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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觉得你有变吗?”我先打破短暂的沉默。

“有吧,变得比较愿意让你知道我在想什么。”

“有吗?”

“有。”她说,“可能在你眼中我只是轻移莲步,但对我而言已经是跨出了马拉松等级的距离。”

“你这样的改变很好。”我说,“我以前常常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那是你不用心。”

“怎么会是我不用心?你几乎什么事都不说啊。”

“我有语言表达障碍,你应该用心感受我,而不是期待我告诉你。”

“你哪有语言表达障碍?你表达不爽时很直接,而且是一刀毙命。”“你记错人了。”

“我没记错,就是你啊。你不爽时说话的文字超锐利、超精准。”

“你每次这样说,我都很想马上走人。”

“好,对不起。但即使我没这样说,你也常常莫名其妙地离开。”

她突然站起身往右转,我条件反射似的从椅子上弹起身,

伸出右手放在她左肩上。

“坐下好吗?我们都三十好几了,已经没有另一个十四年了。”

她转过来,用深邃的眼睛望着我,虽然很短暂,但我看见了不舍。

这么多年了,我还是会溺水,因为我总是游不出她的眼神。

她缓缓坐下,我松了一口气,也跟着坐下。

“突然又遇见你,我完全没心理准备。如果我因此显得笨拙、失态、语无伦次,请你原谅我。因为我从未想过能再与你相遇。”

“我也没想过我们会再碰面。”

“我会问你:记得吗?不是觉得你应该记得,而是期待你记得。只能期待,毕竟这么久没见了。”

“你不用期待,我当然记得。”她说。

“真的吗?”

“不相信就别问。”

“我没有不信,只是惊讶。”

“少来。你明明不相信。”

“多去。我暗暗有怀疑。”

“你说什么?”

“对联。你出上联,我对下联。”

“神经病。既不工整,意思也莫名其妙。”

“抱歉,一时之间对不出来。”

“你信不信无所谓,反正是事实。”

“我信。真的。”

她看了我一眼,没再多说。

“谢谢你肯下来见我,真的很感谢。”我说。

“最好是。”她瞪了我一眼,“你明明知道我一定会下来。”

“我怎么可能知道?以前你就常常完全不理我啊。”

“你记错人了。”

“是你没错啊。你只要不想理我,就很冷酷无情耶。”

“没想到在你心里我这么糟糕。”

“我没说糟糕,是赞叹你的意志很坚强。”我说。

“那我应该再展现一次坚强意志给你看。”

“千万不要。”

“真的不要?可以重新回味一下从前哦。”

“现在已经在回味了。”

我们同时静默,好像终于意识到这是久别重逢的场景。

不是像以前那样,每一次见面都是理所当然。

今晚的一切,每分每秒,就像是中乐透头奖,

都是过去那一大段空白的日子里做梦也梦不到的恩宠。

“为什么这么晚了你还肯下来见我?”我问。

“因为你不一样。”

“不一样?”

“即使是我重要的朋友,在这种时间我不会回line。如果是很重要的朋友,我虽然会回line,但不会下来碰面。”

“所以我是?”

“笨蛋。就表示你比很重要的朋友还重要。”

“可以表达得更明确一点吗?”

“我不想说了。”她说。

7-11的男工读生走过来,他的年纪跟我和她初识时的年纪差不多。

我和她初识时,是自以为知道爱情是什么但其实并不懂的年纪。

而现在重逢时,是好像懂了爱情却已经失去天真和勇气的年纪。

相爱的时候我们都不懂爱情,懂得爱情后却错过可以相爱的时间。

他收走啤酒罐,用抹布擦了擦桌子,也拿走插了烟屁股的纸杯,

换上另一个装了一半咖啡渣的纸杯。

现在这桌子好像适合久别重逢的场景。

如果再来个烛光或插着玫瑰花的花瓶就完美了。

“有卖蜡烛吗?”我问。

“没有。但是有手电筒。”他回答。

“有玫瑰花吗?”

“有。但那是手工肥皂。”

“嗯。谢谢。”我说。

他点了点头,便走进7-11。

“神经病。”她说,“你问那些干吗?”

