,他包裹住那个地方,放在手心揉
捏着,再松开,一股热流终于冲到他手上,随
之而来的是余旸的推搡:“你的手弄得我好疼
……
“是婚戒。”
郑栖说。
余旸抬起眼眸,铂金戒指光泽很淡,简约大方的款式,可能跟肌肤相比,再温润的设计都难以避免冰冷、坚硬。
戒指当时是谁买的?记不起来,反正结婚很匆忙,去民政局领完证,俩人各拿一本证件,这事就完了。
噢,有在神父面前宣誓,观礼者是亲友。
当时觉得能跟郑栖结婚就好,觉得就能知足,没有任何遗憾。
今日初尝滋味,才明白‘贪心’为何物,尤其戒指套在郑栖左手无名指上,他就像拽住风筝那根线,扬起游艇那张帆,余旸抱紧郑栖,伏在他肩头呼吸,呼吸要轻,再颤抖一下,声音恐怕就会哽咽——走了好远、好远的路,终于可以歇一歇。
良久,余旸才说:“你之前都不戴。”
郑栖揽住他的肩膀,“以前没离家那么远。”
两个人肌肤相贴,余旸抚上他的背脊,触碰到一处肌肤不平:“这是什么?”他微微抬起头,借着昏暗的光线,他看见郑栖手臂后侧有道伤疤,靠近手肘的位置。
郑栖轻描淡写地说:“摔的。”
“你也会摔吗。”
“职业选手必经的,”郑栖目光释然,望着天花板,“摔多摔少罢了。”
余旸眼眶湿润:“疼吗。”
“——不疼。”
郑栖收拢手臂,拍着余旸的后背,像是在安慰他:“都好了。”
余旸控制住气息,将情绪慢慢消化下去,倦意仿佛也来了。
郑栖陪他睡了一会儿,但他实在觉得口渴难耐,这才记起今天忘买矿泉水,再烧水恐怕来不及,他又是个急喉咙,渴了拿着矿泉水直灌。
视线一转,郑栖瞧见床头柜上放了什么东西,“你买橘子了?”
塑料袋在空气里轻微响着,环住自己的手臂忽然松开,朝另一个方向探去,余旸微微睁开眼,“是沃柑,不是橘子。”
郑栖拿出一个,“有点渴。”
余旸换个了舒服的睡姿,安静地看着他。
橘皮气息散在空气里,细微的果皮渍‘滋’到余旸脸上,眼尾下意识收紧,眼睛感受到一阵轻微酸涩,再睁眼,他发现郑栖剥橘子还挺认真,橘子皮没断,果皮连在橘梗处。
掰开橘子,郑栖正要给自己解渴,忽然低眸笑:“你吃吗。”
余旸趴在枕头上,轻轻摇头,眼角带着笑意,就这么看着郑栖。
郑栖大快朵颐起来,腮帮子鼓鼓的,还能听见轻微的咀嚼声,“挺甜。”
“沃柑是比较甜。”
余旸说。
郑栖说:“不一样吗,”他手里掂着果皮,“都是橘子。”
“沃柑和橘子不一样,”余旸给自己盖上薄毯,躺在郑栖身旁,“我喜欢吃沃柑,所以买了好多。”
“真的不吃吗。”
郑栖看着余旸,他手里只剩两瓣了。
余旸说:“我在车上吃过。”
郑栖递了一瓣到他嘴边:“真的很甜。”
说着,让他张嘴。
余旸这才吃下去,橘汁饱满,果肉鲜嫩,好像比大巴上吃的还要甜。
沃柑有籽,吃着吃着,就得吐出来,郑栖的手忽然靠过来,里面积攒了不少籽,示意余旸吐到他手心。
两个人就这么靠在一起,分享完一个沃柑,郑栖搂住余旸,另一只手稍稍攥紧,用力,果皮带着籽‘嗖’一下飞进垃圾桶。
还挺准,郑栖嘴角上扬,笑容轻松。
空气里橘皮味弥漫,混着郑栖身上的体温,余旸觉得沃柑好像要熟了。
床上一片凌乱,吉他被挤到角落,还好能抵在墙面上,不然‘哐’一声摔下去,郑栖该心疼了。
他这个人比较敝帚自珍,自己的东西越旧越喜欢,用的时候通常没那么爱惜,真要失去了,才知珍贵。
——郑栖以前写在作文里的话。
手机在床头柜上震了震,郑栖拿过来看,是队友发的微信,问他们俩在哪儿,晚点大家一起吃个饭,招待招待郑栖的家属。
郑栖笑了,回消息前问余旸:“晚上有聚餐,去吗。”
“去啊。”
余旸睁开眼,眸光明亮,他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周末你们有训练吗?”
