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一缕光芒(两更合一)(1/2)
第260章 一缕光芒(两更合一)
厅里,刘娉坐立难安。
油灯火摇曳着,映得里头很亮,也衬得外头很黑。
从小到大,她来辅国公府的次数算不得多,尤其是近几年,几乎一年都不会迈进来一步。
可她对这儿是有好感的。
国公府是母亲的娘家,是她的外祖家。
即便陌生,却不会心慌。
刘娉清楚,在府里任何一处,她都不用担心,她很安全。
这种踏实感,与她在自己家里是一样的。
只是,直到今日、直到刚才那一刻,刘娉忽然意识到,她错了。
夫人正是将信将疑时,他的过度反应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会让夫人连他都质疑上。
事实上,徐简确实平复了些。
正因为有小郡主的提醒,昨日礼部衙门里,他才能一眼看穿刘迅的把戏、以及李邵的心思。
里头依旧挑灯。
“你不用管徐简和她说了什么,你一切照旧,”刘靖沉声道,“太子那儿先安抚住,旁的事情,等我忙过这一段才做判断。记住,这些时日稳当些,莫要再惊动你母亲。”
关于这一点,他想,徐缈与林云嫣应该很有话讲。
他就站在那儿,静静看着她们。
这条路能够继续走下去。
刘娉眨了眨眼睛,惊讶道:“大哥是在替他说话?”
刘迅左右看了看。
有一件事,她能做,也只有她能做。
她唯一能确信的是,大哥站在她这边。
这一次,她也必须扛住。
父亲在世时,她每次来探望阿简都不太顺利。
正如大哥说的那样,陪伴与宽解。
他不想让徐缈发疯,这需要刘娉多支持。
她彼时不解,现在想来,颇为感慨。
刘迅忙不迭把所有状况说了一遍。
此刻边上都是看戏散场的人,若他们起两句争执,少不得引人眼光。
他们刘家也要走向那个结果?
那她又要怎么办?
哥哥嫂嫂不怀好意,父亲的想法还不可知,只靠母亲一人,她们孤立无援。
抱着母亲,刘娉眼泪直流。
也听到了自己的心声。
她一直在偏厅坐着,并不知道这里状况,夫人先前更衣去,她想跟着,夫人也没让。
“刘迅浑归浑,却不一定多糊涂,”徐简抿了下唇,神色阴郁,“你是他的胞妹,你与晋家那姑娘不一样,他让太子看到你,打的也不是绑人的主意。”
郑琉的唇角抽了抽。
看透想透,就会带来痛苦。
甚至,昨日大哥察觉到太子的不善之后,还阴沉着脸赶她。
那个皇太子,害得她大哥负伤,又阴险狡诈地要打她的主意,她一想到太子的那张脸就浑身起鸡皮疙瘩,恨不能离他十万八千里。
刘娉跌跌撞撞着,扑到了徐缈的怀里。
喉头滚着,又是一盏。
与那个结果相比,她先前恐惧的、要发生在她身上的谋算,根本不算什么了。
一紧一弛,变化不大,刘娉发现了,又不敢确定自己真看明白了。
以至于,她此时吃不准这三人究竟谈成了一个什么样子。
她不放心交给奶娘,常常亲力亲为,以至于累得缓不过劲。
短短一晚上,翻天覆地。
徐缈一手抱着刘娉,另一手替她擦拭眼泪。
只有大哥了。
国公府里吓得手忙脚乱,管事来寻她,她赶紧来了,日夜不眠地守在病榻前。
此刻的得月楼,戏亦散场了。
圣上的处罚吗?
话音落下,徐简那紧绷着的态度缓和了些。
徐缈还想和女儿说些什么,只见前头光影变换。
“我去千步廊,”刘迅没好气地道,“今晚这状况,我总得和父亲说一声。”
既然要说,怎么不早先去?
“你是说,徐简突然到了?你母亲和阿娉还跟他先走了?”刘靖问。
太子估计在那宅子里,他去了也是触霉头,弄不好又要挨一脚。
阿简个头高,几乎挡住了所有的光。
徐简重新请两人进到厅,又让人打了水来。
徐缈的软肋和支柱都是刘娉。
刘迅吞了口唾沫。
她的一身骨血都会被啃食干净。
她只是一个闺中小丫头。
“我很清楚刘迅在想什么,”徐简道,“他想让太子看重你,主动纳了你,你当不了太子妃,但想想法子,侧妃、良娣的路还是走得通的。等将来太子登基,你若能生下一个儿子,你母凭子贵,他兄凭妹贵。我只问你,你想走这条路吗?”
这是今晚上,她在阿简身上看到的唯一一个打心眼里冒出来的笑容。
她听到自己牙齿打颤的声音。
徐简送她们两人上了马车。
恐惧从心而起,外头的黑暗亦像是张着血盆大口的妖兽,她若毫无防备地走出去……
刘娉根本还不懂什么男女感情、喜欢爱慕,就被刘迅盯上、要拿她谋前程。
“不是我,是圣上,”徐简道,“刘迅若执意要和行事不端的太子混在一起,那饶不了他的人就是圣上。”
多好啊。
刘靖心领神会,把儿子往别处又带了几步:“这里说。”
她们是母女,血亲相争时,唯有她们两个,所有的感情是一致的。
刘迅另寻了一顶轿子,赶到了鸿胪寺衙门外。
“时候不早了,”徐简道,“等下送你们回去。”
夏嬷嬷来伺候她们净面。
他很想见她。
茶壶见了底,徐简啧了声,按了按眉心。
他必须要明确刘娉的态度。
身为母亲,她亏欠阿简的太多太多了。
那黑漆漆的妖兽血口,也不过尔尔。
大哥往后恐怕就不会管她了。
英国公府抄没、砍头;许国公府的苏轲被流放三千里。
先前,他也没骗徐缈,这茶水的确宁神静心,当然,也有不实之处。
两情相悦。
腹诽归腹诽,她倒也没说出来。
他耳力好,对周遭的感知也强烈,他清楚徐缈还没有回来。
林云嫣说得对。
他们这厢八字没有一撇,刘迅那儿却迫不及待。
她道:“吓着你了吗?”
一想到林云嫣那横眉一竖的样子,徐简没忍住呵地笑了声。
“是不是昨日在礼部,打草惊蛇了?”刘迅问。
“我不愿意,”这么想,她也就这么说了,“我不愿意进宫。”
她不知道怎么面对徐简了,只好站起身、走到了门边,靠着门柱,看向外头。
平缓着情绪,徐简开口:“你怎么看太子?”
“离得近,让底下人送就是了,你别辛苦这一趟了,”徐缈摇了摇头,“外头水气重,我看着半夜大抵要下雨了。”
“不是,”徐简的眸色更暗了几分,“我只是让你自己想明白。”
她不懂朝堂,但她懂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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