“你记不记得有次我送你三朵红玫瑰?”

“你记错人了。”

“你怎么老说我记错人?这是你的口头禅吗?”

“因为是五朵。”她说,“而且是粉红玫瑰才对。”

“是吗?”我有点惊讶。

“我收到的是五朵粉红玫瑰,三朵红玫瑰应该是你送给别人的。”

“不要乱说。”

“如果你觉得我乱说,那我就不说了。”

“那我该怎么办?说你乱说,你就不说,可是我明明没记错人啊。”

我有点激动,“你收到花后面无表情,只说:买花实在没必要。”

“我说了,我有语言表达障碍。”

“这哪里有障碍?”

“我很不擅长用语言表达喜悦。”

“所以你那时其实是高兴的?”

“废话。”

“是高兴的废话,还是不高兴的废话?”

“1。”

“那你也有表情表达障碍吗?”

“表情?”

“因为你的脸常常面无表情,或是冷冷酷酷的。”

“那是对你。”

“为什么?”

“因为我不想对你泄露太多。”她说,“今晚应该是我对你泄露最多的时候了。”

很多事跟青春一样,回不去了。

就像今晚,即使终于在她愿意泄露的情况下,知道了很多以前不知道的事。

但除了可以恍然大悟外,或许再加上感慨,还能做什么呢?

我有改变,她也有改变,但过去的事实始终不会改变。

“如果我们之间发生100件事,这么多年后我可能记得80件,你记得70件。扣掉我们同时记得的,剩下的就是我记得你不记得或你记得我不记得的事。如果我们两相对照的话,回忆就更完整了。”

“你的比喻不好。”她说,“因为我记得的一定比你多。”

“可是你以前常称赞我的记忆力很好耶,而且比你好。”

“嗯。跟你的好记性相比,我通常简单回答:忘了。但关于你的所有记忆,我不是忘了,只是不想碰触。”

她喝了一口抹茶,若有似无地看了我一眼后,再喝一口。

“我曾经以为,忘了最轻松,不用背负当时的遗憾,以及无法遗忘的重量。现在突然再联络上你,我才发现,没有说出口的遗憾,其实一直都在。”

“遗憾?”

“这些年来,我脑海里常常浮现一个画面。”

“什么画面?”

“那时我在台北补托福,有次下课后你送我回去。”

“我记得,因为只送过那么一次。但走到巷口时,你坚持要自己走,不让我跟。还要我赶紧离开。”

“嗯。”她点点头,“我独自低头默默走了很久,没回头。”

“我知道。因为我一直注视着你的背影。”

“我其实知道你没走,一定待在原地看着我。”

“就这个画面?”

“嗯。”

“这画面有特别的意义吗?”

“不知道。”她摇摇头,“但这些年来,我常莫名其妙地想起这画面。而且每当想起你,一定都会伴随着这个画面。”

“嗯……”我想了一下,“你觉得为什么你会常想起这画面?”

“可能是觉得遗憾吧。”

“什么遗憾?”

“我那时应该回头的。”

我们互望了一眼,仿佛时空同时回到那年那晚的那个巷口。

“无论时间过了多久,那个画面始终不曾模糊。仿佛不断催促我,我应该回头,如果我回头,一切都会不一样了。”

我陷入沉思,没有接话。

那个飘着蒙蒙细雨的夜晚,我们都没带伞。

站在一盏水银灯照射下的巷口,她坚持要独自走完剩下的路。

而我只能看着她的背影越来越暗、越来越淡,最终消失不见。

“我那时应该回头的。”她现在说。

“我那时应该追上去。”我现在说。

“我喝完了。”她摇了摇手中的杯子。

“我还剩一半。”

“等你喝完,我再说。”

我用吸管猛吸抹茶,还没感觉到甜味,液体已滑进喉咙,

直到听见清脆的声响。

“喝完了。”我说。

“在很久很久以前,我是真的喜欢你。”她说。

“我知道。”

“在我们分离的这段时间,我对自己说过,如果将来有一天,我能再与你相遇,我一定要告诉你,我曾经很喜欢很喜欢你。”

