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开宴（二合一）（1/2）

楚琰见沈灵犀的杏眸，纯净无垢，不染纤尘，便知道自己方才是多想了。

他掩唇轻咳，往后侧了侧身，“没、没什么。”

沈灵犀见状，轻软的手覆上他的额头。

“是染了风寒吗？”她说着也伸手覆上自己的额头。

不知不觉中，两人的距离极近，近到沈灵犀能清楚瞧见，楚琰的凤眸，如夜色般深暗。

她这才意识到，他的异样，或许并非源于身体不适。

沈灵犀脸颊一烫，下意识收回手。

然而，手腕却被楚琰捉住。

猝不及防间，两人的距离又更近一些。

“瞧出来了么？”楚琰眸色幽深，凝视着她的面容，嗓音暗哑地问，“我得的是什么病？”

她年纪虽小，可在义阳侯府时，常年小心翼翼侍奉嫡母，养成了心细如发，却又绵软妥帖的性子。

她莫名紧张的心情，也稍稍放松些许。

“想什么？”楚琰挑眉。

恰在这时，外头传来一声嗤笑，“如此良辰美景，你若告诉我，母亲去了何处，我也就不必在此搅扰你们的雅兴了。”

只是。一来二去，发现她有种小家碧玉的亲切之感，倒是看她有几分顺眼。

在得知沈灵犀为绣衣鉴查使后，倒是时不时往北衙跑，请教沈灵犀各种验尸的技巧。

偌大的寝殿随之陷入黑暗之中。

“你不困吗？”她轻声问道。

有只更有力的手，将锦被从她手里轻巧掀开，露出她乌溜溜的杏眸来。

沈灵犀一想到，她脑中那些不合时宜的想法，此刻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沈灵犀眼前豁然一亮，楚琰深邃的双眸，立时映入她的眼帘。

也该实属寻常的……吧？

刘美人打趣瞧她一眼，见她这副模样，倒也没再继续调侃她。

若是以往，楚琰这位新晋太子，定是那些世家以亲事攀附的最佳人选。

便只听见一声低沉的叹息。

只因添香阁里有一味独门秘制的熏香，名唤“鹅暖香”。

所以，当沈灵犀在东宫里，第一次闻到鹅暖香的香气时，面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意。

是以，沈灵犀每每去寿康宫里，总能与李月娇不期而遇。

所以，楚琰和沈灵犀这一对儿，在这曲江宴上，反倒是最清静的。

总归，北衙是先帝专门辟出来的衙门，只是代天子行事，又归东宫管辖，朝臣们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当这是太子的家事。

沈灵犀见他一头墨发松绾着，半倚在床头，昏黄的烛火，在他面上漫开一层暖意。

她眼见烛火映照下，他纤长的眼睫，破天荒似蝴蝶振翅般，微微颤动着。

再想到他方才那副坐怀不乱的淡然模样，沈灵犀总算琢磨出几丝破绽来。

至于他……

沈灵犀轻软温热的呼吸，吹拂在楚琰的耳侧。

她方才，生出了一些不该有的想法。

她正欲掀开锦被——

沈灵犀起身下床，逃似的去了净房。

沈灵犀随楚琰刚下马车，月妃身边的太监，便笑着迎了上来。

“自然是查到了。”刘美人掩唇笑笑，“云崇的野心，可比他的胆子大多了，你们可要小心，人家准备把你们一网打尽呢……”

“你的脸……为何这么红？”楚琰避开她的视线，目光落在她面颊上，神情瞧着格外专注。

待到脸上的热烫平复，她换上寝衣，重新回到殿中，楚琰也已换上了寝衣。

随之，她整个人便被楚琰的铁臂，隔着锦被牢牢箍在怀里。

与此同时，在这半个月里，皇帝正式颁下封沈灵犀为绣衣鉴察使的圣旨，令朝臣们对此议论纷纷。

天子会在上巳节于曲江边宴请大臣，为皇子和肱骨大臣家的儿女赐下婚事。

这些原本是楚琰的公务，只是如今他身为储君，皇帝有意让他多熟悉政事，另派了许多户部、兵部的差事给他。

每隔十日，她还要去御书房，当面向皇帝禀报，一些皇帝亲自过问的案件进展。

令楚琰的凤眸，更加幽沉几分。

在大周，依照古礼，上巳节有求偶、迎祭生育之神、以求多育的习俗。

沈灵犀呼吸微颤，胸腔里仿佛有只小鹿在乱撞。

他眼帘微垂，神情专注地看着手里的卷宗，仿佛全然没有在意她方才的异样。

就连后宫的妃嫔们，也蠢蠢欲动，想要借着此香，在皇帝面前露脸争宠。

他为什么走？又为什么去而复返？

脑中凌乱的思绪，被忽然放松的发顶打断。

沈灵犀只觉得，耳畔连着颈侧的皮肤，升起一阵微麻。

沈灵犀对此丝毫不意外，她意味深长地道：“既然如此……那就看看，谁手里的网更大……”

偌大的北衙，明面上是太子执掌，可实则是沈灵犀在打理。

“走、走了。”

她知道，他们早已是名义上的夫妻。

楚琰修长的指骨，在她腕侧轻敲两下示意。

这位月妃，便是入宫不到半年，在后宫嫔妃里，从美人做起，一路高升的李月娇。

满朝文武百官，但凡是四品以上的官员，皆受邀携家眷参加此次盛宴。

即便发生些什么……

整个寝殿也随之终于恢复了该有的清静。

却错过了，楚琰眼底的笑意，以及他耳廓上那抹比她更深的绯色。

这话就像是一盆冰水兜头浇下，令沈灵犀那颗怦怦加速跳动的心，总算和缓几分。

只剩下楚琰一人，辗转反侧到天明……

说着，还假意朝他伸出了手。

沈灵犀拉高锦被的手，无意识地攥紧。

在这尚未回暖的时节，各府贵女们早就迫不及待想脱去冬衣，为即将到来的春日宴做准备。

而这份亲昵，传入楚琰耳中，每每都会令他醋火中烧。连带的，对李淮和那位被皇帝放在手心宠的月妃，也没有什么好脸色。

远远望去，不少人在江边踏青，春嬉，一派融融景象。

而后用极快的速度，从床帐里面往东南方向冲了过去。

然而，她刚挨近他身侧——

几乎是一瞬间，猝不及防、躲避不及的徐远善，像颗球一样，被楚琰的煞气狠狠弹飞出去。

在纯钧和胜邪倾力辅佐之下，沈灵犀对于北衙的事务逐渐上手，一方面替楚琰处理些北衙的公务。另一方面，她也借着绣衣使的手，暗中监视着宫里内外，各宫各府的动向。

他的凤眸划过一丝无奈，转身往外走去。

沈灵犀极目眺望着远处，见方才那小太监，一路小跑去了远处的暖阁，有几个宫婢，形色匆匆从那暖阁里进进出出。

一旁的楚琰已经淡声开了口，“太子妃要陪孤踏青赏江景，这些琐事，让你家娘娘去找太常寺，太子妃没空。”

所以，大周上巳节的曲江宴，也被称之为赐婚宴。

沈灵犀闻言，下意识不敢再动。

沈灵犀的呼吸陡然乱了几分。

“太子妃，月妃娘娘对祭祀大典上的祝祷仪程，尚还有几处不明白，派奴婢来请娘娘去东边暖阁坐坐，不知太子妃可愿前往？”

不到一刻钟，她便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