郑栖飞快点击手机屏幕,像是没听清,‘嗯?’了一声,又说:“哦,周末训练少一点。”
发完消息,他收回手机,“你来了,骆教练肯定拿我没办法。”
两个人相视而笑,都舍不得移开视线,又禁不住长久对视,只好移开目光,保留那份心照不宣。
出发前,郑栖想洗个澡,问余旸要不要一起,余旸没说话,但浴室的门没关紧,他赤脚走过去,推开门,耳畔水流声越发明晰,潮意在上方涌动,海洋矿物气息顿时扑面而来,原来是运动款沐浴露。
浴室门重新合上,里面传来此起彼伏的换气声。
是了,爱与欲只稍加纠缠,从此割舍不下。
郑栖下午请假来见余旸,这个时间出发天色尚早,只是雨还没停,他给骆教练打电话:“车钥匙呢?行,借我用一下——”说着,他带好房门,示意余旸准备走了。
雨天赛道空旷,余旸跟着郑栖往侧门方向走,原以为两个人要戴上头盔,在细雨中骑行狂欢一阵,享受片刻肆意滋味。
‘滴滴’一声,前方有双闪,是一辆吉利suv,这车不贵,性价比高,居家出行常用,郑栖拉开车门,“走吧。”
余旸坐到副驾驶室,系好安全带,抬眼瞧见挡风玻璃前有三个弹簧玩偶,每个玩偶脸上嵌上照片——标准的一家三口,左边笑意温和的男人让余旸觉得眼熟,哦,是骆教练。
“去哪儿?”余旸问。
郑栖放下车窗,偏头看着后视镜,开始倒车:“去热闹地方转转。”
他们居住地所在的省份经济发达至极,还有什么地方比那里更热闹,余旸看向车窗外。
“笑什么啊。”
郑栖瞟了他一眼,专心看着正前方。
余旸清了清嗓子:“没什么。”
车子往南行驶,天空依然灰烬至极,空气却特别好,郑栖专心开汽车的样子让余旸想笑——世人常劝风尘人士归良,更爱豢养猛兽,倒也不是多恋风尘、多不怕死,是想逆天意,求‘特别’二字给自己,觉得自我加冕与众不同。
他不这么想,郑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他是雄鹰,何必折他翅膀。
但他居家开车的样子真的好好笑,以前怎么没发现啊。
风顺着车窗缝隙吹进来,谁也没说话,电台在播放养生秘方,余旸觉得幸福又安心。
行驶三十多分钟以后,车子停在商圈的停车场,余旸松开安全带,“要逛商场吗。”
郑栖说:“这里有条好物街,手工品居多,还挺有意思。”
“聚餐是几点。”
余旸问。
郑栖按亮手机:“七点半,他们吃饭晚得很,不用担心。”
余旸‘哦’了一声,等郑栖锁好车,挽着他的胳膊朝商城方向走去。
自读书时候起,余旸家里挺深藏不露,是成年后实现零花钱自由,他花钱买下一堆东西,刚开始还挺开心,越多越觉得空虚,他总是很好奇,为什么郑栖穿什么都挺耐看,用东西讲究性价比。
可能……暴发户有暴发户的烦恼叭。
余旸闷闷地想。
郑栖平时购买欲很低,但碰到钟爱之物,特别舍得花钱——比如他陆陆续续换的车、倒腾的机车配件,其余生活用品还挺简约。
跟他一起逛街,余旸好像没那么多东西想买,是逛到匡威店,恰逢商城周年庆,余旸让郑栖试,郑栖个子高,穿高帮帆布鞋挺好看。
“买吗。”
余旸问他,将自己试鞋的那只脚并过来,跟郑栖的脚踝相靠,“还行,我觉得。”
郑栖点头,跟店员说了什么,过了一会儿,两双鞋已经打包好。
余旸好开心:“我想现在穿!”说着,他换好鞋,将自己来时穿的那双鞋放在盒子里,凑在矮镜前照了照——白色帆布鞋,经典款,跟郑栖那双黑色好配。
郑栖没换,耐心地等在一旁。
步行街在商场外,俩人顺着电梯下来,朝东门方向走,这时候天色渐晚,窄街亮起星星点点的灯光,不少人穿梭其中。
余旸牵着郑栖的手,看到不少竹艺手工品,他买了竹蜻蜓,是真的手工编织的蜻蜓,手艺人将蜻蜓编得栩栩如生,飞翅上扬,两只眼睛还点了颜料。
这时候郑栖的手机震了震,是队友,问他们在哪儿,准备过来吃饭了。
余旸好像听见了,小声说:“走吧,咱们。”
雨点落下来,两个人撑伞往前走,地上有深深浅浅的水洼,余旸有点后悔换了鞋,现在踩一脚下去,肯定溅得鞋面脏乱不堪,郑栖见他步伐犹豫,从伞里走出来,张开双臂:“来吧。”
余旸望着他笑:“你说的啊,别反悔。”
“快点吧。”
郑栖催他。
余旸撑着伞,手腕上还挂着一袋手工品,面前有水洼,他摇摇晃晃地走过去,抬脚,郑栖将他从正面抱了起来,余旸顺势用腿环住他的腰,还把伞举得高高的,免得郑栖淋到雨。
听见余旸愉快地哼起歌,郑栖扬起下巴:“叫爹。”
怎么这种抱很爹吗,余旸推了推郑栖的脑袋,往他肩上一拍:“我是你爷爷——”
说着,郑栖骤然松手,余旸整个人坠下去,惹得他‘啊呜’乱叫,就在即将落地之前,郑栖忽然接住他,余旸像树袋熊一样往他身上爬,还把郑栖抱得紧紧的。
“谁是爷爷?嗯?”
余旸‘哈哈哈’地笑起来,“不知道不知道,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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