我微微点了下头,没多说什么。

“现在也是。”她接着说。

就算是forget,至少曾经get。

就算是lover,最后还是会over。

我记得很清楚,第一次遇见她的时间。

我的记忆仓库里有个钟,原本正常运转,记录人生大小事,

但在遇见她的那一刻,这个钟突然受重击、被敲坏,

时间从此停留在那一瞬间。

还好那时是夏天,而且是盛夏。

我不喜欢回忆,但如果必须回忆,宁可回忆夏天的事。

冬天太冷,如果再加上一点悲伤的氛围,回忆时很容易发抖。

那是我升大四的暑假,有天我去找在南台科大念书的初中同学。

这么比喻好了,假设我为a;

在南台科大念书的初中同学陈佑祥,为b;

陈佑祥的女友李玉梅也在南台科大念书,为c;

李玉梅的小学同学林秋苹,为d。

d就是敲坏我记忆仓库里那个钟的人。

就像英文字母的排序,要经过b与c,a才可以碰到d。

在那个炎热的上午,d陪着她表妹去南台科大参加围棋比赛,

于是d顺便去找c,c拉了b,刚好去找b的a也在。

但到了现场才发现比赛地点其实在台南高商。

我心想,南台科大和台南高商差很多吧?

“之前明明通知比赛地点在南台科大呀!”林秋苹对我说,

“你以为我骗人吗?”

“我什么都没说啊。”我说。

然后她骑机车载表妹赶去台南高商,没过多久我也离开南台科大。

骑机车骑了十分钟,看见路旁的她在大太阳底下推着机车走。

“怎么了?”我骑到她身旁,问。

“我在撒哈拉沙漠里拉着生病的骆驼找绿洲。”她说。

“什么?”

“你不会看吗?”她没好气地说,“机车抛锚了,我要找机车店修理。”

“比赛都快开始了,哪有时间修理机车?”

“不然你教我呀,你教我怎么做?”

“先把你的车停好。”我说,“我载你们去。”

“我们有两个人耶!”

“三贴就好。你表妹才小学三年级,体积不大。”

“你意思是我体积大?”

“车停那边。”我不理她,指着路旁一块空地,“然后上我的车。”

我载着她们,火速赶往台南高商。

一进校门,便见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很多家长陪着小孩来比赛。

教室走廊、有阴影的角落,都坐满了人,好像大学联考时的考场。

我心想,大家都知道在这里比赛啊,她怎么跑去南台科大?

“之前明明通知比赛地点在南台科大呀!你以为我骗人吗?”

“我什么都没说啊。”我说。

围棋比赛在体育馆内举行,闲杂人等不能进去。

她急忙拉着表妹去报到,虽然已错过比赛的开幕式,

但总算在比赛前三分钟把表妹送进体育馆,她终于松了一口气。

我陪着她想找块阴凉的角落休息,但根本找不到净土。

别人都是自备椅子和扇子,再寒酸的起码也带了报纸铺在地上,

而她却两手空空,什么也没带,连水也没带。

我们只能勉强在一处洒了点点阳光的楼梯旁席地而坐。

“你意思是我体积大?”

“你还有心情问这个?”

“为什么没心情?”

“你表妹可能要比一天,你坐在这里撑得过一天吗?”

“为什么不行?”

“光坐在地上无聊没事可做,就可以闷死你了。”

“我不会觉得无聊。如果你觉得无聊,你可以走,我没要你留下。”

她这么说,我反而觉得如果我走了留下她一个人,很没道义。

“我陪你说说话,度过这一天。”

“不需要。”她说,“你载我们来,已经足够了。”

我心想,这女孩真的很难相处,浑身是刺。

“你如果觉得我很难相处,你可以离开。”

“我什么都没说啊。”

“之前明明通知比赛地点在南台科大呀!你以为我骗人吗?”

“我什么都没说啊。”

“最好是。你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我的表情?”我摸了摸自己的脸。

“对。”

“我的表情有怎样吗?”

“就是有那种觉得我很难相处、觉得我骗人的表情。”

“你这是栽赃吧?”

“那我不说了。”

她说完后,还真的转过头,看着远处不说话。

我不知道怎么办。

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也只能看着远处不说话。

只不过我的远处和她的远处,两个远处距离好远好远。

我回想起今天遇见她的过程,没有预期,也没有心理准备。

原以为只是跟她擦身而过,没想到现在几乎并肩而坐。

可惜没交谈,好像少了点什么,应该要发生些什么才对。

然而跟她交谈的过程宛如穿越荆棘丛,很难不扎到刺。

正在思考该怎么说话才能避开刺,左肩突然被碰触。

转过头,发现她双眼闭上身子瘫软地靠着我的左肩。

我吓了一跳,摇了摇她,她好像意识不清,嘴里模模糊糊说些话。

看她额头出了些汗,便摸了摸她的额头,很烫。

我赶紧将她轻放在地上,跑去不远处卖冷饮的小摊位,

买了两瓶冰凉的矿泉水和一瓶运动饮料。

然后将她的后颈枕在我的左手臂弯,打开一瓶矿泉水,

将冰凉的水淋满她的脸和上半身。另一瓶矿泉水则贴着她的额头降温。

打开运动饮料,掰开她的嘴,将瓶口贴住她的下唇,缓缓喂她喝。

喂了十几口后,她咳嗽两声然后睁开眼。

她先是一脸迷惘,随即发现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惊呼:

“我身上怎么都湿了?”

“我在你身上浇了水。”我指着地上的一个矿泉水空瓶。

“浇水?”她有些疑惑,“我看起来像花吗?”

“很像。”我笑了笑。

她挣扎着想起身,但身体虚软,试了两次都没成功。

“抱歉。”我拿走贴着她额头的矿泉水瓶,将她上身扶正坐起,

“刚刚浇水是因为要帮你散热。”

“我怎么了?”

“应该是中暑了吧。”我说,“可能还需要口对口人工呼吸。”

“你敢?”

“嗯。”我点点头,“我确定你的意识完全恢复正常了。”

我把运动饮料拿给她,要她喝完。

这里不够阴凉,我想再找个地方,便问她能不能站起身。

但她双腿似乎无力,站不起身。

“我背你?”

“你疯了?”

“你需要阴凉的地方休息,我背你是权宜之计。”

“那我宁可死在炎热的地方。”

“你的运动饮料还有吗?”

“还剩一点。”她摇了摇手中的宝特瓶,“你要喝吗?”

“嗯。”我点点头,“因为我无言(盐)了。”

“神经病。”她直接喝光剩下的运动饮料。

我把刚贴着她额头的矿泉水喝掉,再去买瓶冰凉的矿泉水,

让她拿着贴额头或贴脸。

“幸好你中暑,我今天才不会无聊。”

“你竟然说幸好?”

“是啊,幸好你中暑,原本没事可做的我才可以急忙去买冰水和运动饮料,喂你喝还帮你降温,心里还想着如果你没醒过来就要送你去医院。有这么多事可以做和可以想,我就不会无聊了啊。”

“谢谢你。”她缓缓开口。

“不客气。”我笑了笑,“但你可不可以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

“让我背你去更阴凉的地方吧。”

“可是你说我体积大。”

“我哪有说?你的体积不大啊。”

“最好是。你明明觉得我体积大。”

“不管明明或暗暗,在我看来你很瘦啊。”

她没回话,好像正在思考。

我直接蹲下身,转头说:“上来吧。”

她双手抓住我的肩膀,我双手钩着她的小腿肚,然后起身。

走了没多久,立刻有人让出阴凉的角落,还给了垫子和抱枕。

我让她躺下,折了几张报纸充当扇子,帮她扇风。

“为什么说我很像花?”她问。

“因为突然想起一句话。”

“哪句?”

“你不知道你是多么美丽,你像花儿一样盲目。”

“这是泰戈尔的诗句。”

“嗯。但很适合形容你。”

她没回话,只是眼睛眨了一下。

可能是我的错觉吧,我仿佛看到一朵山野间的花,

毫无顾忌、盲目张扬、慵懒优雅地绽放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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